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陛下心里肯定怪我。"君逸之很能理解,就象他的母妃,许多作为他也看不惯,可是若旁人敢指责母妃,他肯定会生气。
不过事已至此,时光再倒流一次,君逸之仍是会给张长蔚下药,他也不想否认,他本就是想恶心恶心太后的,虽然中间因张长蔚的定力不足,闹得大了些,也算是他倒霉,可是既然做了,就担着呗。
于是满不在乎地道,"罢了,已经如此了,反正暗卫们没有查验出来,陛下问我的话,我是不会承认的,可是陛下若要处置我,也只能受着。"
正好,前阵子小皇帝同他说,日后想让他来当紫衣卫的首领,他还不愿意呢。紫衣卫的首领是随时要候命,随时要准备为皇帝抛头颅洒热血。他不是不愿追随陛下,可是他想当个正经的朝臣,至少可以多在家中陪陪晚儿和孩子。有了昨夜那一出,陛下必定不会放心他当紫衣卫首领了,这么胆大包天,连太后都敢亵渎,日后手中有了人马,恐怕更管束不住了。
君逸之今日连衙门都懒得去,安心在府中等着皇帝召见...当然是在品墨斋召见,可是等了一天,却没有等到陛下,而是等到了一则关于张长蔚的消息,昨夜张长蔚锦衣夜行,被几个贼人打劫,因反抗而被杀。
顺天府尹很快就抓到了那几句贼人,贼人也对罪行供认不讳,平民百姓胆敢杀害朝廷重臣,当庭判了个斩立决。
事情的真相如何,君逸之、俞筱晚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深宫中那一幕丑剧,朝中的大臣们虽然不知晓,可是也都怀疑张长蔚的死因可疑,只不过,没人会将张长蔚的死跟太后联系在一起,多半都是猜测是得罪了哪个仇家。
早朝的时候,张长蔚的死讯传到朝堂之上,朝廷里的抚恤很快就发赏了下来,陛下和摄政王都亲派了内侍过府探望、安抚张家后人,并下旨夺情,只让张长蔚的两个嫡子守孝一年,一年后,每人到吏部领一个轻闲的官职。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楚王府,君逸之呲牙道:"那两个家伙倒是蒙了父荫了。"
俞筱晚倒觉得没什么,"总要掩饰一下,况且,朝中象张家兄弟这样吃闲饭的还少了么?多他俩人也不算什么。"
君逸之伸手就去捏她的小鼻子,"你是在说我吧?"
俞筱晚咯咯地笑,"我可没这么说,你若是觉得自己是个吃闲饭的,那我也不敢反对。"
君逸之鼓着腮帮子,作势要挠她的痒痒,手还没碰到俞筱晚呢,她就已经笑得有些岔气了。君逸之再不敢逗她,忙将她抱在怀里,缓缓地顺背,"好了好了,别笑了,小心肚子里的儿子,真是天可怜见的,没少受折腾。"
俞筱晚也知道这样大笑不好,趴在他怀里,努力忍了笑,抬起头来就娇瞪逸之一眼,"还好意思说,明明是你害的。"
君逸之连忙承认,"是是是,是我的不是,求求夫人饶了我这一回。"
小夫妻正在屋内调笑,就听得丰儿在暖阁外通禀道:"二少爷、二少夫人,太妃、王妃和兰夫人、兰小姐、孙小姐和表小姐来了。"
俞筱晚忙唤了初云初雪进来帮忙整理发髻、钗环,手指缩入袖口,摸了摸那支小竹管,心念一动,先将竹管取出来,沾了些药水抹在鼻下,心中又是一动,招手让初云将她的小药匣子拿了出来,挑了一瓶药粉收入袖筒中。
君逸之整理好衣襟,就先迎了出去,来的都是通人情的,知道俞筱晚此时恐怕不适宜见客,便也没急着进去,而是站在厅堂里问逸之,晚儿的身体近来如何了。
君逸之一一答了,初云从内挑起门帘,福了福身恭迎道:"二少夫人不方便下炕,要婢子代为请罪。"
楚太妃走在最前面,进了屋,就慈爱地笑道:"都知道你身子不好,才特意来看你的,哪用你请罪?"
兰夫人(以前的兰少夫人)是客人,自不会说怪罪的话来,就是楚王妃哎地长叹一声,"我就说你身子不好,之前就是近半年没有讯儿,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又保得这般艰难,哪象当年,我怀琰之的时候,七八个月的身子了,走路还象一阵风似的。"
俞筱晚垂下眼睫恭听,心中万般无奈,婆婆只要见到她,就一定要将自己当年的英雌事迹说一遍的,就是想说她没福分,不会生...还当着未来大嫂的面,真不知是不是日后不希望看到她们妯娌和睦。
君逸之瞥了母妃一眼,心里同样无奈,只是有客人在,他不好说母妃什么,就求助地看了老祖宗一眼。
楚太妃淡淡地瞥了儿媳一眼,淡声道:"女子最讲究的是温良恭俭、举止娴静,就是你没怀身子,也不能走路一阵风似的,若是当年叫我瞧见了,必定要教导你一番。"
楚王妃的脸皮顿时涨得通红通红的,这话等于是在说她举止无度,还暗指了她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若不然,太妃怎么没见过她"走路一阵风"的样子?
兰夫人想着,过继的女儿日后是要嫁入楚王府的,将来楚王妃就是她的婆婆,可不能让婆婆丢脸的样子给准媳妇瞧了去,日后婆媳两个可没法子亲近,忙笑着向楚太妃道:"不过就是个说法,表嫂的意思,应该是说她怀到七八个月了,还没有什么不适之状。"
说话间众人依次落了坐。
楚太妃介绍道:"你表舅母今日本是来请咱们府上到定国公府参加宴会的,听说你连炕也下不了,就特意过来看望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