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闻言眸光一闪,笑盈盈地谢了赏,另换了香膏给王妃涂抹。
楚王爷处理完了公务,回到内院,直接去了楚王妃的春景院,一进门就问,"听说你下午出去了?"
楚王妃心里一哆嗦,她虽然事先没报备,可是王爷只要一问车夫和侍卫就能知道,也不敢隐瞒,只说是进宫去给禧太嫔问安。楚王爷扫了老妻一眼,楚王妃心里又是一哆嗦,老实交待了自己的想法。
"王爷,您说说看,妾身要怎么做才好?宛婷这孩子真是伤透了我的心,若是日后府里没个可靠之人,妾身心里真的觉得又惶恐又孤寂,真是没个底。"
她往常这般说完,楚王爷总要好意儿地温存安慰一番,今日王爷却显得十分不耐,立眉斥道:"哦?只有你原家的人嫁进来,这府里才有你能依靠的人?你将本王置于何地?你将琰之置于何地?上回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只说已经想通了,原来还是这般冥顽不灵!既然你这么看不上本王,觉得本王不足以依靠,那以后凡事都不用再来找本王了,本王也不会再踏足你这个春景院!"
楚王爷越说越怒,干脆一拂衣袖,扬长而去。
楚王妃又慌又惧,震惊地看着楚王爷决绝的背影,待玳瑁珠帘撞击出清越的声响,她才回过神来,骇得边追边大声呼唤:"王爷、王爷、妾身知错了,妾身..."
待追出去,院子里哪里还有王爷的身影,楚王妃心里顿时跟塌了整片天一样,她这时才想到,女人们在家里的地位,可不就是男人给的么?她怎么本末倒置,总想着那些会让丈夫和儿子厌烦的事情?现在她被王爷嫌弃了,可如何是好?
楚王妃顿时惊天动地地哭了起来,金沙和银杏惊惧地站在走廊下,谁也不敢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王妃回屋,两人急急地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总算拿了个主意,差了两个小丫头去沧海楼和梦海阁请世子和二少爷过来。
君琰之和君逸之匆匆赶来,金沙和银杏已经将王妃扶进了内室,可是楚王妃还是哭得万分伤心,怎么劝也劝不住。两兄弟责备地瞥了两个丫头一眼,同时坐到母妃身边,好声好气温言劝慰。
楚王妃老半天才收了声,慌张扯着君琰之的袖子道:"琰之,你没怪母妃吧?没有吧?"
君琰之含笑道:"只要母妃不再强加宛婷表妹给孩儿,孩儿怎么会怪母妃呢?"
楚王妃忙道:"不要宛婷了,这孩子心地不好,你舅舅家还有三个庶出的表妹,母妃瞧着人品还是不错的..."
话没说完,就被君琰之打断道:"时辰不早了,母妃还是安置了吧。"
楚王妃眼皮一跳,小心翼翼地问,"琰之,你是不是生气了?"
君琰之诚实地道:"是有点,只是还没有父王那般生气,因为儿子知道,儿子的婚事,老祖宗是不会让您插手的。"
君逸之附和道:"就是啊,父王生气,也是因此事罢了,若是母妃能不再插手,孩儿们还能帮着劝劝母妃,可是母妃若还是有这种想法,那孩儿们也没办法去劝父王了,您以后就都一个人安置了吧,若是怕黑,可以找丫鬟们来陪您说说话。晚儿怀了身子,孩儿以后要多陪着她,就不来看望您了。"
楚王妃被君逸之呛得不能出声,王爷生气了,她很后悔,更怕儿子也不再理她,可是又心存了侥幸,希望事情还能有回转的余地,她还是能弄个原家的女孩儿进府来,一方面能巩固自己的地位,一方面能给家族带来些好处。世家的千金们,自小就被教育着,要为家族的繁盛出力,这个观念已经深入骨髓,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扭转过来的。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都知道母妃这还是没想通,君琰之虽然没有直接说,但是那神情也是这个意思,若是她不想通,以后不会再来看望她,逼她想通!
当下,两兄弟也不再劝,只吩咐了金沙银杏仔细伺候着,不顾楚王妃的极力挽留,硬是施礼告辞了。
而且这两兄弟还真是说到做到,之后几日,不论楚王妃寻了什么借口叫他们过去,他们都只打发了下人过来,自己是怎么也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的,就算楚王妃在老祖宗的春晖院里呆上一整天,也不可能看到两兄弟的影子。
这一下,楚王妃终于尝到孤立无依的滋味了,偏原宛婷还不停地来烦她,明里暗里表示,希望楚王妃让她多住一段时间,她不想就此离开楚王府。
可是其他的千金们,都在得知无法继续留下之后,主动找了借口,先向楚太妃辞行,免得被人扫地出门,更加没有脸面。由此,楚王妃愈发觉得自家这个侄女无皮无血厚颜到了极致,连带着也烦上了为其说好话的刘嬷嬷,刘嬷嬷被楚王妃斥过一顿之后,再不敢轻易开口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八月十八,孟医正说好这日再来楚王府为俞筱晚请脉的,其实前两天俞筱晚自己已经把出了滑脉了,只是不好意思亲口说出来罢了,因而这天一大早就起身,梳妆打扮好,等候孟医正的光临。
没想到,来得更早的是摄政王妃,她带来了一大堆的小孩玩具,赤金白银的平安琐、脚铃手铃之类,笑盈盈地道:"我先来送礼,免得落在旁人后头。"
俞筱晚羞涩地笑笑,"您就不怕弄错了。"
摄政王妃笑道:"当太医的人,没有一定的把握,是不会说出滑脉两个字的,你呀,就安心当母亲吧。"顿了顿又笑道:"对了,吴庶妃也有喜了,等胎儿稳了,你们可以多走动走动,相互交流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