从会所里走出了,我仰起头往楼上看去,心里冒着冷汗告诉自己必须快点离开。
简楚被拘留起来之后,关宇他的这个人,也从我的脑海里被拔掉了。
仿佛那些不堪,难以启齿的过往只是烟雾,风吹来,烟雾散,我从不知道,把害怕的人和事忘掉,原来也可以很轻易的释怀掉。
可现在,我做不到释怀,也忘不掉简楚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加快脚上的步伐,埋着头沿着路灯前行。
我发觉身后有辆小车从我离开会所起,是已蜗牛的速度跟着我。自己却无心去留意,走到十字路口遇上了红灯区,这才停在了行人等待区,回头望了眼自己走过的路,想着接下来怎么回酒吧:是打车还是叫雪碧?
嘟嘟~
就近的车喇叭声吵得我耳朵都形成幻听了,“好奇怪?我又不是在过马路,嗯什么喇叭?”我在心里对身侧停着等过红绿灯的车埋怨了一句,并没有转过去瞥一眼,是谁人开车这么无聊,红灯乱摁什么喇叭,再说我又没挡着他的道。
到了绿灯亮起,那辆车有意的开了远光灯,强光直接打到我身上来。我这才不得已的转过身来,胳膊挡住了一半的视线,这辆小车缓缓的停在了我边上。
我把挡住半边视线的胳膊给拿开,黑色的车头映入了我的眼底,霎时间的失了神色,斜长的黑色身影移到了我跟前,盖过了自己的影子,“走路要去哪?”
只觉得这道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我抬起下巴,心中最先颤起,“回,回酒吧!”
清冽的眼眸中透着股严寒,他的唇拉成了没有纹理的直线,我被拽上了车,回到酒吧不是从侧门直接回二楼,而是走的正门去了地下酒吧。
我自知今天做错了事情,发给雪碧的信息发到了宇峰那里。下午宇峰给我打电话,我还稀里糊涂的不知道是他,后面反应过来时,自己腹热心煎的握着手机很想给自己解释,却恼于自己这张笨嘴。
在高台里给位辣妹调酒的雪碧,看到宇峰拉着我过来,脸上挂着的笑容淡去了,对坐在面前的翘臀直腰勾着他下巴的辣妹说了句话,把那美女的手拿了开来。
“嘿嘿。”雪碧傻乎乎的挠着脑袋,他面前的那位辣妹从高脚凳上下来,拿起高脚杯侧过脸来,那对含着迷离的双眼看到我和宇峰的时候,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怎么会在这里?
常静原先和陈娇,亚楠曹轩还有另外俩个女生是发小,几人的家都是邻里。
常静不仅是几人当中长的最漂亮,在初中那回,是高颜值,经常跟男生打交道,异性缘很好,追求他的人也不少,可他偏偏只喜欢曹轩。
而曹轩只喜欢小个子的陈娇,这对常静来说就是个可耻的笑话,她长的不赖,最重要的是她个子高,而陈娇呢?个子连150都没有,也就唱歌好听,就算长的可以,身高就硬伤,和她站在一起个头也就到她肩膀。
曹轩选择陈娇,常静心里怎么平衡得了?决裂是不用说了,换成任何一个女生,要是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跟个比自己差劲的女生谈恋爱,少不了的挑衅对方,不让人好过。
我也就见过她一次,我能记得她,她应该也是认得我的。
看着她踩着高跟鞋,不知是真醉还是装的,握着酒杯摇晃摇晃往我俩这边走过里。
在以为她是去舞池或者散台那里,我就往一边退了退,人没有去看她,可她却把杯中的液体洒了一半出来,大部分全部洒在了宇峰的裤子上。
“帅哥,有兴趣陪我跳支舞么?”常静举着玻璃杯在宇峰面前晃来晃去。
我躲在宇峰的身后没有露面,试着甩开宇峰的手,他却用了些力在我的胳膊上,就这么把我扯到了常静的面前,“没看到我有女伴?”
女伴是什么?我只觉得自己的脸廓红了起来。
“哦?”常静这才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
有酒保见到我给一个男人拉着,又被女客人缠着,走了过来,先是看了宇峰一眼,酒吧里除了雪碧和我还有米朵之外,其余的员工都没见过自己老板的相貌。
酒保可能以为宇峰跟女客人是一对,“小喵,还不过来帮忙?”
“......”我很想提醒酒保,拉着我的人是他的老板,但话到嘴里说不出来。
酒保被雪碧一个眼神给叫走了。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帅哥,我说帅哥,你这是女伴么?该不会是,不会是拐骗来的小妹妹吧,哈哈。”常静估计是酒喝的有点多,一只胳膊酒搭在了宇峰的肩上,把没剩多少的酒倒进了自己的口腔里。
她哪是在喝酒,嘴里没喝进多少,全部都顺着脖子流到了身前的丰韵上。
宇峰眯了眯眼眸,上前一步,我也就被迫的把常静给撞开,常静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打成了碎片,人也摔到在地上手上多出扎到了玻璃。
“阿...阿....”常静用手腕撑着地面,看她痛苦的表情,我想冲上前去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可一想到是自己把她给撞到的,我就不敢过去了。
雪碧这回从高台里出来,小声的叫了宇峰一声,“小爷,你怎了来了?”
宇峰把我推到了雪碧面前,“去给我调两杯酒。”
“喝哪两种?”雪碧问了宇峰。
宇峰把脸转到一侧,用余光斜视了眼,被另一个酒保从地上扶起来的常静,他让雪碧过去处理一下。
雪碧过去时,用口型跟我说了,“加油!”
他不说‘加油’还好,我反倒不会心慌起来,进了高台把雪碧刚用过的器具放水池里冲洗干净。
宇峰没有进来,我问了他,“要喝点什么?”
他把手放到台面上,“紫色面具,蓝色星空各来一杯。”
听到这两个名字,害的我把捣棒掉地上了,不知怎么的滚到了高台外面。
我只能出去捡。
“她,她不是那个贱货的同学么?”我弯腰从高台下面的小门出来捡捣棒时,常静好像被玻璃渣扎清醒了,对我有些印象,她说的‘贱货’就是陈娇,费尽脑汁的想着:“你叫什么来着的,说你呢,把头给我转过来!”
要不是雪碧拦着她,就算她手被玻璃碎片扎伤了,已她的脾气这点伤只是小伤,没有什么比弄清楚我是谁更重要。
我没有去看她,捡完东西就从高台下的门栏里钻了进去。
“你怎么了?”宇峰完全就无视常静在他的地方撒野,他的手指往台面上敲了敲,“让你调酒你给我愣着!”
“哦!”我弱弱的应了声,转身从酒柜上面拿了几种不同的基酒,夹了些冰块出来分别放入冰杯和调酒壶里,再把几种基酒分别倒入量杯,再倒入调酒壶进行摇晃,这一系列的操作我记得很牢,动起手来其实并不难,只因面前坐着的人是宇峰,我每一步的操作都很紧张,几乎是手抖着把一杯鸡尾酒制作出来的。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按理给宇峰调酒应该很自然的,反而中午那会给平文,朱贯两人即兴调制,也紧张但也就一小会的事,也不怕自己露出马脚被朱贯看出我调酒并不是专业的。
‘紫色面具’和‘蓝色星空’分别调好后,我都在杯口加了装饰物放入吸管,全都推到了宇峰面前,“好了,你尝一下。”我说,有些想不通:调了多次的酒,宇峰从没有开口说要品尝的,怎么就忽然提出要喝我调制出来的呢?还是我,中午自创出了的,他连我给平文跟朱贯调的酒名是什么都知道。
宇峰先尝了口‘紫色面具’,他的脸上寡淡如水看不出丝毫的颜色,也不知合不合他的口味。
这款酒的原料和中午餐厅里调制出来的口味色泽大不相同,我给宇峰调的才是真正的‘紫色面具。
中午平文,朱贯喝的只是我混水摸鱼出来的。
一般的餐厅,准备的酒水都是选客人常喝的那几种,并不像酒吧里,专门以酒为主题,各式各样的酒水基本上全都很畅销。其中大部都是做为鸡尾酒中的底料和主料。
中午那两杯‘紫色面具’的基酒用的是红酒跟伏加特,餐厅里是没有冰块的,口感上就用了青柠汁代替我还加了量,简单的操作搅拌之后就可以了。
平文,朱贯两人平时应该是,不喝这种带酒精的混合型饮料,所以才没有那么讲究的,要不然是不会只让服务员拿玻璃杯,调制一杯鸡尾酒最普通的几样器具是少不了的。
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懂这些,尤其是朱贯,他让我当场发挥就是虚张声势,想让我露出破绽好给他看出猫腻,还好我晚睡付出的时间在调酒上没有白搭,能派上用场搭救自己。
‘蓝色星空’和中午给自己调制的没什么区别,宇峰把这杯推给了我,“喝了。”
我没听错吧!?他让我把这杯给喝了,“什么,我喝?”中午我已喝过一杯,因为担心自己身体出状况,电话联系不到雪碧,发了微聊又发错了,得知我喝了‘酒’,我从他的电话里嗅到了火气。
他说过在我身体里的抗生素没有彻底清干净前,哪怕我到了快成年的年龄,酒也不可沾。
“对,你喝。”他就这么直白的下了命令。
“可这是冰的。”我是不能喝加过冰的,这是他知道,难不成忘记了,还是有意让我喝,看着眼前的蓝色液体,心里抱怨着:我要知道这杯是自己喝,冰块肯定不会放的。
算了,就一杯而已,我决定把它喝光,拿起酒杯快要送到嘴边被阻止了,宇峰往身前靠了靠,把酒送到了自己口中,他喝的不多还是用含的,皱着眉头的将那小口液体咽了下去,看着我的脸,“这东西能喝?”
他在质疑我调制出来的‘蓝色星空’,看来‘紫色面具’没多大问题。
“它的口感属于气泡型饮料。”我说。
“气泡型和混合型哪个是符合鸡尾酒的口味?”宇峰进到了高台里,来到了我的身旁。
“是混合型。”我回答完他给出的选择题,脑筋一下子转过来了,宇峰对我调制出来的‘蓝色星空’皱眉是对的,我这哪是什么鸡尾酒,便赶忙给自己纠正,“我重新调制一杯出来。”也把这杯倒掉了。
“去,朗姆酒拿过来。”宇峰说,“蓝橙力娇酒,椰奶,菠萝汁要现榨。”
按照他说的,我把东西都准备好,站到边上等着他的指示,他却撸起了袖口,亲自动手调出了真正的‘蓝色星空',看的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特别想喝,可是不能喝,里面的基酒可是朗姆不是雪碧啊。
“怎么,想喝?”宇峰‘好心’的问。
“没,没有啊。”我差点给自己的喉咙里的口水呛到。
“那你还盯着看?”宇峰也有小心眼,这我还是头次碰到的。
“你还会调酒?”我给自己找了目不转睛盯着他调出来的‘蓝色星空’的理由。
不过,确实我也有被他会调酒给惊住了,而且他对每样器具的操作都很熟练。
宇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喝吧,比你的蓝色星空要安全得多。”
他调制出来的的确比我自己调的要好出一个天际了,虽然基酒是8多度的朗姆酒,他只在量杯里到了60ml,经过浓缩的椰汁和菠萝汁的混合调制,酒精发酵掉,喝到嘴里很清爽还是酸中带着苦涩的热带风味。
我抿了抿嘴唇回味了下口中的味道,看着空的一滴不剩的酒杯,自己有些诧异,抬眼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对宇峰干笑,可以想象的出来,自己笑得有多傻。
自己却没有在意,这杯蓝色星空喝下去会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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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静给雪碧带去楼上的卡座里,酒保来高台跟我要了备用药箱,说是女客人的一只手上给玻璃划去流了很多血,雪碧让他来拿止血包扎的物品。
我心里有歉疚,被宇峰给看出来了,他允许我去看常静,不过由他带着自己,也只准我站到门口看一眼。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在门口站回听听里面的动静就可以。
跟酒保要来了卡座号,我叫了人在高台看回,跟着宇峰上了楼。找到了常静呆着的那间,碰见了几个给其它卡座送酒水和小食的服务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