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是薛明寄来的,拿在手中很轻跟空的差不多,看着单号上的信息,我从头到脚的每个细胞都冻结住了。
上周末的二次赴约,我没有信守,薛明连电话也没有,那日事出突然,好好的周末大家遭遇群架,米朵被绑,曹轩被打,我却毫发无损,还稀里糊涂的给简楚带到一处属于姓薛的厂房,让我不可捉摸的是,钟技术把羽凝交给他的凭证当我面撕了。
为了能拿到凭证,我才尝试着跟薛明合作,就这么被突然出现的中年人给撕烂。
当时我就蒙了,姓钟的应该和羽凝一起的才是,要不然,羽凝怎么会把我的卖身契随便给人?
钟技术说撕就撕,不带一点顾虑,完全就没有把羽凝和他说的话当回事,他只电话里头的‘薛总’。
没有这个‘薛总’的指示,钟技术怎么会帮我,我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更别说认识了。
我的手机掉了有几天,这期间薛明不该连个电话都没有?
他是不可能放弃与我的合作,虽然我还不清楚,他要从我这里获得,宇峰日常作息有何用……
总不可能是出于亲情关心。
看着手中拿着的包裹,自说着,“薛明怎么会给我寄快递,还把快递寄到宇峰家里?”
我拿来剪刀把包裹打了开来,里面好像是有东西用报纸包起来的,用手捏了下,手感类似于卡片。
等我把报纸打开的时候,先是一张光碟掉在了桌上,再就是几张照片洒了出来,我低下头就被照片上的画面,给惊的,只能捂着唇说不出话来,整个人跌坐在凳子,双手发抖的拿起这些照片一张张的看过来......
全是米朵昏迷被拍的‘裸'照,比起我先前,在薛明家昏厥过去被偷拍的尺度还要大。
“米朵,米朵,米朵,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米朵----”我拿着这些照片趴在桌上忿恨的敲打着桌面,将两行清泪含在嘴里,无温度,无咸味,没有任何味道就像含着很多药片,太苦了。
我的米朵,都是我害的----
客厅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我抬起头,把眼泪擦干,将照片放回了盒子里面藏在了床底下,把桌子清理了下就去接电话:
“东西收到了吧~”是薛明的声音,他的号码我有印象,他打过来的号不是和我联系的号码,又或者说是个错误的手机号。
至于怎么打进来的,我不想知道,也不关心。
“你--你想干什么?”薛明能把电话打到了宇峰的住所来,这个举动让我心里堵着一团火。
薛明跟个没事人似的,“我在帮你,你难道看不出来?”
“呵呵,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现在情绪波动很大,无法静不下来思考:薛明不打我手机,反倒用其他号打到座机上来,也不担心,我有没有跟宇峰坦白了,和他之间私下进行的合作。
薛明做起了好人,“消消气嘛,告诉你个好消息怎么样?”
我出言挖苦,“你的消息我不敢兴趣。”心思全在在刚收到的那些照片上,“我只想知道这些照片是不是羽凝给你的。”
问完这句话,我失笑,这些照片难道就是,羽凝从钟技术手上拿走的那几张么,当时我就在场……
真想给自己来一耳光,我都干了些什么?若,当时走进看一眼,这些照片应该不会这么快流到薛明手上。
薛明他,又想用照片这招跟我谈什么?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好消息,”薛明说,“你不乐意听,我也没办法。”
我担心宇峰万一回来,被他看到自己在用座机跟人打电话,那要怎么解释?于是,敷衍塞责的回了薛明,“你快讲!”
“照片不止那几张,都在光盘里面,我表哥刚好不在家,你可以放出来看看,羽凝手上的底片也全都在我这里,你可以放心,不会流出去的。”
真是够好心的,换个号码打来就是告诉我这些?我才不信。
连宇峰不再家他也知道.......就和上回他翻宇峰家阳台进来,是一样的。
都是趁宇峰出去了。
我做了个深呼吸,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只有冷静。
对上座机上的时间,我要在宇峰没回来之前,必须把光盘放出来看看,才能确定薛明电话里说的是真是假。
影碟机链接到液晶电视上之后,我就后悔把光盘放出来看了。
电视里面轮播的画面太煞风景,我只看了一点点就把图像给关了。
打开影碟机,把光盘拿出来,用力折断丢进了垃圾桶,又跑回房间从床底下翻出包裹,把里面的照片全部撕碎丢进了马桶用水冲掉。
光盘内的那些照片,除了张超之外,还有简楚,他们轮流把昏迷的米朵给欺负了,虽然没有动真格,但他们已经毁了我活泼开朗的闺蜜。还有曹轩......在几张照片里,就有张他搂着米朵睡在一起的照片,换给谁看到都认为两个人是真的好上了,可我清楚,照片上发生的事情不是真的。
因为我也同样经历过。
我终于明白米朵说,陈娇会把她当仇人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肯定是和照片有关。
为了避免让宇峰发现光盘,我把屋内的垃圾全部收拾出来,拿上钥匙就下楼丢掉。
嘟~嘟~
在我转身回楼上时,听到了身后响起了汽车喇叭声。
是宇峰回来了,我站在门口等他一同上楼。
宇峰把车停好后,就跑了过来,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我身上。
被他这个举动给惊呆了--
他带着柔声斥责了我,“溪子,下来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只穿两件棉质的衣裤,这大冬天的我就这样下楼……
“怎么总不带脑子的?”宇峰把我往楼里面带,等电梯的时候他就很自然的把手搭在我肩上,似乎已经成了理所当然。
我也没有抗拒除了冻的不行,再就是陷入了,薛明挂掉电话最后说的那句话:我们私下合作取消,你也不需要用药了。
我对着话机追问,但回我的只有忙音。
回了屋内,我突然想起来影碟机的和电视机上的电源没拔,把宇峰推开就往客厅跑去,火速的把电给拔了。
“呵呵,想看电视就看,至于这么紧张么?”
还是被宇峰给撞见了,不过他只以为我在偷看电视,可能是觉得我怕被他说不好好休息,才急着关掉电视。
“嗯,知道了。”我低着头没有去看他,心不在焉的想着,找个理由回趟学校去看看米朵。
宇峰突然和我说,“曹轩住院了,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要听吗?”
“什么?他住院了,严重麽,什么时候住的院……”我很吃惊,连说话也打着哆嗦。
宇峰双手落在我的肩膀上,语气委婉,“溪子,着急是处理不了问题的,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事情已经发生了,难受和自责是解决不了的,懂我的意思么?”
我根本听不进去,只想知道曹轩在医院里的情况,“宇峰,他是不是很严重?”
“问题不大,只是估计可能会……”
看着宇峰说话迟疑的样子,我这心里更是不安,“到底怎么了,你说,我能接受的,真的!”
“他被伤到要害了----”
“?”我没明白,用讶异的眼神分毫不理的在宇峰的眼睛里停留,“什么意思?”
宇峰说话一向直截了当,这次居然会在曹轩的事情上绕起弯来。
接着质问我,“曹轩是为了陪你去见什么人,才受的伤?”
“你还知道什么?”我的心慌张的怦怦直跳。
“他是被人打晕的,醒来的时候就浑身疼痛,尤其是腹部下--面......他说很有可能是一个叫张超的混混打了他,不知道你看到没有。”
面对宇峰犀利的眼神在我脸上狐疑的猜测着,我无法躲避问题,把那晚在茅草屋曹轩被打晕的经过和他说了遍。
“......当时我的注意力一直在曹轩和张超的身上,害怕两个人打了起来,等我发现有人要对曹轩动手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曹轩被人用木棍打晕,我连人家脸都没看清----”仔细想来打晕曹轩的人不是冒充宇峰的简楚就是羽凝,宇峰没有打断我,看他的样子是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是张超,我亲眼看见张超往曹轩那里踢----”讲到这里我的话顿时卡在了喉间,落在肩膀上的双手就好像把我整个人往下压,只听到自己的急缓的心跳像是无法接受某种事实而乱跳着。
我不知道自己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多久,才给自己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
今晚我回偏房,宇峰说我那间房的暖气效果不好,而且阳台的正门是在我这边,等我身|体里的‘抗生素’自动退热完全好了,他才能同意我睡回去。
抗生素这三个字,现在听起来觉得好讽刺。
我和宇峰提了个要求,“那我在房间里一个人呆会,等你忙完了在叫我这样可以么?”
“嗯.......”宇峰顿了下,接着用手带着独有的气息捏了下我的耳朵,“你的小秘密我就不干涉了,去吧,手机别忘了,在沙发上。”
我的脸颊烫了起来,好像被他说穿了心思。连忙用胳膊挡掉宇峰的手,把沙发上的手机拿上就跑去了隔壁的房间。
我估计宇峰看着我滑稽跑走的样子肯定发了回呆。
回了偏房我就把房间门和阳台上的玻璃门都关上了,窗帘没有拉上。我拿着手机坐在床上盖上被子,这间房确实没有主卧那间暖和,时不时有风从两边门缝隙里跑进来。
当我知道宇峰的手机号码被简楚复制后,短信是不敢在发了,就给米朵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了我才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换了,我想应该是宇峰把我手机拿去修过重新后,另外弄了个号码。
怪不得,这些天我没有收到接收到任何信息跟电话,就好像那个周末下午之后发生的事情只是场梦一样。
电话里的米朵和我说一个人在培训室上课特没意思,虹竹老师特地把她安排在了原来的班级。
我问了她,“亚楠,陈娇她们还好么?”
米朵不冷不淡的回了我,“嗯。”
我听的出来,米朵不是很乐意听到我问起的那两人。
“那你呢?最近有遇到什么吗?”这下我说话很严谨,心里却非常忐忑,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薛明说的,只是我收到了米朵的L照,并没有把不雅的照片对外流出去,我想着对外应该也是包括米朵本人的。
可是我总觉得米朵好像都知道了-----
“简溪,这学期结束我拿了证书就不读了。”
米朵的这个决定让我接受不了,“为什么?不是还有两年么?”
E大学本来就是三年连读模式的,怎么可能会随意的打破学校的规章制度,让学生提前两年就拿到毕业证书。
而且米朵也不是什么品学兼优外加才华横溢的尖子生。
“你都不来了,我一个人在学校也没意思,我已经申请好了,教导主任这边已经通过了。”
米朵说我不来了,这话是什么意思?“米朵我们不开玩笑好吗,你这样真的让我很担心。”我在心里挖苦自己:简溪你把对你好的人都连累了,就连你最好的闺蜜都被你害的连学校都呆不下去,宁愿提前毕业都不愿继续读下去了。
“简溪,我说的是真的,再说了高中毕业证拿到了也不错了。”
虽然隔着电话,看不到米朵现在脸上的表情,但她的这句话说的特轻松,就好像解决了麻烦事。
“哈欠,我现在很困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米朵率先把我的电话给挂了的这个举动,留我拿着手机发呆,直到手机里没有了声音,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下来了。
一人牢牢地拿着手机,靠在床头仰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着,“米朵现在肯定是不想理我了,都是我把她害的颜面竟失,被人羞辱......”
现在我才体会到米朵说的那句话,“朋友之间是互相理解,相互信任的,最重要的就是在对方需要关怀的时候,他(她)可以站在你的立场帮助你。”
自从我交了米朵这个舍友,从同桌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之外,也另外结识了要好的几位同学,只要是我遇到不好的事情,全是他们在帮我。
而我从没有为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友谊付出过,不仅如此自己还连累了他们,让他们一个个都因为我遭遇了不幸。
自己却安然无事,还心安理得的被人照顾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