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墙外身影一闪,一个手捧木盘,上面摆着一个黑布掩盖之物的君家弟子自墙头跃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跪在君子淮的面前。
她挑眉微笑,伸出手指向姬月容:"拿过去,就说请容王爷过目。"
家族弟子依言,转身走了去过。
姬月容的心里微有些疑惑,不知黑布下是何物事,更不知道君子淮现在是卖得什么药,犹豫片刻时,她身后的方燕含绕过她的身体,迫不及待的伸手便掀开那黑布,道:"我倒想好好看下,这是什么好东西,也值得一送!啊...这是..."
方燕含手一抖,黑布垂落在地,人也是蹬蹬连退数步,面纱下看不太真切的脸有点扭曲,圆睁着双手,轻颤的指尖,指向那人手中捧着之物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两颗血淋淋的人头,端正的摆在木盘之上。整张脸都是扭曲,那双眼睛尤自含着生前深深地恐惧和绝望。更让方燕含惊讶的是,此二人的面目,赫然便是在她们船舱之内,对自己好生无礼的两名女子。
"啧啧...真是好狠的心肠!"姬月容皱起眉头,微微侧过脸,视线正好落到方燕含的脸上。走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快点拿下去,本王不喜欢看这个。"想姬月容两世为人,虽然对生死一事看得很轻,最近却不知是怎么回事,对于那种无辜被杀戮之人,原因有一部分是自出于自己,心上不免有些期期然。
墨色的天空渐渐泛出了亮光。阳光从东方升起,柔柔地照在姬月容的容颜之上,令她微怒中带着茫然的模样,平添了几分动人之色。
君子淮也不恼,在离她不远处轻笑一声,道:"本来以为她们冒犯的是二皇子殿下,现在才明白她们二人冒犯之人是容王爷,更是应该以死谢罪!所以我杀了他们,虽然是领会错了意识,却还是没有做错。怎样?这份见面礼,对你来说可算得上还成?"
"你的手下,与我有何干系,你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罢!不过..."姬月容眼角余光见那名弟子端着人头原路退下去,才抬眸目注着君子淮,轻轻叹息一声,"你想说什么,直说吧,我可不认为我的面子大到你要专程来送这份礼给我。"
君子淮闻言,沉吟了一下,开门见山道:"如果,我说要你交出君子涟,你的答案是?"
"看你的样子,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姬月容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光芒,知道她能找到这里,必是有备而来,想瞒,也瞒不过去,只得坦然道,"本来,你和他之间的事,轮不到我插手,我也不想多管。但,就在前不久我刚刚跟君子涟订下一个约定,他若是死了,我要做的事就会有点困难,所以,现在他的命对我来说,还有价值!"
"只是这样子吗?"君子淮也不生气,反是沉吟片刻之后,认真地道,"若只是这样的话,那等我杀了君子涟后,君家便完全归我掌中,他能答应你的事情,我也同样答应,你觉得这样的条件,能让你放弃他吗?"
"不能!"姬月容想都没有想地摇头,淡淡的拒绝了她的提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君子涟现在就死了,你想要接管他手上的一切还需要时日,找不找得到也是个未知...很有可能非他不可!所以,我会直接选择放弃你。"
君子淮微怔了一下,她早就预料到姬月容不会轻易交出君子涟,还以为她是看上了他,却不知道她现在非他不可的理由是什么。此时的她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她是沧穹国的王爷,自己怎么也不能同掌权之人硬拼,明明知道自己要找的人,与自己是一线之隔,却连上前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容王爷,你现在应该能知道我外面有多少手下?"君子淮目光有点咄咄逼人,紧咬着下唇,从嘴缝里挤出一句问话来。
"猜到了,你也要想清楚,只要你今日对我出手,就是与整个沧穹国为敌?"姬月容淡淡的扔下一句话来,这句话绝对是比看得见的刀枪更有力的威胁。自古民不与官斗,更何况还是出身于皇家的王爷。"唔,这样看来,我是要想个好法子了...有了,不如把我那不听话的小弟嫁给你,这样他不会来烦我,你也平白的多了一房美人。"君子淮挑眉,看着姬月容一会儿,神情认认真真地道。
"纵然我死了,也不会随意答应下嫁他人!"君子涟一直在房里偷听她们的对话,他是身为男儿身,却绝不会让任何女人为他挑选妻主。听见君子淮这番没多大情绪起伏,似在讨论着一斤白菜多少钱般随意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羞意连同怒意一起泛了上来,惨白的双颊慢慢染上了一层朝霞般的晕红,"退一步来说,我才是君家的掌权之人,你又有什么资格讨论我的婚姻大事!"
"是君家的掌权人又怎样,你别忘记你不过是个男子,嫁出去的男儿,泼出去的水!这联姻之事,可不是你说不嫁就能不嫁的!"君子淮见到君子涟后,无所谓地一笑,又眯了眼,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审视的目光着带着几分不屑,几分轻蔑之色,"何况,以你这副没有半分男儿样貌的人,有人要你,你就应该偷笑!"
君子涟感觉到身体那道带着毫不遮掩的鄙夷之意的目光注视着,他全身不由得轻颤起来,垂在长袖中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手指节都泛成白色。还未怎么潮红的双颊渐渐转成冷厉的苍白,以前那些令他屈辱的感觉又一次回道他的心头,"君子淮,你别用性别来攻击我,身为男子又怎样,对于一个连能力都输给男子的女人,还在这个男子手下做事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来折辱我,只能说明你是一个多么失败的女人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