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傅瑶就立刻抬起头,直直的盯着云熙看过去,可是他却在前一秒移开了视线。
傅瑶气闷。
好在之前点的菜都上桌了,饭菜上桌,各人都专心吃菜,就是傅瑶,也少了刚才的尴尬。
几个菜入口,傅瑶就发现了不同。有好几道菜都不是她之前发明的,显然是这家的大师傅自己的菜色。傅瑶有些好奇了,看来这个大师傅也是有点本事的。
吃饭的时间大家都很沉默,别人并不像傅家似的,吃个饭还联络感情兼打听八卦的,人家都是食不言的。所以,傅瑞和傅瑶兄妹俩也跟着沉默了。
这样倒是更好了,免得尴尬,傅瑶心下暗喜。只是心里总是别别扭扭的,不那么自在。
等一顿饭吃完,她就借故出去了,陈依然自然也跟着出去。
"掌柜的,酒楼里是不是新请了个师傅炒菜?"走到外面,傅瑶直接去找掌柜的问话。对自家的生意,她还是很上心的。
"嗯,是啊!马师傅是新请来的,厨艺很好。"掌柜的连忙道。
"那你让他来见见我。"傅瑶看了看楼下一个空着的包厢道,说完后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掌柜的就带了人过来。
马师傅是个三四十岁的高壮男人,他见到傅瑶时有些惊讶。
傅瑶对他的厨艺很满意。账目上看,自他来后,店里每日的盈利至少能多出三五十两,烧的菜色也是别的酒楼没有的。于是傅瑶当场决定给他的工钱由每月十两涨到十五两。意外的是马师傅虽然感谢,却并不是很高兴。
问其缘由,原来这位马大厨之前在外省因得罪东家丢了差事,东家放话从此以后不许他再当大厨,谁敢救济他谁就是跟东家过不去。如此他沉寂了一年多,一大家子坐吃山空,最后连老婆都跑了。他这才拖家带口四处游走打工,最后混不下去了干脆就远道来了京城,进了傅记。
现在马师傅家中除了两位五六十岁的老人家外,还有三个孩子,最大的十三四岁,最小的才三四岁,一大家子都张着嘴等着他吃饭。
他老爹老娘都有病,天天吃药。一个月下来药费都得去掉一半,还有住宿、孩子的开销,一个月下来也剩不下多少钱。
"马师傅,你那道葱烧活鱼是怎么做的?鱼居然还会动。"傅瑶就想请教他菜的做法,她虽然于实践能力不咋样,但各种菜的做法还有调料配方都是熟悉的,所以如果是讨论的话,是可以的。
马师傅却是没吭声,站在那里低着头。还是掌柜的比较有眼色,吩咐马师傅出去了,这才对傅瑶道:"小姐,你别看他表面老老实实、可怜巴巴的,脾气怪着了,成天疑神疑鬼的,炒个菜还要单独给他开间厨房,三丈内不许大家靠近,生怕咱们偷师似的!所以,您问他,他是不会说的。"
"哦?还是这等事?"傅瑶惊奇,看来这人还真怪。
掌柜的有些尴尬道:"小姐,当初我是看他落魄,厨艺确实不错才花大价钱留下他。可谁知他来了后一直只做些普通菜色,咱们厨房原有的大厨做得不比他差。又干了那么久,工钱却不及他一半,自然有意见。我思来想去,找他单独谈了。提出三个意见,一是他不能藏私,拿出他的绝活儿,如此我们依然按每月十两银子付他工钱;二则他若不愿意,就只能降级为普通大厨,工钱与大家同等;三则...如果他有更好的去处..."
傅瑶点头:"嗯,你考虑周全。然后了?他选的第一条?"
"他当时就选了第一条,不过却说家中厨艺乃是祖传,不便外传,他可以使出他的所有绝活儿,但有两个条件,一是给他准备个单独的厨房,没有他的允许外人不得靠近。二是要我们给他一家人提供住宿!第一条情有可原,一般祖传的技艺都不愿外传。但第二条我不敢擅自做主,对他人品也不是很了解。当时便想出提供住宿可以,甚至再加工钱都可以,但他必须签卖身契!我们谈了良久,最后双方各做让步,他不签卖身契,我们也不提供食宿,只提供单独厨房。小姐,此人身世背景我已托人查过,与他说的完全相同,只是他脾气古怪。我总觉得不放心,要辖制住他,光加工钱不行,只有签卖身契最稳妥!"
傅瑶思忖片刻:"这样吧,杜叔,他既然要了单独厨房。不愿外人学他厨艺,那也不要让他去我们的厨房,我们饭馆的特色菜也不让他学!这种人到了如此境地还心高气傲,肯定是个不服输的主儿,你越辖制他他越不服气,即便你想方设法逼他签了卖身契,他不愿意的事情依然不会愿意,由着他去吧!"
"这样啊!那...加工钱之事..."
"我们饭馆向来有赏有罚,干得好的能给饭馆赚钱的自然要奖励,干得不好、给咱们抹黑的肯定要罚!我看马师傅来之后饭馆盈余每日都能多三五十两,那是他应得的。如果其他师傅有不服的,可以让他们尽可能多做些特色菜出来,只要能像马师傅那样给咱们增加收入,工钱照加!"
掌柜的连连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
出酒楼的时候,傅瑶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楼上,见刚才那个包厢门开着,想必云熙他们已经离去了,她的心里就有些惆怅。
陈依然亦是如此,两人怏怏的回了家。
一大早起来,莲蓉就备下了槿树叶,及至傅瑶起床的时候,就磨碎了槿树叶给她洗头。
傅瑶笑着瞅了她一眼:"就你事儿多。"
"小姐这就错了。"莲蓉也不恼,笑如春风:"这槿树叶可是对头发有好处的,不仅能更加柔顺,也能增加亮度,小姐的头发这么好,不好好保养怎么行?"
莲蓉一面说着,一面麻利的将傅瑶的发髻散开,又用梳子仔细梳顺了,这才开始洗头。
傅瑶一面享受莲蓉不轻不重的揉搓按摩,一面微眯了眼睛笑道:"说得好听,你倒是洗了没有?这树叶子一股味,还好不难闻,倒是比那些头油味道好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