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孔里能很清楚的看见一个只披着半透明黑纱的女人正在床上搔首弄姿,而床边坐着一个男人正在用手支着脑袋半倚在桌子上,表情僵硬而且扭曲。突然他只手拽开了裤子往自己裤裆处瞅了一眼,随即愤然拍了一下桌子,胸膛开始剧烈的起伏,而那个女人则吓得缩在床角不敢乱动。
“洛英奇这是······不举了?”我强忍着笑意压低了声音问立在一旁已经浑身哆嗦了的连城。
连城已经笑的喘不上来气了,更别提回答我的话。他只能勉力的点了点头,很努力的才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为什么?”
连城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向我打了一下手势,示意出去再谈。前院里还有几个石桌石凳,为了避人耳目,我们又退过去了二道门,回了前院。
虽然还是隐隐有女人笑声从正房那边传过来,但是既然已经见识到了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现在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趁着月光湛然,坐在没有灯光的前院里反而略有一些雅致。
“那可是你朋友,毕竟是终身大事,你也不至于笑成这样吧~”虽然当时看上去有些好笑,但是事后想想如果真的是以后都“不举”了,对洛英奇来说还是很残酷的。而连城笑的前仰后合的样子让我感到分外的不解,连我一个外人都不忍心了,这俩人到底是不是朋友啊?
“这都怨他自己!哈哈哈~”
我无奈的早晚等到连城笑不动了趴在桌子上喘完粗气,才开始说关于最近洛英奇一系列的异常。
原来那天我跟连城在屋里看到的那一幕,其实是鑫鑫在逼迫洛英奇承认他自己不是同性恋,但是事情坏就坏在她一开始去接触洛英奇的方式有误。
洛英奇这个人,平常怎样都好,就是不能骗他,一旦是骗了他不管再做什么都不会得到他的原谅的。虽然看上去这并不是什么性格上的缺陷,但是实际上洛英奇却因为这个毛病而基本上没有任何朋友。每个人都会有说谎的时候,不管是为了掩饰尴尬还是遮盖事实,这些谎言有的是恶意的,有的却是善意的,当然也会有些只是为了场面好看的虚伪客套,但是对于洛英奇来说,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只要是欺骗就触到了他的逆鳞。谁从小到大不会说几次慌,所以洛英奇身边的朋友基本上都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谎言而被他给断交了。
洛英奇这种精神洁癖主要责任并不在他自己的身上,而在于他的母亲。其实他是个弃儿,在他四、五岁的时候,被自己的母亲留在了路边,母亲骗他说要去给他买糖吃,让他站在原地等。结果洛英奇在路边等了整整三天,却再没看到母亲回来接他。后来等到连城的祖父在路边捡到他的时候,他昏迷中还只手紧紧的抓着身旁的消防栓,嘴里不停的喊着“要等妈妈回来接他,哪也不能去”,老爷子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的手掰开。寒冬腊月里小男孩冻得全身青紫、气若游丝,送到医院里抢救了整整一个星期才脱离了生命危险,肺部也落下了病根,天气一冷了就开始咳嗽个不停,也就是这个原因老爷子才会让他从了医。洛英奇从小就不爱说话,但是特别懂事,知道自己是寄人篱下,即使老爷子心疼他的身世认了他当干孙子,他从来不拿自己当少爷看,不管家里有什么工作都抢着做,也经常让着连城,虽然他的年龄比连城还要小上两岁。但是除了连家祖孙三代人以外,任何人触到他的逆鳞都会是同样的下场。
洛英奇的身世让我一时间唏嘘不已,对鑫鑫遭到这种对待也只能表示无奈,看他的经历就知道他们两人在一起的希望很渺茫了。
“不过好戏还在后边。”连城向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容充满了戏谑。
嗯?连城这死小子就不能一口气说完,老是吊人胃口。
原来洛英奇一开始并不知道鑫鑫还没有失忆的时候,两个人相处的还算不错,鑫鑫除了一开始骗他以外,其他时间都是全心全意的为洛英奇,这是除了连家人以外第一个对洛英奇掏心掏肺的好的人,所以他根本就已经对鑫鑫动了心。结果在一次两人外出买东西的时候,鑫鑫不经意的说出了自己以前会做很多种点心,虽然当时她以记忆恢复了一些片段作为借口搪塞了过去,但是洛英奇却起了疑心。后来又有一次鑫鑫去洗澡的之前,随手把刚挂断的电话放在了桌子上,哪知道手机界面还停留在通话记录上,洛英奇一看就知道本来应该在失忆中的鑫鑫这段时间一直还在跟你联系着,这就表示鑫鑫一直是在骗他。当时他就疯了,因为一直以来两人的相处已经让他对鑫鑫动了感情,却没想到当年的信任与欺骗又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让他差点崩溃,只能愤怒的把鑫鑫赶出了家门。
“可是鑫鑫跟他妈妈的事性质根本不一样么~”我有些急了,脱口插了一句。
“可是对于有精神洁癖的英奇来说,这都是一样的。”
“······”这我就真没法说了。
再后边的事,连城不用说我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看来鑫鑫这种锲而不舍的追求攻势搞得洛英奇实在烦不胜烦,最后只能用“同性恋”来拒绝她,本来是想通过我的口来告诉鑫鑫,结果没成想那天鑫鑫居然跑到了现场抓个正着,当然效果是更好了。这小子,不喜欢别人骗他,自己却来骗别人。
“他这是第一次骗别人,连我都被蒙在了鼓里。”连城好像听到了我的想法似的,马上就做了解释,“直到鑫鑫尖叫着跑掉了我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当时忙于跟你解释我的清白了,也忘了告诉你关于他们俩的事。事后我就想,也许这个鑫鑫对他来说真的是很特别的存在,能让他自己主动破坏自己的坚持,可能他现在都不知道鑫鑫对他自己的重要性,但是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的就清楚多了。原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