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遥坐在她的身边,安慰般轻拍下她的肩膀。
"爹为什么?"
"离开了,自要带走一切。"
"化为灰烬。"姬月容疑惑的看着他。
"现在的你还小,以后...你便会明白的。"锦遥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丝恍惚。过了会,他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已经成亲了!"姬月容偏过头,翻了个白眼,对他敷衍的态度很不舒服。
"只是订亲,这正说明你还小,知道不。"
"别拿我当个孩子,你不说,我也会知道的,一定!"
"师傅说,准备起程了。"越逍跃上马车后,垂着眼,安静的坐在一边。这里的他,已经取下了面纱。
幽蓝的夜明珠之下,他一袭白衣,面容儒雅。仿佛披上一层淡薄的华光。
"那,我们休息吧。"锦遥把姬月容拎到越逍的身边,笑得格外灿烂。"你们小两口睡一头,正好培养下感情。"
"爹..."越逍白玉般的脸,瞬间染上绯红,眼睛都不知哪里看好。
"爹..."听他这暧昧的口气,倒像是她和越逍真能发生点什么似的,他们...才多大啊!姬月容瞪了眼蒙头大睡的锦遥,瞅了下越逍那张红如煮熟的虾般的脸颊,抿抿嘴,拍拍他的手,在一边躺了下来。"越逍,早点休息吧!"
"嗯。"越逍细若蚊声的应道。然后,小心翼翼的躺在她的身边,阖上了浓密卷翘的睫毛,掩住黑如点漆的眼瞳里的害羞。
锦越瞅了眼车里的人,见他们全部睡下后,拿起手中的长鞭,催动着车前的四匹俊马奔驰在夜幕之中。
车后,明亮的火焰开始黯淡下来。
医馆后院。
陈隐褪下了平常大夫的打扮,换上一袭玄紫宫衣,平常的脸严肃的望着手上端罗盘,脚下七星步,手捏手指节,嘴里念无声。
半晌之后,她仰首,黑夜闪出明亮的目光,凝望着北方那片漆黑的夜空上,依稀可辩的星辰。
"师傅!"门童打扮的女孩,神色慌张的推开木门,跑了进来。"出事了,师傅!"
"默儿,你的心又慌了。"陈隐转头看着隐默的表情,微微摇摇头。这个弟子遇事必慌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正过来,若是...她的眼前浮现姬月容那张精致的脸,高雅的气质,灵动的眼眸,那种无人能挡的锐气和从骨子里泛出的灵慧聪颖...那才是能居于高位者应有的气质。最重要的是,她手中的凤凰泪,象征她们影凤一生追求的引导者。
"师傅,你让我观察的那个,那个锦容家..."
"锦容出事了吗?"
"他们的家半夜起了大火,因为住得偏避,等到附近人发现时,已经烧成灰烬!"
"是吗?你下去吧!"陈隐沉默片刻后,她再次仰首,北方的七星之外,隐约潜伏着一颗暗星,忽明忽灭闪烁在天际。她捏了捏手指节,默算一会才微笑道:"暗星已经回到了轨道,沧穹国在暗星的闯入下,将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呢?真是值得翘首以待!"
微凉的月华,斜照入漆黑的客房内,姬月容宽衣侧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颈,这个角度正好看到蒙着红纱的越逍,双手揪着自己的衣襟,伫立在床边。
"越逍。"姬月容在心里第二十四下叹气,抬眸轻唤。"若不习惯,我去和你师傅换房。"
"不用!"越逍抬起头,凝视着她。话一出口,立即垂下眼睑,缓言地继续道:"我既是你的正夫,和你同房是分内之事。"说著,他的手离开襟上方,慢慢褪下紧裹身躯的白衣。半透明的里衣之下,略为青涩的身体若隐若现。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姬月容缩缩腿,让出里面的空置。等到越逍进去后,才缓缓道:"不是还有四年时间,我便给你四年,你好好想清楚,若是不愿成为我的正夫,那时我会放手。"
"姬月容,我到底哪点不好,你要让我为成一个弃夫!"越逍自从和她见面后,一直细声细语,这回的话实在让他感觉到难堪,语气不由的加上几分男子气慨。"你说啊,我一定会在进门前改过!"
"嗯。这样的话我听着顺耳听。"姬月容转过身,对上越逍微怒的眼神,点头称赞。见他半跪在床上,挑眉道:"你半夜不睡,跪在这做什么。"
"我?"越逍没想到自己无端的生气,姬月容反倒笑容相对,刚刚升起的怒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你一直没有揭开我的喜帕,所以..."
"早说嘛,因为这个耽误休息多不好。"姬月容抬手扯下他脸上的红纱,打了个呵欠,阖上眼喃喃道:"明天便到沧穹的国都了,休息吧!"为了锦遥的身体,明天,她就要到瑞亲王府去认亲,麻烦!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她在沧穹国白手起家,三年之内根本不是难事!
身边传来一阵窸窣声,感觉到床板微震,黑暗中传来轻浅的呼吸声,姬月容倒是睡意全无。
"越逍。"
"嗯。"
"我问你一件事!"
"你说。"
"沧穹国里,有没有血色花骨的传说。"姬月容的指尖,轻轻无摸着胸口之上的微微凸起。
"..."越逍闻言,睁开眼,明亮的眼神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没听过吗?"姬月容轻叹,心中微有些失望,拢了拢身上的锦被,合上眼。"那没事,睡吧!"
"月容。"越逍踌躇片刻,清泉般的声音,在黑夜中分外的清晰。"沧穹国的皇室有一个预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