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涟这回咳得厉害,连眼泪都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蓦地感觉到身后一暖,轻柔的手掌轻拍着他的背,帮助他疏通那股堵在心头的闷气。他心尖上一颤,眼泪流得更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变得如此爱哭,姬月容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动作,却能令他的心绪反差如此之大。君子涟不由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她。
这个认识让他皱了皱眉头,他还来不及适应自己这么快便喜欢上了一个女人,还是个薄情的女人,表情都变得不太自然。
"怎么样,好点没?"姬月容拿了个茶杯递到他的面前,"喏,先喝口水顺顺气。"
"没事!"君子涟一直捂着自己的胸口,仍然躲避着姬月容的视线,"休息一下就好。"
姬月容没有收回手,反而又往前递了过去,语气里带着不悦地道:"你到底在怕什么啊?"
"真的没什么事。"
"喝水。"
"我不想..."
"快点,不要逼我动手。"
君子涟眼角的余光偷瞥了下姬月容,见她怒容满面,不知自己哪里的态度惹恼了她,连句温暖关心的话语都没有一句。他视线迷离,脑海浮现出前几日他探望越逍时,透过半敞的窗户,看见姬月容呆在那里。当下临时改变主意,躲在不远处偷偷观察到她那一系列温柔的动作,心下酸涩不已,连门都没进去,转身拂袖而去。
他也知道轸宿每天都会定时的报告他学习新帐的进度,还特别笨拙的请求轸宿不要告诉姬月容他有去过越逍的院子。他不过是姬月容为了凤居而找的人,为了让他忠诚才会收他为内君,她又如何会在意他的想法。
无奈地接过姬月容手上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这才抬头望向这个仿佛多年未见的女人,自暴自弃地道:"我刚刚出去散步,心中杂念重生,不由地蹲在那里划算着前几日学来的东西。"
"杂念?"姬月容眉头一挑,在他的身边坐下,好奇地笑道:"我还当你的心里有的只是生意上的事情,倒是快说说是什么杂念啊。"
"我在想你...不对,我只是在想你的东西...也不是,我,我..."君子涟心情激动地连话都说不清楚。他的性子孤傲却不冷清,一旦认定的事情便不会有什么改变。他的爹爹老是笑话他,若是遇到喜欢的姑娘,光这直来直往的性子,非把人吓跑不可。必竟在沧穹国里,直接大胆表露自己心意的男子,会被指认为豪放不羁的男子,更是伤风败俗之人。面对姬月容时,他的心里不禁有了小小的期盼,说不定...说不定这个奇怪的女子能接受他的古怪性子。
"你别急,有事慢慢说!"姬月容安抚般笑着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续而解释道:"逍的伤渐渐有了起色,我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做,不会那么快离开的。"
"呃,我,其实,那个,我我!"君子涟欲语还休,连着说了数个我字,也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最后,心急如火的他,打定破罐子破摔,什么都辖出来了,抬起头一把纠起姬月容的衣领,吼道:"我喜欢上你了!"
"噗!"姬月容头一回遇到求爱求得似要杀人般的男人,口里含着的半口水,丝毫不讲客气的喷了君子涟一脸,还有一些茶水,呛到了气管,让她的气一进没顺上来,咳得没玩没了。"咳咳...咳...放,放开我。"她脸涨得通红,咬牙抬起手,无力地拍打着君子涟。
君子涟回过神来,没有得到回应的他,连连往后退了数步,原来红得快要滴血的脸颊,瞬间失去了血色,苍白的吓人,"你不喜欢我,就当我没说过。"他说完后,目光闪过悲痛欲绝,脚下踉跄一下,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喂子涟咳咳!"姬月容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伸手欲拉住君子涟的手,不料他的动作太快,只是抓到一个残影。她紧紧的握住空无一物的手,遥望着君子涟快要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轻叹一声。哪有人表个白和火烧屁股般,她哪有不喜欢他。不喜欢会缠着他;不喜欢他会逼着他下嫁;不喜欢他会横下心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他吗?
姬月容咽了咽口水,干涩的喉咙似火烧一般。表白不都是甜蜜温馨的吗?怎么到她这里,完全便了样。都会沧穹的男子个性似水般温和,偏偏她遇上的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缠!
姬月容痛苦的摇摇有些沉重的脑袋,朝着君子涟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凤梧殿,姬月锦身着单薄的衣裳伫立在紧闭的殿门前。
他已经记不清在这里等待了多长的时间,脑袋里依稀记得他为了姬月容,在这里跪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逼迫女皇不得不对姬月容手下留情。现在的他圆了自己的半个心愿,下嫁给姬月容为夫,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他却是喜上眉梢。能这么默默守护在她的身边,天天看着她的身影,夫复何求?他一直在为他另半个心愿努力,却单单忘记来感谢养育他多年的女皇姬卓宜。不管姬卓宜是为了什么目的,在他的身上中下盅毒,他却恨不了她。因为从一开始,他便没有了恨的权利。理由很简单,连他现在的小命都是姬卓宜给予的。
他能遇到姬月容,又能如愿的嫁给她,已经是上天的厚爱,他更不能忘记一手促成此事的姬卓宜。
昨日在越逍那听到姬月容猜测女皇这么长时间不现身,他心中一动,第二日清晨便来凤梧殿求见,希望能见见一直深居简出的姬卓宜。可是来到这里后,守门的宫人却宁死都不让他进殿觐见姬卓宜,他只能在这里静静等待着女皇的召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