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容冷哼一场,身形一晃掠至轿边,俯低身把方燕含搂在怀里,手探在他微微跳动的颈间大动脉,凝神倾刻,脸色不似先前那般冰冷,淡然道:"就当你现在说的是实话。人,本王便带走了,不过,君子淮你听说了,既然你说要一笔勾销,那本王也不会再多事,不过有句话要劝你们,本王上回说过的话,你们要记住,若是他出了何事,我要你们以血来还。"她说着,暗自对君子涟点头示意,再也多说,抱着昏迷的方燕含,走了过去。君子淮得到自由后,缓步走回自己的营阵之中。
姬月容趁着同她擦身而过之际,深深朝她看了一眼:"君子淮,后会有期。"
君子淮闻言,脚下一顿,回以一笑,心中对她的话并无惊讶,她们是会再见面,不过,那时会变成什么样子,还真有点期待。
一场原计划预备着生死激战的交换,竟这样云淡风轻地结束,众人都不由擦了把冷汗,君子涟直直望着在中间相撞的两个人的互动,皱起眉头。
是他多心了吗?还是...
一团乌云盘旋在头顶,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哪里不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姬月容自与君子淮别后,一路沉默无语,带回方燕含回到自己僻静的厢房,将他轻放在柔软的床榻之上,一边尾随她而来下人,端着温水手巾过来,准备为方燕含洗梳。不愧是商家的谪子手下,许多小事也都备得妥妥贴贴,姬月容接过他手中的湿布,遣退了众人,独自一个人为方燕含擦拭起来。
"燕含,我以后做事会加倍小心的,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五年前的轻敌已经让我失去了忠心耿耿的景琼,这一回南下,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一边轻手轻脚的擦着,一边似警告又似呢喃道。
"月...月容..."方燕含如梦呓般,唤出了她的名字,睡梦中的他连眉头都是皱在一起,不停的呼唤着姬月容的名字,手也在空中乱舞起来,"你在哪里...在哪里..."
"我在这里,我就是你的身边!"姬月容一把抓住他的手,抱他紧紧的抱在怀中,嘴贴在他的耳畔轻轻安慰道。
方燕含的情绪似极端的不稳定,强烈的挣扎几下,似感觉到怀中熟悉的气息,慢慢放松下来,吸吸鼻子,带着一丝哭腔,"我好想你,好想你。月容,离开你的话,我一定会死掉,要不,会做出疯狂的事情来,这,可怎么办呢?"
"笨蛋...你今生已经是我的人,我怎么可能让你离开。"姬月容失笑的推开方燕含的肩,得到的是他更用力的拥抱。
"可是你身边老是出现好多好多比我优秀的人,我应该怎么办呢?原来妒忌也是能要人命的。"
"胡说,我现在有你们..."姬月容话一出口,突然对自己身边的人,做出凝思。她娶了个正夫,怀里的是内君,宫里的那个紫瞳国师,抱回家也是迟早的事,现在又摊上君子涟这么个烫火的山芋。呃,府上还有一个女皇赐来的内君紫霖...这么一盘算,她还真算得上是个花心大萝卜,一时很难解释自己身边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咳,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是很喜欢很喜欢燕含的。"
"真的吗?"方燕含倏地睁开了眼睛,泪水洗涤后,越发的清澈可爱。只不过...姬月容越看越觉得这孩子的性子,变得越来越古怪了。
"当然..."姬月容扬起宠溺的笑容,抬起手摸摸他的头,"你也知道我不屑骗人的。"
"你又在骗人,我抱着你,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方燕含咬着下唇,嘟着嘴委屈无比的指控道。
"耶?我现在应该有什么反应才对。"
"你一直走火入魔,内伤更是未愈。那日又与人强对了几招,自是血涌不止。可是我这么抱着你,你都没有把我压倒。"
"呃..."这什么怪理论?姬月容抽抽眼角,捏了把他滑嫩的脸颊,无力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婬魔,见人就扑。"
"当你变成婬魔时,才不会理会那些。你说,是不是那个叫君子涟的冷酷男人,就在这几天爬上了你的床。"
方燕含话一落音,见姬月容怔怔的望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他可是犯了七出之条,还是最大的善妒。
这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敢这么对着自己的妻主说话,抬眸,小心翼翼地偷瞥一眼姬月容的表情。
"燕含,你..."姬月容眨眨眼,似呢喃般叫唤着他的名字。
"是我不好,犯了夫戒中的善妒,你不要赶我离开。"
"笨蛋,我什么时间说要让你离开。"姬月容淡笑一声,伸出手把他搂在怀中,揉揉他顺滑的头顶,"你不要想太多了,至于我同君子涟的事情,太复杂了,待我哪天理顺了思绪,再对你说明下。"
"原来是真有这个事..."方燕含慑慑地呢喃一声,心中的失望倒不似先前那么浓烈,他心中的不安更加的严重起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眉头轻蹙,正欲说些什么,厢房里突然传来些许响动打断了他的话。
姬月容见房门被君子涟推开,挑挑眉望了过去。
"容王爷,有点事情要与你商谈下,可有时间?"君子涟对着房间里的方燕含淡然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对着姬月容道。
"可以等会吗?"姬月容冷声反问道,感觉到怀中的方燕含在拒绝着她的怀抱,垂首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她说着,看了眼呆站在门口的君子涟,眉头蹙了下,"子涟,你先等下,我还有些话要对燕含说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