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五公主惜月,鱼蝶儿倒是记得起,因为前世鱼蝶儿入宫的时候,惜月公主还是依然住在宫里的,并没有嫁人。与宫里其他人来往也不多,只独独与鹤璧关系不错,所以隔三差五的能见着。那时的鹤璧已是皇上,所以惜月公主沾了光,在宫里生活的也不错。
鱼蝶儿也曾奇怪,怎么这公主不嫁人呢?不过鱼蝶儿不是好事的女人,所以只是心里奇怪一下,倒是没存心打听过。所以对这位五公主的事情了解也不多。
现在猛的听太子说五公主就快要嫁人,心里难免惊讶。只是不便表露出来,所以也没刻意多问,只是与鹤炎说了几句闲话,就结伴往紫云宫内走了。
虽然离开席的时候还早,不过人已经陆陆续续的都到了。都在殿内坐着,或闲话,或喝茶吃点心。琳琅与柔贵妃坐在一块,很是亲密。二人看到鱼蝶儿进来,齐齐将目光望向她,只是眼里都没有善意。柔贵妃看完了她,还看向鹤炎,一副审视的样子。
鱼蝶儿看到她们如此,撇了她们一眼就将眼睛移开了。不屑与她们对视。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看她们看自己的眼神,难不成还以为自己是刻意与太子一路不成?鱼蝶儿不愿多看她们一眼,转头就进了东配殿摆膳食去了。
“母妃,你看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谁都不放在眼里一样。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琳琅望着鱼蝶儿的背影,咬牙切齿。
“哼,一个奴才罢了,再装腔作势不还是要做伺候人的事儿。”柔贵妃冷笑了一声。
琳琅生气归生气,看到太子坐过来了,也没再说什么了。
柔贵妃此时是根本顾不上跟鱼蝶儿置什么气,她现在盯的是皇后和皇后手里的孩子,那孩子倒是养的好,看着挺壮实,长得也端正。胖乎乎的看着是个有福的。皇后亲自抱着孩子,一脸的宠溺。柔贵妃看着就觉得心里升起一股不知道是气还是危机的东西。
再看站在皇后身边逗弄孩子,夸赞着孩子的周嫔,想当初周嫔也是得宠过一阵子,后来又不得宠的,不过这几个月突然就得见天颜了。现在眼见周嫔对皇后一副讨好,巴结的态度,柔贵妃不由得暗骂她趋炎附势的东西。想必现在得宠也是工于心计的结果了。
到入席时,周嫔更是让众妃嫔咬碎银牙,皇上竟然开口让她坐到身边去。真是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得皇上如此盛宠了。
就连鱼蝶儿看了也是吃了一惊。因为长期伺候皇上膳食,她也发现了,皇上对于后妃向来有板有眼,极少破规矩的。今儿倒是例外了。真可谓君心难测啊。
这还不算,更让她吃惊的是,牡丹竟然也参加了这次的宴席,虽然是宫宴,可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参与的,后妃之中除了皇后和几位贵妃,其他的也就来了能凑够一桌的数,后妃何其多,一桌人可谓是挑的拔尖的了。
看来她倒是没失宠,皇上竟然让她参加了。不过鱼蝶儿对她已没有往日的情分,所以看着了也只当做没看着,并没有说话。
虽然说情分已断,但鱼蝶儿还是念着当初的好,就算不会再帮她什么,不会再当她是自己人,不过也不至于恨她入骨,要报复她的心也当真的是一点都没有。
可其他人看待牡丹就没那么善意了,这个宫里头有多少女子朝思暮念,绞尽心力的只为着能够见皇上一面,可是有些人却一年到头都无缘得到圣眷,今日来的算是有恩宠的,可是又怎能任着一个论姿色没什么姿色,论出身没出身的宫女,就这么飞上枝头变了凤凰呢?只鱼蝶儿随意一瞄,就发现至少有三四个女子目露愤恨的盯着牡丹。其他那些没来的,还不知道怎么恨呢。
前朝时期宫女蒙圣宠而晋为妃嫔的也有先例,可往前推上三朝,指头算算,连上听说的也不过三例,而且那三位后来的下场没一个善终的。其实鱼蝶儿内心倒是替牡丹担了一把心,看似康庄大道,实则布满荆棘,或许正因为她得手了成了后妃,鱼蝶儿才对她没有多么刻骨的恨,因为她深知压根不用她动手。太多的人对牡丹虎视眈眈了。
说了恩断义绝,鱼蝶儿便不会再管,心内感慨了一番,也就过去了。
鹤泰当真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带西聆夫人。他看见席上那些甜碗子,不禁失笑,这小东西,送她冰是让她凉快的,这是什么情况,拿来广施恩慧了?不过看起来还真是很合众人的心意,都被吃的个碗儿空空。那独有的一只巧夺天工的西瓜船在皇上的桌上。也引去了众人的目光和啧啧赞叹。
平琏川这次也入了宫赴宴,散席后找到鱼蝶儿,内宫之中不便长时间逗留,他只简短的说了几句。更像是传话。是鱼蝶儿的爹娘捎来的话,希望她在六月二十六那日,有时间的话能去果林小院一趟。
“多谢平三公子跑这一回。”鱼蝶儿的感谢是真诚。因为平琏川曾经说过不喜欢参加宴会应酬之类,若不是为传话,恐怕这次也是根本不愿意赴宴的。
可能发觉被她看穿,或是不愿她心有负担,平琏川开怀的笑,“不必这么谢我,这不是前日去了小院,今儿刚巧就要来赴宴,捎个话而已,也不是为难的事儿。”说着压低了声道,“虽然我是真的不喜欢参加宴会、应酬之类的,可是我爹偏偏去哪都要带我。不过旁人的宴席不去,二皇子的嘛我还是愿意来。”
听他如此说,鱼蝶儿便笑的释然了。
“你去吗?”平琏川问道。“你娘应该是想你了。”
“去的。二十六是我的生辰。我娘这是想与我过生日呢。”鱼蝶儿嫣然一笑。
以前每年的生辰都是与家人一起过,如今自己在宫里,想必娘亲是思虑了许久才让三公子捎话来的,家人肯定是想自己回去团圆的,之前都是偷溜过去,呆了一会就走。这次是生辰,家人定然是希望自己多留一些时间,吃个饭的。娘亲不知道自己那日能不能抽身,毕竟当的是皇差。所以才这般说的。说是有时间才去,可心里一定盼望自己去的。
平琏川惊道,“原来竟是你生辰?”
鱼蝶儿扬了眉睫,“是啊,过了二十六,我便及笈了。”
平琏川便明白了,怪不得方氏托自己带话时犹犹豫豫的却还是说了。想必是怕耽误小蝶的差事,却又盼望她能回去过这岁生日。才张了这个口。
前日他从果园离开时,鱼蝶儿的娘方氏对自己说,如果有机会见到小蝶,劳烦给小蝶传个话,希望她六月二十六能够去一趟。平琏川满口应了会将话带到,方氏没说什么事儿,他也没问是什么事。只当方氏是想女儿了。想不到竟是鱼蝶儿15岁的生辰。及笈那岁的生辰可是女儿家重要的日子。好在自己是应了这个托。
二人正说着话,鹤泰就悄无声息的到了近前。
“说什么悄悄话呢?”他揶揄道。
鱼蝶儿斜看他一眼,脆声道,“反正跟你无关。”
“是吗?”他竟一副思索的面容。
平琏川忙解释道,“不是什么悄悄话,只是捎个口信而已。”
鹤泰哦了一声,似不在意一样,不再追问。只对他道,“我明日要去行猎,三弟可愿一同去。”
他竟亲切的称呼他三弟,在旁人看来是何等的荣耀。就连皇室宗亲的子弟,出了三伏都不敢妄自称鹤泰一声哥哥。听到打猎,不远处的几个贵族子弟闻声围拢过来。
“晋王爷要打猎,在下知道个好去处。”一人道。
“行围之事,你能比我强。王爷,小的想要跟随,为您牵马坠镫。”另一个不服道。
“二哥,弟弟我也想去。”说话的是宗亲里的一位弟弟。
“素闻王爷武艺超群,擅长骑射,我等想随王爷一起行围,也好开开眼界,见识见识王爷的风姿。”
围拢过来的年轻人都恳请着。
平琏川无意政治,自然不喜欢出席宴会,不喜欢结交权贵。可是这些人却是打破头求着家中长辈带自己来的,为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在皇上面前混个脸熟,或者是借机结识权贵,认识一下太子、皇子,或者有前途的同龄人,也好为自己以后的前程铺铺路。
所以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当然不能白来,趁机就黏上来了。他们可不管家里的老头子在朝堂上是谁的党羽,或者是哪一派,谁有不如自己有,只要能结交上能帮自己的人就行。在他们看来,鹤泰是个好人选,名至实归的亲王,在皇子中是翘楚,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何况人家现在还入主朝堂,独立执掌一部。前途无量。能与他有个交集肯定有好处没坏处。
现在有了说话的机会,当然是要求着去了。一边恳求鹤泰带自己前往,一边看着平琏川,希望他为自己说说好话。鹤泰独来独往惯了,平素也不喜欢结交人,让平琏川去也是因为以前他身子有疾,每每自己打了猎物,他都艳羡不已,想跟着去见识见识身体又不允许,现在他病好了,鹤泰就想带他一同去,好圆了曾经的一个小愿望罢了。
谁知道冒出来这么多要一同去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