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冰冷笑,神情狂傲,“早先也曾听过张大人威名,据说为官二十载从未断过冤案,倒是颇令人敬佩。今日一见,倒真让本县主有些失望,就凭三个所谓驴唇不搭马嘴的证人,张大人便想让本县主认罪?大人是在侮辱本县主的智慧吗?”
张青武为官二十载,什么样难缠的角色都见过,却独独没见过狂妄自大得如此自然洒脱的女子,一时间语顿,“你,你……”
“好一张伶牙俐齿,忠勇侯府的风采本王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南郡王阴阴的声音低低响起。
纳兰冰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舅舅不是早已见识过了?听说前几日姨母自缢于冷宫之中,小五还以为舅舅会没有心情来汇审呢,如今见舅舅安好,小五总算放下心来!”
纳兰冰的话成功让南宫鸿脸色一变,这丫头说话句句如刀,毫不留情的刀刀向人心窝里捅,南宫瑶一直是南宫鸿在皇上身边的得力助力,他二人一个前朝,一个后宫,相互借势,相互得利,缺一而不可,可如今,他就像少了腿的人,做任何事情都处处受限。
纳兰冰可不理会南宫鸿高兴不高兴,她看着张青武,“张大人如此断案,本县主不服,若是本县主能推翻这三人的证词,那大人又如何说?”
张青武脸色有些难看,一旁的北郡王倒是笑着开了口,“若你能推翻这三人的证词,本王就给你一个自辩的机会,县主以为如何?”
纳兰冰嘟着嘴,眼神满是无辜,“王爷您若是从商,定是一把好手,可真是不做赔本生意!本县主辛辛苦苦推翻了他们的证供,王爷居然只给永安一个自辩的机会,怎么算是王爷赚到了,永安觉得不公平!”
北郡王挑了挑眉毛,这个丫头,当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哦?那永安觉得怎样才公平?本王倒是觉得永安只是推翻了他们的证供,并不一定能证明你就不是凶手?”
纳兰冰故作沉思了片刻,缓缓道:“那若是永安不但可以推翻他们三人的证供,还能找到真凶,王爷又怎么说?”
北郡王看着眼泛精光的纳兰冰,有些好笑,这个丫头,在他面前当真毫不掩饰她赤/裸裸的欲望,绕来绕去还不是想讨恩典,于是配合道:“多敏郡主一向乐善好施,又是太后孙侄女,皇上很是重视此案,若是县主当真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又能找到真凶,皇上定有嘉赏!”
纳兰冰伸出手指摇了摇,“不,不,不!这个嘉赏,本县主要先定下来!永安想请王爷现在便进宫求一道圣旨,若是永安真的抓住了真凶,请皇上赐旨许永安自主自己的婚事,便是如耶律大王这般人物,也不能强迫永安嫁之。”
纳兰冰言毕,北郡王还未开口,张青武已坐不住,“好个大胆妄为的女子,自古以来婚姻大事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自主婚事,有碍风化!”
纳兰冰冷哼,“若是求得了圣旨,那便是天子之命,圣媒之言,张大人觉得这样有碍风化?那当真是对皇上不敬。
另外,本县主记得,皇上命大理寺十日内抓到真凶,本县主敢断言,若是本县主不开口,张大人您一辈子也妄想找到真凶,到时候若皇上怪罪下来,希望张大人能承受得住,其实皇上还好,只怕太后那不好交待!”
张青武一身冷汗地看着纳兰冰,半个字吐不出来,这个丫头,这个丫头怎么会如此刁钻。
耶律莱看着纳兰冰,冷哼一声,不过如此,闹来闹去,这张圣旨才是她的目的?那眼皮子也当真是浅的。
“啪!”上官慕白的锦扇一合,“若是王爷觉得为难,那这道圣旨,我荣公国府愿意替王爷去求,舍妹死得不明不白,无论荣国公府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誓要抓到真凶!”
北郡王笑了笑,这个顺水人情他自然要送的,何况皇上心里也根本不想将纳兰冰许配给耶律莱,这样一来正合他意。于是,北郡王拿出自己的金牌,招来自己的亲信,附耳相告,然后又将金牌交于亲信,亲信匆忙离去。
“圣旨一会儿便会到,县主可先推翻三人的证供,如何?”北郡王完全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惹得纳兰冰挑了挑眉毛。
南宫鸿皱了皱眉头,但是并没有说话,在情况未明朗之际,他永远会选择隐忍。
纳兰冰抱拳向北郡王行了首礼,慢步走到已坐回到座位上的耶律莱,“敢部耶律大王九月二十九日那天,您是何时看到我与多敏郡主发生争执的?当时在场的,可还有第四人?”
耶律莱听了纳兰冰的问题,更是有些轻蔑的摇了摇头,然后道:“当时在场没有第四人,那时应是快近午时!”
纳兰冰双臂抱胸的点了点头,“那大王除了看到多敏郡主打了本县主一把掌,本县主可有还击?或是在多敏郡主动手前,可与她有肢体上的接触?”
耶律莱这一次倒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没有,没有肢体上的接触!但是你有没有还击,因为你追着郡主而跑,小王倒是没有看见了!”
纳兰冰满意一笑,“谢谢耶律大王!”又悠悠走到紫颜身边,右手轻托起她的下巴,“啧,啧!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紫颜姑娘,本县主再来问你,你是何时见到你家郡主的?她手臂上的擦伤当时是什么情况,是否严重?”
紫颜脸一红,低下头努力回想着,许久幽幽道:“奴婢是近午时的时候去给郡主取披风的,披风放在了马车里,放置马车的地方离梅花林极远,一来一回花费了不少时辰,奴婢回来后未在梅花林看到郡主,寻找了好久才在一位小沙弥的指点下,告之郡主在禅房内,那时午时已过半!
当时郡主的右手手臂擦伤得很厉害,还在流血呢?”
纳兰冰淡然一笑,“谢谢紫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