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监察是怎么回事?亏我还叫你一声王大哥,你就这么对待我的信任?”
虽然知道王兵的身份秘密,我们才刚认识不久,这种质问纯粹是无理取闹,但是总是被排除在事外保护着的感觉实在是太不爽了,又不能朝鑫鑫发飙,只能对着刚认识的王兵使劲了。不过没想到的是,王兵居然真的就此事对我进行了诚挚的道歉。
“对不起,名名,我也不是故意跟你隐瞒,实在是时间紧迫没来得及,本来想等到从‘月宅会所’出来以后就告诉你,没成想你留在那了。很抱歉这件事情你是从金鑫小姐的嘴里听到的,其实我是想跟她谈完就告诉你的。”
王兵的语气之诚恳,不光是我没想到,连鑫鑫都张大了嘴巴。我跟王兵刚认识鑫鑫也是知道的,就算是想搞好与当事人的关系,他也完全没有必要这种程度的讨好我。唯一的解释就像是小桃说的那样,王兵果然是喜欢我的。
“额,没关系······”我除了这句话已经没有别的好回答的了,为了避免王兵进一步热情如火的解释,我决定先逃离现场,“你们继续聊,我去给你们泡茶。”
“泡茶”只是个逃离的借口,没有主人的招待,两个客人在客厅里“叽叽咕咕”了半宿,直到挂钟响过十一下王兵才起身告辞。从两人交握的双手来看,他们的合作想必是愉快而又成功的,我又一次被排除在外,难道这真的是天分问题?
我独自坐在厨房洗菜坐的小板凳上,下意识的碾着菜篮子里的一捆蒜苗,直到王兵准备离开,才发现那捆蒜苗已经被我摧残成了蒜泥。
送走王兵,鑫鑫来厨房找我,她看见我可怜巴巴的坐在板凳上撕着蒜苗,无奈的叹了口气,面朝着我蹲了下来。
“想什么呢?”
“鑫鑫,我是不是很没用?”我停了一会儿,小声的问她。
“别乱想些没用的,并不是所有人能够遇到挫折就迅速坚强起来,”鑫鑫握住了我的手,“你有好多人爱着,好多人保护着,不像我,只能自己一个人抗,所以你也不用一定要强迫自己坚强起来。”
“我不想总是被别人护着,显得我多没用。”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了,像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你擅长的方面,你又不是超人,总不能什么都擅长吧~那让我这种大小姐还有什么活路了~哈哈~”鑫鑫夸张的笑着。
我也附和着笑了起来,鑫鑫其实很累的,又要照顾我,又要费心思在凶案上,我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能再添乱了。
“王兵刚才说,明天伯母的尸检报告就出来了,可能有线索,也可能没有,让你做好心理准备,一旦出了结果,我们就该动手了。”鑫鑫话锋一转,凌厉之气尽显。
我点了点头,拳头也慢慢的攥了起来,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
一夜无眠,没想到等来的不是案情的进展,而是新的危机。这一次,是刘姐。
早上六点不到,鑫鑫就接到了石头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大吼的声音连睡在旁边的我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姐!姐——”嚎啕大哭的声音。
“怎么了石头?你先别急,出了什么事了?”鑫鑫“蹭”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把我也一下子给惊醒了。
“我妈出车祸了——”石头抽噎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什么!刘姐出车祸?伤得严不严重?被什么人撞的?你现在在哪?”听到刘姐出事,鑫鑫失态了,连炮珠一样的抛出这么多问题,搞得石头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
我赶紧把手机抢了过来:“石头,我是叶姐,刘姐现在什么情况?”
“我妈两腿和右胳膊都骨折了,肋骨断了两根,头上有伤,但是看不出上的怎么样,现在在做手术呢~”
没想到刘姐的伤势这么严重,我的眼泪“哗”的流了下来,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鑫鑫又把手机抢了回去:“刘姐在哪个医院做手术?”
“市中心医院。”
“你等着,我们马上过去。”鑫鑫挂掉了石头的电话,马上就给安姨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来,安姨明显没睡醒的声音传了过来:“臭丫头,这一大早的闹什么?”
“安姨,帮给我弄辆车去w市吧,现在太早我怕打不到车。”
“嗯?你要去哪?出什么事了?”
“市中心医院,一个朋友出车祸住院了。”
“哦,好,我马上给你安排。什么朋友这一大早的,看来挺重要的么~”安姨这时候还没忘了打趣,要不我总是不能理解这种刀口舔血人的思维,他们好像永远都在没心没肺的笑着,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生命在他们的心里都像草芥一样的无足轻重。
“安姨,你也要去。”
“哦?好,你们到了我随后就到。”仿佛是听出了些什么,安姨的声音严肃了起来。
我跟鑫鑫匆匆的穿戴完毕过后,安姨的短信就来了:“现在下楼,黑色帕萨特,尾号378。”
开车的小伙不到二十岁的样子,相貌看上去很平常,但是我们坐在车后座上,隐约能看见他耳后有一条长长的刀疤,划过发际线没入了领口,隐隐透出些极度危险的气息。这么快安姨安排的人就到了我们楼下,看来她的势力是真的已经渗入到了c市。
大清早路上没有什么人,车子开得很快,一个小时我们就到了医院,风风火火的冲到了急救手术室,就看见石头坐在手术室外边的长椅上,双手紧握着抵在鼻子上,头发乱蓬蓬的,目光呆滞,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石头,刘姐怎么样了?”鑫鑫先冲了过去。
听到鑫鑫的声音,石头慢慢的抬起头来,目光没有焦距,反应也很迟钝:“姐,你来了。”
“石头,别担心,刘姐会没事的。”看着石头变成这个样子,鑫鑫叹了一口气,把他的头揽进了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
石头起初只是任由鑫鑫这么拍着,脸深深埋进她的怀里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抬起手来抱住了鑫鑫的腰,手里紧紧攥着鑫鑫身后的衣服,直到手指发抖,关节寸寸泛白,哽咽的声音低沉的在喉咙里滚动着,好像一只悲伤的兽在低吼。
我捂住了嘴,拼命忍住已经溢到嘴边的哭泣声,看着早已泪流满面的鑫鑫和困兽一样的石头,已经无法再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