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中睿这才醒过神来,胡乱将腰带一系,提着不及穿好的衣裳跃窗逃走。待越国公踢开房门的时候,屋内已经只有怜香县主一人了。
虽然没有看到男子,但是女儿怜香衣裳不整,越国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恨得大吼道:"说,人藏在哪里了?"
怜香十分护着自己的心上人,咬牙道:"哪有什么人?父亲您莫乱说!"
越国公今次带来的都是自己的心腹,不怕他们会乱说,哪里肯放过曹中睿那小子,立即指挥人四处搜索。
俞筱晚小声问道,"咱们怎么告诉越国公?"
君逸之微微一笑,弹出一颗小子,直击向屋内,越国公身边的护卫立即将越国公团团围住,大喝道:"什么人,出来。"
君逸之抱着俞筱晚纵向跃向曹中睿逃跑的小院,引得一众护卫跟踪过去,他却半路打转,掩了行踪,带着晚儿寻了株枝叶茂盛的大树,将娇妻安放在自己的膝上,笑嘻嘻地道:"可以看好戏了,很精彩的。"
俞筱晚好奇地看下去,小院子里的情形一览无余。一名俏丽的小妇人,正揪着曹中睿散乱的衣裳,哭着问道:"你、你说,你为何会如此?你又上哪儿勾引小蹄子去了?"
待俞筱晚看清那小妇人的长相,真是无语了,竟然是江兰。曹中睿居然会将与怜香私会的地点,选在藏娇的金屋隔壁。
君逸之笑着指了指中间的围墙,"你这表哥手头紧,这是一处院子,中间隔开的。"
两人说笑间,越国公已经带着一众护卫寻了过来,一瞧见曹中睿衣裳不整的样子,哪里还愿多说半句,直接一挥手,让人将曹中睿按在地下,一顿拳打脚踢。
这还不算精彩部分,最精彩的,是会些武功的江兰几次想救出曹中睿,却无法得手的情况下,厉声吼道:"你们这些贼人,凭什么打我相公!"
此言,让追着进来的怜香顿时呆成了木鸡。
怜香县主愣了一愣,之后醒过神来,立即扑上前去揪着江兰的衣襟问道:"你,你说谁是你相公?"
江兰本在怒视着越国公,忽见一名华衣贵女质问自己,再看她身上的衣裳,虽然整理过,可却能明显看出是仓促穿上的,心中立时明了了,妒火顿时熊熊燃烧,伸手就去挠怜香的脸。
越国公带来的护卫,知道这个娇滴滴的小妇人会武功,自然是时刻警惕着,一见她动手,立即扑上来阻挠,饶是这样,还是低估了会武功的女子的妒嫉心,怜香仍是被江兰挠到了半爪子,腮边瞬间露出浮出一道血线。
怜香被越国公府的护卫们拉至身后保护了起来,江兰犹觉不解恨,嘴里咒骂个不停,她自小就是孤儿,被远房的亲戚收养,待她五六岁时,见她生得漂亮,便卖去了青楼,呆了几年之后自己逃出来,才被文伯选中。她在青楼和市井都混过一阵子,天南地北各色荤话粗话都会说一点,词汇量虽然远远算不上丰富,但她胜在口齿伶俐、语速极快,几十个词语排列组合了使用,问候的主体又各有不同,细听却也没有怎么重复。
一时间各种污言秽语瞬间堵塞了诸人的耳朵,偏她又生得极美,小花仙般的柔弱样儿,反差过于强大,院中的诸人都有些呆滞,别说怜香这样的名门闺秀没听过这样的骂法,就连君逸之这个时常出入花楼酒坊的花花公子,什么下九流都见过的,自问是见多识广的人,都不得不承认江兰是他今生所见第一骂战高人。
直到江兰开始问候起怜香的父母兄弟、历代祖宗,因为涉及到本尊,越国公这才气得手指直抖,指着她咬牙怒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把这个小蹄子的嘴给我堵起来!"
江兰却也伶俐,知道自己不是这些护卫的对手,立即绕着院中的树木,边跑边扯着脖子大喊,"杀人啦,千金小姐勾引我相公,还带着父兄上门杀元配啦。"
她是习了武的,不但有轻功,而且有内力,护卫一时没抓着她,让她将整句话都给传得整条街都能听见。
这里是商人的住宅区,比之官宦之家聚集的东城和南城,这里的地段比较便宜,而且左右邻居都不认识曹中睿,故而曹中睿将藏娇之地选在这儿。这儿的邻居流动性极大,都是走南闯北的商家,又特别热衷于权贵之家的绯闻秘事,言谈之间毫无顾忌,若是被人发觉到自家栓在一条街外的马匹和马车,只怕明日女儿与男人私会的传闻,就会传得整个京城都知道,再过一阵子,只怕整个南燕朝都会知道了。
越国公气得脑子发晕,手下的护卫也知情形不妙,左右包抄,终于将江兰给抓住了,堵了她的嘴,送到越国公的面前。越国公抬起手来,就想搧她一个耳光,可是又觉得自己堂堂一个国公,对一个低贱的小妇人动手,真是有失身份,于是举起的手就顿住了。
江兰用力一挣,吐掉口中的布片,冷笑道:"怎么?还想殴打良民?"
越国公气极道:"你无媒无凭与男人苟合,也算良民?"
江兰伶牙俐齿地反驳道:"我再无媒无凭与男人苟合,也没杀人越货,私闯民宅,如何算不上良民。况且这位小姐追着我相公过来,衣裳不整,她就没有与男人苟合么?"
这句话成功地引来越国公的一记响亮耳光,目露凶光道:"你敢再提一个字,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越国公的几个女儿生得娇美可人,他本人年青之时也是俊男一枚,只是满脸络腮胡子,眉毛也越长越拢,几乎搭在了一块儿,人到中年之后,就是一副凶相,再这样瞪眼切齿的,一般人看了都要抖三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