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大夫说你的经络全都冲伤,暂时行动不便,有什么事便让我去做。"方燕含敏锐地握住了姬月容那只快要掉下来的手,安慰道。
"原来只是暂时,呵呵。那真是有劳你照顾了。"姬月容也不气馁,反倒是心疼方燕含。
"我心甘情愿的!"方燕含含笑地扫了眼姬月容握着的手,摇摇头。心头荡出一股甜蜜的幸福味道。
这是,这是月容第一回主动的握着我呢?
天边微月跃上海平线,晓霜淡淡地笼罩着大地之上,姬月容陷入了沉思之中。
方燕含半阖着眼,细心地体味着姬月容给他带来的幸福滋味,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微笑,车厢里两人倏然都沉默下来,寂静地古道上,便只闻嗒嗒的单调蹄声和车轮轻响远远地回荡开来。
倏地,一阵急促的蹄声有如刺破沉静的长剑,突兀地自后方传来,转瞬间便追上了马车。
来者,只有一个人。那粗重的喘息声自车外传来,来的人或许不是高手,他的马却绝对是千里选一的良驹。她们两个人的身份,并没有什么人知晓,假使方燕含同暗部联系上来,没理由不说,可这个时辰用这种马赶上来,会是什么人呢?又会有什么事发生?
姬月容扬起了眉头,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个人只是在外面停留了一段时间,却没有进来。
谁在外面赶车?姬月容用眼神无声地询问着对面的方燕含。
方燕含慢慢垂下头,避开了姬月容的眼神。
"我知道了。回去告诉花月蓼,叫她看着办就是。"君子涟的声音自马车外响起,替方燕含回答了姬月容的问话。
君子涟接过马上传信人手中的信,不动声色地快速读完,然后合起放回封中。
"可是,掌首你真的不..."传信人神色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地说着,人却不肯回头便走。
"君家甚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规矩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走!"君子涟面色倏地一寒,沉声打断传信人的话。
"等等!"姬月容本来准备只要冷眼壁上观花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插了口,只是知道车外的人是君子涟后,郁闷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若不介意的话,这封信可否借我一观?"
"这个..."君子涟出声时便想过姬月容对于他私离破庙会生气,万万没想到向来她会有此一问,君子涟怔了一怔,随即大笑一声,揭起了身后的车帘,道:"容王爷,这都是些我帮中的琐事,不是我有意要瞒你,实是此时的你有内伤在身,怕你看了心烦,不如待你伤好全了再请教你,如何?"
"月容愿意帮你看看信,那是你的福气,你又在这里推什么。"方燕含身前一步,坐在姬月容和君子涟的中间,挡住了两个人的视线,缓缓伸出了右手,"拿来吧!"
两只手都搭在那封信上,一只修长有力,另一只白如莹玉,竟是谁也不肯松开。僵持倾刻后,君子涟越过方燕含的肩膀,眺望到姬月容淡笑中带着坚持的眼神,长叹一声,放开了手:"罢了,看便看吧,只是,希望你看了后,千万莫要生气。"
方燕含循着君子涟的眼神,正好落在姬月容那双温柔的眼眸之中,没好气地抢过君子涟手中的信,径直抖开了信,开头的第一张信纸上的字仓促潦草,笔划有力却杂乱无章,显是在匆忙中写成。他深吸一口气,对着信纸大声地朗读起来。
掌首:疑是君子淮为首的君家左派为谋,花城里多了许多未见过的生面孔的难民,大批购买君家的米铺里的低价大米,君家现在的大米存量不到昔日的三层,恐是要抬高米粮的价钱,从中谋利。请掌首指示下我们是坚持贩卖还是闭门结业。没听信之前,姬月容已猜到是君子淮借着君子涟重伤未愈,没有按时赶到花城,出下猛招来袭,但连她也没想到来得会有这么快这么猛。从自己昏倒到现在,不过两天光景,以君子淮为首的君家左派众人,合力借着灾情,发动了合购君子涟为灾民准备的大米,谈判决裂,挑衅之意表露无遗,决非以往低调的行事作风。
这边又对方燕含做出来的事情解释说明,君子淮究竟想做什么?还是她已经定下跟着那个人的主意了。
姬月容微哼了一声,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若那灾民是君子淮手下装扮而成,倒是算计得不错,难怪能入得上沧穹国中其他人的眼,果然是不择手段。象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换作那些微微有些良昧之心的人,定是做不出来的。"她说着,抬眸,望着君子涟,墨黑的眼睛里暗光流转,"子涟,你会如何应对呢?"
君子涟似不习惯姬月容突如奇来的亲密,微怔的望了她一眼,脸上染上一层绯红,他的眼神并没有感染着他此时的窘境,在清寒的空气中格外冷静,闪着沉稳自信、令人难以抗拒的光芒。
"君家以米为祖业,流传下来的祖训便是要让天下的黎民百姓都能吃上米饭,能够温饱。我会让君家米铺继续开业,至于大米嘛。我先前已经向全国各地调来了大米,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嗯,这不失为一个好计划,只不过..."姬月容摇摇头,冷眸中闪过冷冽的光芒,盯着君子涟看了一会儿,淡雅地一笑,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她身边的方燕含已经抢先一步开口。
"那些胆敢在灾情这么严竣的情况下,冒充灾民,企图暴利,应该以死谢罪!"方燕含一边说着,天真无邪的眼神,透出几分阴森的冷气,嘴角更是抿出一道嗜血的微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