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乔从御花园出来之后,玲玥就低声道:“王妃,您没事吧?”
刚才在凉亭里,虽然皇后遣走了所有人,可是玲玥毕竟有内力在身。
之前在凤鸣宫的时候,不仅冯乔察觉到皇后对她那隐约的敌意,玲玥也感觉到了,所以哪怕冯乔开口让她和皇后宫中的宫女一并退出去,她也一直都在留意着凉亭里面。
当时虽然距离有些远,可是玲玥也断断续续的听到了皇后的那些话。
冯乔摇摇头:“没事。”
玲玥扶着她走到荫凉的地方,对着她说道:“可是皇后口中的那个锦帕……”
虽然冯乔否认了那锦帕是她的,可是能与萧金钰相识相熟,又能让他这般贴身收藏女子之物的人,又刚好姓冯,这一切也未免太巧合了一些。
如今皇后看到了那帕子能够误会,别人看到了同样也能误会。
到时候若是传扬出去,怕是会惹来流言蜚语不断。
冯乔抿了抿嘴唇说道:“你知道的,我从不用锦帕,更何况是绣着姓氏的帕子。”
这种东西,向来都是贴身之物,如若落到外人手中,便能轻易毁了女子名节,寻常人怎会轻易赠与他人,且她和萧金钰的确数月未见,上一次见面时还是廖宜欢的孩子满月之时。
她看得出来,萧金钰对她没有半分绮念。
冯乔想到这里,神情微动。
姓冯,又能与萧金钰相熟的女子,除了她,好像就只有……
尽欢?
她记得她成亲那段日子,尽欢和萧金钰走的挺近的,难不成萧金钰心里念叨的那个人,是尽欢?
“玲玥…”
冯乔迟疑了片刻,才开口道:“尽欢和冯长祗可还在京中?”
玲玥愣了一下,等明白冯乔在问什么之后,脸色顿时变化:“王妃是说,陛下心里的那个人,是尽欢小姐?”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陛下没登基前的事情,你也清楚,他一直都在京中,几乎未曾离开过,而京中姓冯,又能与他相熟的,除了我之外就只有尽欢。”
“我记得我和楚修大婚那段时间,尽欢时常和陛下外出,彦青也说过,尽欢和萧金钰关系极好。”
“除了尽欢,我暂时也想不到别人…”
冯乔低声说道。
玲玥听着冯乔的话,想起冯尽欢和冯长祗,低声道:“冯长祗一直都留在京中,没有离开过,他病情一直没有好转,需要人照看才行。”
“尽欢小姐不是坐等山空之人,她用王妃留给她的人脉做起了生意,每隔一段就会出京一趟,只是陛下和她好像并没有什么往来,这段时间她就算留在京中时,也几乎都是在城西宅子那边陪着冯长祗,极少外出…”
冯乔闻言微垂着眼帘,伸手放在肚子上轻轻抚摸。
“王妃,可要奴婢命人去查查?”玲玥见冯乔不语,在旁问道。
冯乔摇摇头:“不必了。”
“可是王妃,如果陛下真的是对尽欢小姐有情,将她纳入宫中,那他们……”
“他们的事情是他们的事情。”
冯乔打断了玲玥想说的话,见玲玥眼中担忧之色,低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我既然跟尽欢说过,从此各走各路,就没有权力再去插手她的事情。”
“更何况陛下已经是大燕之主,他喜欢谁,想要封谁为妃,那都是他的事情,轮不到任何人插手。”
“爹爹和楚修已经官至极致,本就惹朝中非议,若再贸然插手后宫之事,就算陛下对他们再信任,也难免会心生不喜,乃至嫌隙。”
“可是王妃,如果尽欢小姐真成了后妃,她会不会记恨您?”玲玥低声道。
“我当日在丰安山上就说的很清楚,她若有记恨,随时可以来找我,她若对我动手,我自然也不会对她心软。”
冯乔看了眼不远处匆匆而过的宫人,手指轻抚着腹部神情浅淡。
她和尽欢之间,姐妹之情已尽。
丰安山上的事情,也已经足够抵偿她对尽欢的歉疚。
到时候如若真的敌对,也不过是各凭手段罢了。
见玲玥依旧面露犹疑,冯乔拍拍她扶着自己胳膊上的手:“好了,别胡思乱想了。”
“陛下如果真想要将尽欢接进宫中,谁也拦不了,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等一下出去见到楚修之后,你别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他,省的他又生闷气。”
廖楚修表面上看着大度,可实则小气又记仇,跟个孩子似的,不许别人碰自己在意的东西半点。
要是让他知道皇后刚才的那些话,知道皇后说她和萧金钰有私情,他怕是能直接气炸了。
就算不能对皇后动手,怕也会想尽办法的从萧金钰和尤家那边找麻烦,最重要的是他要是真生了闷气,回去之后她还要费心思去哄他许久才行。
玲玥想起廖楚修对冯乔的独占欲,忍不住抿嘴轻笑起来。
“奴婢明白。”
……
冯乔从御花园出来之后,廖楚修没在外面等着,倒是陈安侯在那里,说是萧金钰和廖楚修正在对弈,请她直接过去。
冯乔倒也没推辞,直接跟在他身后。
“陈公公现在还在陛下身边当差?”冯乔笑着问道。
陈安摇摇头:“奴才哪有那个福分。是陛下体恤奴才年迈,怕奴才出宫之后无处可去,所以就让奴才去了司礼监那头,今日本该卓公公来请王妃,只是他忙着晚宴的事情顾不得这头。”
“王妃身子弱,又有孕在身,让别人来陛下不放心,所以才让奴才过来。”
冯乔闻言看了陈安一眼。
当初永贞帝还在之时,他是宫中地位最高的内侍,就连朝中大臣见了他也要恭敬的叫一声陈公公。小卓子以前不过是陈安的徒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可如今陈安对着他时也要称呼一声卓公公。
“我瞧着陈公公精神头挺好,想来去了司礼监,公公也是如鱼得水。”
陈安闻言顿时笑起来:“王妃这话可就是取笑奴才了,奴才好歹也是在圣前当差了几十年,要是连一个司礼监掌印都搞不定,那不是羞煞奴才这把子老骨头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