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何必执着于此呢?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不需要强求。”宇文羿一语双关,淡淡笑着饮下一杯酒,狭长柔美的眼角反射出一道精光。
宇文弃反射神经般一怔,顿了一顿猛然之间回味到了宇文羿的话中话,眼皮一跳,眸中一丝厉色闪过,但是忍耐许久,他倒也没有立刻跳脚起来指着宇文羿大骂,要不是倾城当初把宇文弃及没耐心加草包这点告诉她,她只怕还要被他蒙蔽……冉倾心暗中转移目光,赫然看见面色依旧如玉一般的凤仪正传递给宇文弃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呵……冉倾心心底冷冷一笑。只怕这两人都不知道,在那么多双眼睛下,只有他们自己被蒙在鼓里以为可以传递什么讯息……宇文羿这只狐狸,只怕就是等着看戏来抓他们的把柄吧。真是到处都充满了乐趣。
“大哥何必把话说得那么早呢?我的确也没强求什么……只是有些东西不拿回来,有的人就会以为那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你说说,那多不好啊?”宇文弃不能爆发,也只能随着宇文羿的样子来指桑骂槐,那神情直指宇文羿,让人一目了然他的针对性。
“哦?二弟有些什么,我这个当大哥的倒也不甚清楚……不过二弟想要什么尽管可以跟我明说,能帮的,大哥当然可以帮了……不过,冉姑娘这样的女子,只怕是世间难寻第二个……二弟还是别想了吧。”宇文羿不动声色地一下子把话推回去,堵得宇文弃面色瞬间又沉下几分。
冉倾心坐在一边,像是没自己的事情似的,挑着眉毛看好戏。
而一直安静就座的凤仪,面色却也黯然下来,望向冉倾心优美的侧脸,陷入了沉思。
一顿饭吃得众人心思各异,也就不怎么愉快,好在吃完饭,他们就各自要了房间分开了去休息了。
冉倾心自己独住一间,为沈梦庄兄弟要了一间,宇文羿和宇文弃住一间,凤仪则是单独住一间。原本宇文弃是极力提议她和冉倾心住一间的,但是冉倾心和凤仪两个人却似乎并不乐意,于是还是单独分了两间。
中途,宇文弃寻了个借口出了房间,在宇文羿饱含深意的目光之下,偷偷摸摸进了凤仪的房间。
“这个冉姑娘是哪里冒出来的?我怎么从来不知晓宇文羿身边有这样一个女子?”宇文弃刚刚关上门,就冲着凤仪低吼道,“这冉姑娘看起来不简单……难保背后是什么势力!”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这个姑娘。”凤仪看起来心情也很不好,只是淡淡地回了宇文弃几句,“像她这般出色的女子,如若我见过,是一定记得的。”
“你这个女人可以做些什么?这个不知道那个不知道。现在还不打算动手!你究竟有没有抓住宇文羿的心?那么长的时间你难道你跟他弹弹琴写写诗?”宇文弃显然是被她冷淡的态度激怒了。
凤仪无视宇文弃愤怒的目光,别开视线,轻声说道:“的确……在我跟他认识的这段时间里,他没有碰过我一下。”
“他倒是定力十足啊……我就不信他能一辈子不要女人!”宇文弃的眸光一闪,阴狠一笑,“看来我得准备些东西才行……至于那个冉姑娘,我也要弄到手!总不能什么东西都便宜了他才行!哼,你给我悠着点。”
宇文弃狠声扔下一句话,转身开门出去了。
八月十五,夜色朦胧,圆月当空,在武林盟主的府邸里,一条幽暗密道通向一个巨大的石室,而此刻这间石室内,传出来隐隐地对话之声。
阴暗略显潮湿的房间,只有几根烛火在晃晃燃烧,期间站着几个身影,赫然就是寂尘风、岳素夙和另一个中年男子——岳素夙之父,武林盟主岳岭峰。
“人老了,这才闭关了没多久就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岳岭峰坐在石室的主位之上,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年轻人,显示细细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和岳素夙有些相似的眉眼之间依旧看得出她年轻时的俊朗,“你们这次去了那什么百花圣女的选拔之地吧?情况怎么样?”
“爹,我们去了那里之后,最近又去了一趟五行圣地。”岳素夙和寂尘风站在一起,倒也有些金童玉女的班配样。
“五行圣地……那不是……”
“是的,义父。五行圣者举办的五行圣会,可惜……被人中途打断。”寂尘风低沉的嗓音静静回荡在整个石室。
岳岭峰笑眯眯的脸色瞬间僵硬了一下,笑容也渐渐地淡了下来:“中途打断?这怎么可能呢?按照他们的能力,容许自己的事情被人插手打扰?”
“说来也是奇怪,那个男子……我总觉得他看着有些熟悉,却也说不上来什么。那人和五行圣者过了招,居然可以抵挡,而且同时下了毒,全场的人几乎都中了他的圈套,最后,他还从那里带走了一个人。”岳素夙神色温和,细细回想后娓娓道来,“那个被带走的女子,我们曾经在百花圣女选举的粤城遇到过,似乎和寂大哥是旧识呢。”
寂尘风听见岳素夙提及到自己的名字,再仔细一听她在说冉倾城的事情,不禁神色一凝。
“哦?风儿识得那被带走的姑娘?带走那姑娘的人到底是谁?那姑娘是否有危险?”岳岭峰听到这里微微蹙起眉,有些担忧的询问。
“依素夙之见……”岳素夙边说边暗中看了一眼面色僵硬的寂尘风,继续说道,“这位姑娘不会有危险。”
“何以见得?”
“那来扰乱的男子虽然自称是邪教之人,但是……他却口口声声地说与那女子是‘老相识’……其实素夙也觉得有些奇怪,如果那女子是邪教之人,怎么会和寂大哥相识呢?”岳素夙的样子看起来也颇为困惑,侧首去询问似的望向寂尘风。
岳岭峰听到这里,面色已经没有丝毫的笑意了,紧紧盯着寂尘风,似乎是要他说出个究竟来。
“回义父,其实……对于冉姑娘真正的底细我并不知道的很详细。”寂尘风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似乎也是在试着说服自己,“但是冉姑娘曾经想要为民除害,这是我亲眼所见的。她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怕与邪教……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或许,与那男子相识,也只是碰巧相识。”
“风儿,我曾经说过,世界上没有恰巧的事情!这个冉姑娘毕竟和邪教的人有染,你又说不清她的底细,最好还是不要再和她来往了。”岳岭峰的眉心越蹙越紧,声音明显低沉了很多,“至于那什么为民除害……如果是她自己说的,你还是不要偏听偏信。外面的人情世故比你想的复杂得多,你整日跟随七英那些人,见到的还不够多么?”
“义父……”寂尘风暗暗咬牙,还想要再开口。
没想到岳岭峰似乎不想他再继续那样说下去,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你就是一根筋,太单纯!行走江湖都像你这样,只有被骗的可能。而且……听你们的言语,那女子……可能属于诡计多端性的人,对于这样的人,风儿你更加没有抵抗的能力!趁早断了联系,省得将来被耍的团团转。”
岳素夙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寂尘风瞬间变了色的面颊,以及岳岭峰有些阴沉的脸色,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的爹作为武林盟主,对于正邪的观念十分的分明。而自己对于冉倾城的身份一直有所疑虑,但是苦于没有确切的证明,因此无法说明。或许,告诉爹,让爹阻断寂大哥和冉倾城的来往,才是最好的一种选择吧。
对不起了,寂大哥。我需要为我们岳家负责……日后如果传出武林盟主义子与邪教妖女有染,那可真是致命打击。
寂尘风站在原地,没有再开口,脑海中却不停的浮现冉倾城的那张脸,白衣的她,红衣的她,交替出现。
“对了……在场的人全部中毒,那么五行圣者呢?你们又是怎么能够回来的?”岳岭峰似乎也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话题一转,又回到了五行圣会上了。
“都中毒了。幸好那时医圣靳陌轩途径,为我们都医治了。”岳素夙站在一旁,理所当然地接话。
岳岭峰缓缓站起身子,表情变幻莫测:“幸好……可真是凑巧啊。既然如此,为何不继续举行五行圣会呢?”
“爹,你也知道,五行圣者的脾气一个比一个奇怪……他们说不愿意再举行,自然无人可以再提。”岳素夙的语气也是颇为惋惜,却又无可奈何,那几个老家伙的脾气,的确是古怪得很。
岳岭峰不再说话,石室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一直不说话的寂尘风愣愣站在原地,他的心绪已经开始乱了……到底……要怎么样,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