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锦回身,看著背对自己的姬月容,沉默一会儿,最后叹息的走到她的身后。
他抬起不停发抖的手,拉着身后的衣带,小心翼翼地绕开。然后,小步挪到她的面前,重新帮她理好歪斜在腰间的衣带,再慢慢的为她系好。
在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是低着头的,等到一切完成后,眼神闪烁的退后几步。
姬月容低头望着帮自己穿衣的姬月锦,心中倏然涌出一股温暖。
这个人的体内,和她流也是同样的血,也算是亲人吧。
淡淡的温亲,透过姬月锦微有些颤抖的手,传递过来。
她默默看着他不自在的伫立在自己的前方,心底突然涌出一丝恶作剧,走上前拉住他的手,笑道:"锦哥哥,陪月缘一块出府玩吧。"
姬月锦感觉到手腕上的温暖,惊愕的抬眸。
姬月容一袭朱红宫装,苍白的脸更胜白雪。此时的她褪去了拒人千里的冷傲,双目犹似一泓清泉,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灵韵也溢了出来。
一颦一笑之间,自然流露出高雅华贵的气质,让他不得不沉静在她清冷灵慧的光芒之中...
怦...怦怦...
他的脑袋里全是她的身影,耳中嗡嗡一片,向来沉稳的思绪,在这一刻失去了作用。
姬月容见机不可失,推开了门,拉着姬月锦柔软的手,步出房间。
灰蒙蒙的天空,飘着若有若无的雨丝,落在脸上有微寒的冷意。
姬月容仰首,厌恶的瞥了眼,空着的手捂着胸口。呢喃道:"这种细雨还不至于引起伤口发炎吧。"
"月容..."姬月锦扫了眼空荡的亭台,抽了抽手,轻唤一声。"我...真的可以这么疯狂吗?"
姬月容闻言,娥眉轻挑,回眸一笑道:"当然,我保证你会终生难忘。"说著,她捏了捏他的手掌,"一直到出王府,我的名字是月缘。"
"嗯,知道了。"锦月锦睫毛垂下,掩住眸中的神采。他的手轻轻回握着她。
"那么,出发吧。"姬月容摸了下蒙在脸上的面纱,拉着他的手,昂首走下高高的亭楼。
姬月容穿着属于姬月缘的衣裳,又掩住了真颜,身后还跟着二皇子姬月锦,王府里的下人,见到她的身影,立即行礼,根本不敢抬头。
二个人通行无阻,大大方方的走到了王府的大门前。
姬月容冷眸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门童,学着姬月缘娇纵的口吻命令道:"傻跪着做什么,本郡主现在要出去玩,快点开门。"
这个声音?一直低垂着脑袋的姬月锦,心陡然一震,霍然抬头,眼前的人不是姬月容又是谁,只是...她的声音与姬月缘相差无几。
"可是,王爷曾,曾对郡主下过禁令,不得...让郡主出府。"门童吓得头垂得更低了,结结巴巴的说出姬卓瑞的命令。
"哼,你一个下贱的奴才,也敢拦着本郡主的路,不要命了?"姬月容右手插腰,口气不善。
"啊...小,小人..."门童来到王府不过短短数月,对于月缘郡子的性格略有耳闻,没想到今天还能有亲身体会的机会。
姬月锦目瞪口呆的望着蛮横的姬月容,惟妙惟肖的口吻,动作,神态,还有相似的身形...若不是他亲眼看到她蒙上面纱,怎么都不可能想到她不是姬月缘。
"月缘,不要太过份了。"姬月锦轻扯了下她的衣摆,不太赞成的轻声道。
"锦哥哥,月缘听你的。"姬月容也不耽搁,笑容可掬的望了姬月锦一眼后,才回头凉凉道:"今天看到锦哥哥的份上,饶了你的性命,还不快点开门。"
"这,这个..."门童犹豫不决。
"锦哥哥,你今个别拦着我,我非教训下这个小看我的奴才。"姬月容搓了搓手骨,发出清脆的挫骨声,气争败坏得道:"看什么看,本郡主就你见识..."
那扇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打断她接下来的话语。
"郡主,还请早去早回。"门童恭敬的跪在敞开的木门边,轻声道。
"嗯。"姬月容收回腰间的右手,满意的颔首。她转头对姬月锦道:"锦哥哥,我们出去玩吧。"
姬月锦见她动作缓慢,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胳膊。在她的耳边轻声叮嘱道:"小心,你的伤不宜行动过剧。"
姬月容闻言先是一怔,然后笑意涌上心头。
看来,姬月锦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同化成帮凶的角色了。
她的眼角瞥到回廊转弯处,一个青色的人影正往这边赶过来。
姬月锦循着她的眼神是,正好看到青衣朝这边疾步驰来,他身体一僵,手紧握在她胳膊上的手,慌张的看着她。
"怎么办?"
"没事,我们现在跑出去。"姬月容无所谓惧的轻笑,右手拉住他扶在左手上的手掌,朝王府大门飞奔而去。
晕暗的医馆里,灯光幽暗。
下雨天黑是沧穹国最大的特色,每当这个时刻,出门的人少,会来看病的人更寥寥无几。
太冷清的大厅,掌柜坐在柜台前,百般无聊的打着瞌睡。
哐...
半掩的门,被人大力的推开,她吓得瞌睡全无,抬头便看到两个朱红的身影。
这是...身着上朱红色衣裳的人,怎么也得算个皇族吧。
她整理下头发,拍拍皱成一团的衣服,笑面迎上去。
"不知二位客倌是看病,还是抓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