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说了,你才是这个家里的正夫,那些事情都应该由你来做,我只不过是,只不过是月容名义上的夫婿!"姬月锦闻此如交待后事般的话语,心神狂乱不已,语调中更是带着一丝哭腔。
"月锦!"越逍皱着眉头拉住作势欲走的姬月锦,轻咳数声后,声音陡然提高道:"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要记住我刚刚说的,总之,月容就交给你了。"
"不,师兄,我要回去,我什么都没听到。那些事情我做不到,连想做的资格都没有。"
"胡说什么。"
"月容根本不喜欢我,我,我也不,我也不喜欢她。"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姬月锦扳开越逍紧扯着自己的那只手,不想再把这个话题说下去,更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提起真气掠过客厅,落荒而逃。
越逍拧着眉头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掌,阖下眼轻叹一声。遥望着窗外那株柳树无风而舞,自娱自乐。他的思绪飘远。
差一点,差一点他便要把月容父亲还在人世的消息告诉姬月锦了,看来现在的他,时常被师傅锦越称赞的那颗平如镜面,稳于泰山的心,真的乱了...
和风煦日带着春天的明媚,喜鹊叽喳乱啼飞过朱彤的墙院。顷刻间,容王府不远的青山之中的绿树从中,飞扬着引人入梦般的悠扬乐声。
万绿丛中,一抹艳红身影。清风吹拂而过,衣袂飘飘,暖香飘散。
山涧里的清泉寒冰已融,溪水潺潺,似应合林中的玉笛声叫得好不欢乐。
金色的阳光淡淡,将不同种类树木的影子长长映在地上,疏影横斜中隐约映出男子明亮的双眸,碧青剔透的玉笛长横于胸前。
朱纱遮住男子的半边面容,让人看不真切。依稀感觉天地间染上他的高雅清贵的韵味,却更让人生起远观之心,怎么也离不开眼。
仅仅一块面纱,这个人的身份便不言而喻。
在沧穹国里能有这般风华、气质的男子,这人...不是姬月锦,又是谁。
树枝头上停驻着许多的鸟儿,它们玲珑可爱,欢愉动作不一。自从姬月锦开始演奏之后,它们便安静下来,似正在仔细聆听着这优美到震憾人心的乐曲。
一曲已尽,姬月锦放下手中的玉笛,半倚在身后树干之上,缓缓地闭上眼感受周围的宁静气氛。
自从他上回失控地在越逍的面前跑走,他的心便不能再安静下来。此刻来到后山,吹了几个时辰的笛子之后,勉强能凝神入梦。
脑海中,慢慢浮现出师傅锦越的忠告。
"月锦,你不顾走火入魔的危险,强行要走武学的捷径,可是...天道有别,必有保其平衡之势。所以...你功力大增,却极易反噬。万不可乱心迷智,方可保生命安全。"
原来师傅并没有危言耸听!他这段时间气血翻腾,四处游走,似有失控之势,现在总算是能控制下来。
捂着闷闷的胸口,姬月锦抬头遥望远处那座朱墙红砖的容王府邸,目光闪烁。
半晌之后,他收回视线,眼前相倚相靠的美姿,看得让他心生嫉妒。他与姬月容之间,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交易。是他厚着脸皮用五年前的约定,逼她娶他。或许在别人的眼中,他是幸福的,却有谁能理会他心中的孤寂。
是不是人世间的千万人都会感到孤单,有又几人能像越逍那般,同相爱的人尽情地沐浴在春风雨露之中。在温暖的芙蓉帐里鬓发相连,同心共结,誓同生死,承恩妻主的恩爱幸福。
他从来没有放弃得到姬月容的爱,却不曾想过要取代越逍,成为她的正夫。他要得到的是属于自己的爱情,期盼着她与他不负旧日的盟誓的真谛,真心真意的同他过完后半辈子,只要她的人生有他的脚印,足矣。
再过不久,他便要用容王爷正夫的身份入住王府。他的心激动万分,却也有着一分小小的担扰。这回虽然是女皇指婚,可是姬月瑜的性子,他却是十分的清楚。
碧晴的天空四角垂落,暗寒的黑幕慢慢降临。
姬月锦抬眸仰望,见到空气中飘浮着细细的微粒。展开手掌,片刻之后的掌心更凝成一颗小水珠。轻叹一声,眼瞧着这春天是快要过去了,不过那善变的脾气倒没什么改变。
春雨霏霏,太阳不知什么时候,躲入乌黑的云层之中。
幽静的院落,悄然无声,更是一个适合用来静养的清静之地。
只是...今日倒是有些异常。
姬月容每天一大早便被女皇从被窝里挖出来。完全是因为女皇想赶在春未把姬月锦嫁出皇宫。于是做为要娶夫的人,她更是忙得晕天黑地的。
今天,她进宫商量完一些事情后,心里一直记挂着越逍清晨那不太自然的表情,冲冲从皇宫里出来,趁着天色还未全黑,大雨未来临之际,骑着马儿一路飚回王府。
一阵迷人心魂的琴音自房间里飘出,姬月容嘴角含笑立于门前,自咐道:越逍今日还有心情弹奏,那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不过陈隐也说过,只剩下一个月左右,越逍胸前的胎玉便要脱落,要移入王府禁地的那棵胎树的树囊之中。所以这一个月,他的身体情况也是最危险的时刻。
她本不愿意在之前迎姬月锦进门,却又不能不听从女皇的被安排,如此一翻下来,她要两边兼顾,累得人也跟着瘦了一大圈。
越逍为人体贴,淡然,心中纵是在痛苦,也只会憋在心中,不轻易吐露。她只有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与他沟通的问题上来。至于姬月锦,她现在可是分身无暇,反正早在心中决定要放他自由,倒也没怎么留意到他最近心绪不宁,更可能遭遇走火入魔之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