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亦晴也费力地爬起来,站在窗前,真看到了那地上一滩黑糊糊,好像是血迹一样的东西。
她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响,紧跟着两眼一黑,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艾琳达?艾琳达?”
慕容敖澈慌了,急忙抱起她,就往外跑。
在走廊里,看到了贝冥达,他看到伯爵慌张的神情也是大惊,“伯爵,夫人怎么了?”
“你留在这里守护好丫宝!”
简单的一句话,就是冷厉的命令,贝冥达还想说什么,慕容敖澈却已经抱着殷亦晴冲进电梯了。
车子在碧海大厦门口打了一个旋儿,随后就冲了出去。
就在冲出去的那一刹那,慕容敖澈看到了地上那一滩黑糊糊的东西,借着灯光闪过的那一刹那,他确实看清楚了,那是老大的一滩血迹!
心不觉就惊了,那个男人看样子并不是那种想不开,好往绝路上走的人啊?
再看看昏迷在旁边的殷亦晴,她心里还是有那个人的,不然怎么会在看到他跳楼后,颓然昏倒?
想着,心里就莫名地多了一丝的酸意。
但很快,他就笑自己的自私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有心思吃醋?艾琳达要是真的绝情到,连一个朋友死了,都无动于衷,那她还会是自己欣赏,并一直深爱的那个善良的女人吗?
如此一想,他就释怀了,心里反倒替着那个男人惋惜,要不是两个人都喜欢艾琳达,那说不定自己和项南风会成为朋友也说不定呢!
到了医院,医生很快就给殷亦晴做了检查,她本身身体没什么异样,就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而后导致的昏迷,吃点药,打上一针点滴,也就没事了。
殷亦晴是在惊呼着项南风的名字醒过来的。
“艾琳达,你好些了吗?”
对于她梦里喊别的男人名字的事儿,慕容敖澈也谅解了,毕竟那个男人刚刚才出事儿了,出事儿前一刻还和她在一起,等等,他们在一起干嘛呢?
慕容敖澈仔细回想了下,自己冲进艾琳达房间的时候,她好像衣衫很齐整,并没有什么凌乱,嗯,没事,他们一定只是在说话,然后说到不对路的时候,那个男人才会跳楼的。
“敖澈,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他跳楼了,这不是真的,对吧?”
殷亦晴一把就抓住了慕容敖澈的手,微微地颤抖着,问。
“这个……”
慕容敖澈心一惊,医生说不让她再受刺激了,自己要不要告诉她,其实那不是梦,是真实的,那个男人确实跳楼了?
就在他还没决定好怎么说的时候,艾琳达的手机却响了。
慕容敖澈看了下手机上显示的名字,说,“是艳子阿姨,你要接吗?”
小姨?
殷亦晴一下子就将手机抢了过来,“小姨,我做了一个噩梦,真的好吓……”
她的话还没说完,对面就传来了低声的哭泣,“小晴,南风他……他走了……”
什么意思?
走了?
殷亦晴浑身就想筛糠似的哆嗦起来,话也说的不利落了。
“艾琳达,你很冷吗?”
看到她这样失常的反应,慕容敖澈被吓坏了,急忙拖过旁边病床上的被子,给她盖在身上。
殷亦晴像是真的非常冷,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被角,用力往上拽着,“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怎么会跳楼?”
眼泪瞬时就沿着她冰冷的脸颊滑落下来了。
眼睛痛苦地闭上,眼前却清晰地出现了那一幕,他说,“丫头,你怎么就不明白我心里有你,我一直都在找你,要是你不要我了,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他话说完,就那么定定地看着自己,但他忽然决绝地就跳了下去!
项南风!
她的心里一声悲凉的呐喊后,所有的意识都回来了。
她记起来了,昨晚上,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己硬着心肠对项南风说,她心里不爱他了,她嫁人了,让他死了心吧!
这次,他真的死心了,连人都不在了。
不,项南风,你这不是惩罚我吗?
你这样走了,让我这辈子都无法从你给的噩梦中醒过来了,呜呜!
她趴在了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艾琳达,你……你不要这样,这事儿不怪你的……”
慕容敖澈还是第一次看她哭成这样,在m国第一次见到她,在那种穷困潦倒的情形下,她都没掉一滴眼泪,却在他死了后,她哭得肝肠寸断,他的心咯噔一下,不由地意识到,她确实深爱过那个男人,现在还是不是爱,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她心里还一定有那个男人的位置!
殷亦晴因为感激三年来慕容敖澈对自己的照顾,所以寻常里,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是很乖顺地听的,但这次,她没有在他温声细语的哄劝里停下悲伤的情绪,也不是她故意给慕容敖澈难堪,实在是她心里痛得都要痉挛了,无法克制,只有将这一切都以哭泣的方式宣泄出来。
三天后,殷亦晴才从那种颓然无力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还是欧阳艳给她的电话,告诉她说,葬礼她不用去了,因为项南风在临死前,大概就是在他到碧海大厦之前给项敬晖打过电话,说他要是死了,一定要海葬,他不想再被任何人惦记了,只想放松沉睡。
对于这个消息,殷亦晴又哭了半天。
她想想,项南风来自己这里,那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啊,他是来挽回和自己的感情的,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态度来的,而自己却一手将他推向了绝望的境地!
项南风,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傻,要是早知道,我怎么会对你说那么多绝情的话,我就该让你知道我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可是,后悔已经太晚了。
这三天里,帝京的各大媒体都在报道关于一个痴情男人的故事,大家都对项少的死,深表同情,都在说,想不到那么冷傲霸气的一个男人,竟是个痴情种啊!
同时,舆论的矛头都直指殷亦晴,现在的慕容伯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