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该!自己找的麻烦,你怨谁!"程浩也很火大。
二人就在医院的走廊上吵起来。
医生护士纷纷劝阻,将二人分开。
程先生是医院的大股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这么不顾形象地跟一个小女孩吵,真是天下奇闻。
小园冷静了一下,低声道:"对不起,程先生,我太不冷静了。今天晚上,我留下来陪关小姐。"
程浩急了:"小园,有些事你管不了!生死有命,你不用管,我们回去吧!"
这几天因为这些破事搅的,程浩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可是他更心疼这个小女孩,他知道她一定比自己更加疲惫。
小园笑笑:"我管定了!我送你出去。"
然后一直将程浩送到停车场。
"小园,回家吧。你管不了!"程浩一把抓住她的手,几乎是哀求道。
向小园冲他眨眨眼:"过了明天,一切都会结束,我以后都不用管了!"
又是这种眼神,很诡异的冰冷,闪着的光,就像地狱的火光般炽烈与幽暗。
向小园送走程浩,转身来到病房,关善纯看见她还有点恐惧。
这个小丫头让她觉得温暖,也让她害怕。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那个小小的女孩,身上散发的却一种压倒性的力量。
小园跟关善纯说笑着,仿佛刚才的一切完全没有发生。
小园没有询问她为何又去自杀,为何这么想不开,而是像朋友一样拉着家常。
她就有这个本事,就是能让话题随着她的话语走,哪怕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可是心里却觉得云淡风轻。
关善纯微笑着,将不悦放在一边。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小园一把将窗帘拉开,心情大好。
护士给关善纯吊上药水,小园在病房的空地上做着伸展运动。
关善纯看着她就想笑,那种浅浅的,却发自内心的笑。
"嗯,这医院的早饭也不难吃嘛!"小园嚼着馒头,吃相很难看。
关善纯笑笑没有说话。
吃过早饭,两个人手挽手来到后院,阳光被梧桐树叶切割成一条条的光线,一道一道的有明有暗。
小小的微尘在光线中翻滚着,分外清晰。
脚下是踩着树叶的咔嚓咔嚓声,声音清脆好听。
向小园俯身拾起一片树叶,对着光轻吟:"一花一叶一世界,一草一木一浮生。"
然后转头冲关善纯笑:"关小姐,秋天多美啊!"
"可惜,秋天过后就是寒冬了。"关善纯低下头。
"那寒冬过后还是春天呢!"
小园认真道:"寒冬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轮回的开始。只要有信心,一切都不是结束。"
关善纯哭了,捂着嘴无声的哭泣。
小园没有劝慰,而是接着说:"关小姐,您知道吗?我第一次见您的时候就觉得,您好漂亮,好漂亮啊!您那样光彩照人,我是个女人都喜欢上您。"
关善纯摇头:"有的时候我挺讨厌自己的这张脸的。古语说的没错,红颜薄命。"
小园笑笑:"妾为藤萝,愿托乔木。如果总想着自己是棵藤蔓,一定要找依靠,命怎么能不薄呢?就算我是棵草,我也希望我能像竹子一样顶天立地,就算没办法跟松柏争日月,也要能够自己站立。我们不是菟丝草,不需要磐石。薄与厚又有什么关系?"
关善纯放声大哭,小园的话字字都如利剑穿心,让她有种拨皮蚀骨的痛。
"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被这样一个畜生玩弄了,我不甘心我以后的人生又被别人控制!"关善纯泣不成声。
小园扶着她的肩,与她的目光对视。
"关小姐,我知道你心头有根刺。那根刺不拔出来,就算能救得了病,也救不了命。"
关善纯抬起头隔着泪光望着她,这个女孩子,总能这样看穿一切吗?
向小园笑笑:"不是么?"
说完,她命令道:"给那个混蛋打电话!"
关善纯一愣,不知小园想干什么,但还是掏出了电话要拨打过去。
"就说你想通了。"小园攥住她的手:"别的,一个字都不要多说。"
关善纯没有明白。
"言多有失,防备他录音,对你不利。"
她的眼睛又发出那种冷光。
关善纯按小园的意思把电话打过去,然后挂掉道:"他说他马上过来。"
小园看看手表,八点半,时间刚刚好。
关善纯躺在病床上,心里忐忑不安。
虽然她不知道向小园想干什么,但是,她信任她。
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的信任一个人,那些她曾经相信过的人,曾经信誓旦旦的人,最后都不过是将她推下火坑的凶手。
可是这样一个女孩子,没有对自己做过任何承诺,但是自己却信任她,那是一种毫无理由却坚定不移的信任。
"关小姐,你心里那根刺,我帮你拔出来,可能会很疼,你要忍住。"
向小园一边说着一边戴上手套。然后伸头看看楼下,那个人渣要上来了。
关善纯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是还是坚定地点点头。
向小园突然抄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砸在关善纯的额头上。
顿时,玻璃杯碎裂,血流下来。
关善纯被她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坏了,厉声尖叫起来。
小园笑笑,力度刚好,时间也刚好。
那个男人迈进门,向小园一把抓住他,然后大叫起来:"打人啦!救命啊!"
关善纯也反应过来,捂着头,血从指缝中缓缓流出,她也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这个男人被她俩弄懵了,连辩解都来不及。
警卫一哄而上,小园和关善纯哭嚎着,控诉着他的暴行。
这个男人每次来,关善纯都会犯病,医生们早看不下去了。
他们很快报了警,将三个当事人都送上警车。
刚刚带着鲜花来看望她们的王秘书,也被吓到了。
小园偷眼看见他,一把抓住道:"王秘书,不要告诉程先生,帮我瞒一下,求求你了!"
王秘书这个头疼,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警察叔叔,他打关小姐!关小姐,警察在这里,你不用怕,你让他们看看你的伤!"
小园一边哭一边说。
关善纯解开衣服,头上缠着纱布。
接警的警官记录着,不由叹息:"为什么不早报警?"
关善纯只是哭,不说话。
向小园将那个港商找关善纯要珠宝,然后关善纯不给,他就动手打人的事情告诉给警察,说的有模有样。
当然关善纯头上的伤,也算在那人身上。
最怕这种谎话,一千句真话中夹着一句谎,不是真的也成真的了。
"那些珠宝呢?"警察蹙眉。
"在程先生那里。"
"你怎么知道?"
小园眨眨眼睛:"我是程先生家的保姆啊!"
"停!"警察彻底糊涂了:"你不是关善纯家的保姆吗?"
小园撇撇嘴:"没错啊,我打两份工不行吗?"
"行!行!"警察彻底无奈了。
不过这个年代,别说保姆了,这情人共用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吧。
另一个房间里,那个港商还在徒劳的争辩。
"阿sir,我是合法商人,她头上的伤真的不是我打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