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轻功不错,先回去告诉月容,我这个做二哥的来了,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姬月锦见方燕含一脸的无赖样子,似赖定自己不会出重手,收回手中的软剑,坐下来休息。他连着三天二夜的赶路,也不知累坏了多少匹马儿,好在赶到那些人动手之前,一来见到这个带着几分姬月容习气的男子,明知道他的冲动会引起奉阳城的那群人凶狠动作,现在却提不起一个字来。
"真的吗?我可以不用呆在这里了吗?"方燕含雀跃而起,天真的眼神,怔怔望着姬月锦,"你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吗?"
"你是月容的内君,虽然没有过门...罢了,我只希望这种事不要再发生。"姬月锦每每回想起姬月容已经身边的众多男子,心头便如一只细针,锐利而锋刃地尖了下去,不痛却让他心神不宁,眼前闪过的都是她的面容。思到此,他抑制着心头那难明的念头,有些狼狈地避开方燕含的眼神。
方燕含见到沉默不语,目光闪烁不安,心思一跳,蹙了蹙眉,嘴角边透出微微的悲悯,没在多说什么,对着姬月锦行了个礼,没有留念地转身离去,轻快欢愉的步伐,说明他此刻的好心情。
原来像我妻主那般的女子,为她发愁地又岂是我区区一个啊!
"若是问我,我此时已经骑虎难下,不过...真到那时,我便是倾家荡产,也要保花城的所有百姓食无忧。"君子涟抬头望向躲入云层中的太阳,眼神悲壮。
"不是吧...你竟然存着这样的心思。"姬月容扶扶额角,有些无力的望着君子涟舍生取义的神色,朦胧中如玉石般闪烁出一股说不出的圣洁高华,平静的心溅起一圈圈的涟漪。
"不要告诉我,你想用君家的钱,买断君子淮手中的米粮,转而?"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只能兵行险着。"
"唉...你存有仁心,问题不在取决于你,而是在百姓的民心之上。"
"你这话是何解。"
"很简单,要是君子淮让全城的百姓都不相信你,你便是买了她手中屯积的粮食,也只会引来搔动,引到百姓恐慌,提前抢购稍稍低价的粮食,你再去买,也只会做暴利商家的帮手,推动着整个米价的上涨。"
君子涟默然半响,抿紧嘴干涩地道:"那按你这么说,我在粮食来到花城前,只能按兵不动,由着君子淮的打压,百姓受苦?"
姬月容一怔,见君子涟六神无主之色,也不急着回答,只是用亮晶晶地盯着他,良久,良久,才缓缓地道:"你真是传闻中那个行事果断的君子涟吗?"
啊...我到底在做什么,竟然会对眼前的姬月容,一个认识不过数日的女子,心生依赖之心...
君子涟仿佛招到天雷重击,轰得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只余下嗡嗡之声。
"君子涟,不让要我后悔!"
姬月容接近冰冷残酷地声音,自他的耳畔响起,如一盆冷水迎面扑来,全身如坠冰窖。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神色中带着几分决然,直视着姬月容道:"现在的我还没有想到能渡过难关之策,再给我一点时间。"
姬月容目光闪了一闪,眼见君子涟此时此刻的神色安祥,目光中闪现出初见时的霸气凌然,心下又是一动。
她会给他时间的,再这么短时间里整理好思绪,如此良玉,不可多得!
"竟然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眼前十万火急的便是打探君子淮打压君家最有力的方法是什么?"
君子涟拍拍发热的脸颊,用力地眨眨眼,脑袋里迅速闪过上百种手段,一一列举出来,在短时间内,根本没有可行度,一一排除。
这样的君子涟才是她姬月容心中所想,认真地思索着每一个计划的可行性,如一只在沉醒中被惊醒的黑豹,淡墨的眼瞳里闪现出耀人的光芒,整个人容光焕发般,让人不可逼势。
似回复到初见时般,倨傲狂妄不可一世,只是这样的男子,才入得了她的眼。
当即哈哈一笑,伸出手毫无男女之情的拍了下君子涟,"现在最紧要的,便是抢到君子淮的面前,先机制人。"
君子涟闻此言,默然半响,心底似有灵光闪过,却又猛地摇摇地,不可思议地纳声道:"不可能地,她怎么说也是君家的人,不可能会做出伤害君家名声之事。"
"若是君家一直掌控在男儿之手,君子淮又无从下手...尘世便是多了些反复无常之事,才会如此污浊,可不正是得不到,便毁灭它。"姬月容哑然一笑,倒是看重了这个君子涟,生在这女尊男卑的世界,有取而代之已经是惊世之举,要真是颠覆了这个国家的风俗,也不可一日而语,便何况是一直受到姐妹欺压的男儿。
姬月容这些话,听起来有些骇人,可是她本不是这个世界之人,对于原来那个人人平等的世界之人而言,这番理论原是跟吃穿一般的天经地义。
丝毫没注意眼前的君子涟剧变了脸色,心中又有什么东西在喷薄欲发。
世上真有这懂我之人?不,比之懂我不如说她的思想比我离那一直要追求的东西更堪。
君子涟听到姬月容轻描淡写说出他这辈子最期盼之事,男女平等时,只觉得浑身的血都要凝冻住了。他睫毛轻颤数下,双手紧紧握住膝上的外裤,竭力地压制着此时激动不已的身子,才没有把姬月容拥入怀中,这二十年岁月,头一回有一个女子认同他的想法。不,不能说是认同,她的想法比之自己之前的想法更加的广大。君子涟完全是被骇得心惊胆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