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薄云意有所指,芙子墨抿唇不语,佯作没听到。
崔巧巧诧异的看向颜薄云,埋怨道:"颜大哥,你怎么能随着那花公子一起奚落妹妹呢?!"
颜薄云撇唇轻笑,却不再解释。
芙子墨低头就要走出宴厅,却听程大人高声笑道:"今天本府要特别感谢一人,她就是品香楼的芙姑娘,大节大义,堪为商户典范!"
一个描金的匾额送至她面前,"商户典范"四个大字深嵌其上,疏疏落落的几个人贺喜,芙子墨也不在意,只想着快点离开,今晚她受的刺激实在太多,心情起伏超出了承受的范围,再呆下去,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
听北抱着匾额跟在小姐的身后一脸的疑惑,"小姐,你饿了大半天了,为什么不吃点东西再回去?"
室外又迷迷蒙蒙的落起了雨,芙子墨惆怅的出口气,她心里和脑袋里满满涨涨的,只想着快点回去想个对策,听北单纯直肠子,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敢告诉她,她急于回去和闻南分析。
刚刚紧走了几步,就听身后有个脚步追来,细雨中那奔来的身影很是急切。
"芙姑娘,雨大,这个拿着吧!"霍远枫将一把油纸伞递过来。
微寒的秋风,昏暗的灯光,斜斜飘洒的细雨无声的落在霍远枫俊朗的脸上,那双剑眉清目在闪烁的光影里,格外的莹亮。
"敢问公子在锦州的朋友可是姓芙?"芙子墨忽然问道。
听北接过雨伞为小姐撑上,笑意盈盈的看着灯影里的霍远枫和小姐,眼冒火花,郎才女貌,好般配哦!
"你怎么知道?"霍远枫一惊,忽然明白过来,欣喜道:"难道你就是子轩兄口中的妹妹?"
芙子墨激动的点点头,正要再问却听一个温脆的声音传来,似乎诧异又不满,"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霍雅玉、景文昔和花氏等人正走过来,疑惑的看向站在雨中的他们,霍雅玉不悦的看向大哥,"刚才姐姐传信说让你立刻进宫,这是宫牌!"说着有意无意的挽上景文昔的胳膊,对着芙子墨微微一笑。
景文昔忽然有些不自在,想抽开胳膊又恐伤了雅玉的心,不由偷偷瞥了芙子墨一眼,见芙子墨并没有看向他,又不由得隐隐失落。
芙子墨明白后面的话不好再问了,对着霍远枫淡笑挥别,又礼节性的对着其他几人施礼,却是至始至终也没有看向景文昔。
望着灯影里轻柔离去的身影,景文昔不由得怔忪,挽在胳膊上的手忽然抽离,他诧异的看向霍雅玉,"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的眼睛一遇上她都快移不开了!霍雅玉心中气闷,面上却是羞愧满怀,轻柔的说道:"昔哥哥,你是不是在怪我不该多事替芙姑娘求情?我也是关心她,一时心切!"
"你关心她?"景文昔不解。
"你!"霍雅玉气结,语气哽咽,眼圈泛红,"因为我的存在,芙姑娘一直误会你薄幸,我本想着成全了你们,可是我又舍不得我们的情意,所以我只想从其它的方面补偿她,思奕哥哥说是她投的荒诞票,我一心怕姐姐会惩治她,所有急急求情,不成想差点误会了她!昔哥哥,都是我不好,我真是笨死了!"
景文昔定定的看着雅玉不语,霍雅玉有些心虚,不由得香泪滚下,"昔哥哥,我瞅着芙姑娘也是个好姑娘,若是你真的喜欢她,雅玉愿意退出!"说着推开身边撑伞的人,捂唇一扭身哭着跑开了。
恰好听了后半段的花氏立刻对景文昔说道:"文昔,你还不快去追上雅玉好好的道歉!"
景文昔只好压下心底的烦闷,快跑几步追了过去。
"小姐,珍妃连夜召见霍远枫,必定是不放心偷情败露的事,只怕今日中途离场的都会被一一调查?"闻南撑着身子担忧的分析。
芙子墨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这一天比过去十几年都累,都要惊心动魄,她本不想告诉闻南,怕她忧心不能安心养伤,可是又止不住心底的焦躁。
珍妃连夜召见霍远枫掐灭了她心底的一丝侥幸,只怕这事不死个把人不会完结,可是最该死的便是她和颜薄云了。
想到颜薄云,芙子墨的头便不受控制的痛起来,莫名其妙的,只要一遇到这人,她所有的沉稳和修养都会荡然无存,时刻像个备战的刺猬,分分秒秒的要绷紧了神经去抵挡,去对付!
这是一个她惹不起的强大敌人,却万分不幸的不止一次的惹上了,他们两个就像乱麻,越想撕扯着解开,那个结却绕的更死。
蓦的,又想到了送伞的霍远枫,为何他接连帮助自己?难道是因为大哥?眼看着就听到大哥的消息了,竟被那伙人打断了,芙子墨的情绪更糟了。
"小姐,你是不是在担心大公子?要不,我明天去见一下霍公子,打探大公子的同时又可以听听珍妃的口风,也好做些防备!"看着小姐簇在一起的眉宇,闻南知道小姐正心烦意乱。
"可是,见他总要有个由头吧?又不好直接问他珍妃的事,这不是自乱阵脚吗?"芙子墨揉揉眉心,有气无力。
闻南一笑,"小姐真是急糊涂了,由头不是现成的么?还他伞呀!"
芙子墨也笑了,真是急糊涂了,"也好,倒时你见机行事,除了大哥的事,你不必刻意打探,免得他起疑心!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小姐也不好直接去约见霍公子!还是我去吧!小姐放心,我省的怎么说!实在不行我就约霍公子来一趟品香楼,到时再由小姐亲自问!只是我总觉得这个霍远枫对小姐不一般!"闻南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后来送伞是知道了大公子是小姐的哥哥,可是之前危急时为什么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维护小姐,"不可能仅仅因为他是个热心肠的大好人吧?小姐,你说他会不会是对小姐..."
"闻南!不许胡说!"芙子墨急声打断闻南的八婆,统共他们不过见了两三次,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闻南可真能扯,再说现在情况一团遭,哪有心情扯这个!
闻南嘻嘻点头,心下却坚持自己的敏感,这个霍远枫说不定还真对小姐有心。
两人又合计了一番,芙子墨忽然发现听北好一会儿不见了,小煜煜也不在跟前,不由问道:"听北、煜煜和郭妈他们呢?"
闻南神秘的一笑,"许是到前面帮忙了吧!"现在还不能说,因为一会儿要给小姐一个惊喜。
忽然窗纸啪的被一物打中,两人顿时噤声。
等了片刻不见异样,闻南只当是听北恶作剧,正要对外说话,"啪",一物破窗而入,窗纸已然破出个窟窿,一片树叶飞进。
闻南大惊,听北再胡闹也不会有这样的胆子,"小姐,我出去看看!"
"你躺下,我出去看看!"芙子墨皱眉看向破烂的窗纸。
"小姐,还是我去吧!躺了几天,身子已没大碍了!"说着龇牙起身,万一是什么坏人,听北这会子又不在这里,小姐出去就有危险了。
"躺下,在自己的院里,有谁这么大胆子夜闯民宅!"芙子墨止住闻南,开门走了出去。
因为后院也有客栈,考虑住宿方便,芙子墨早吩咐人将几间厢房和客栈隔开,圈了一个独立的小院。
院内细雨霏霏,窗影里的灯光只能照亮檐下几尺的地方,小院里黑漆咕噜,又刚从亮光里出来,眼睛还不适应黑暗,站在门口,什么也没看见,窗户下静悄悄,什么人也没有。
芙子墨疑惑的看了片刻,转身要折回屋内,忽然一阵风过,来不及呼叫,一只略带薄茧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顺手在她腰里一圈,蹭蹭几下越过西边的高墙,跳进了西邻的院里。
起初是被惊吓住了来不及思考,嘴又被捂住,待到两人落地的瞬间,芙子墨猛然回神,捉住嘴上的手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哎呦!"颜薄云被咬的吃痛,而被咬的地方正是之前咬的地儿,扬手就要掐芙子墨的脖子。
前世防色狼的招式倏地的在脑海掠过,芙子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眼前欲行凶的男人胯部就狠狠地飞起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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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栖木又要从老家回到上班的城市了,好惆怅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