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忙道:"快去吧,不必讲究这些虚礼了。"
君逸之就不顾礼数,抱起晚儿往外跑,嘴里还大声道:"我就到西厢房,让太医来西厢房。"
贺五小姐的丫鬟抬眸看着君逸之的身影消失,眼中露出一抹深思之色,悄悄拉了拉小姐的衣袖。贺五小姐极度不悦地回头低斥道:"做什么?"
丫鬟忙左右看了看,见夫人注意自己这边,才小声道:"宝郡王妃的裙子,不是早上时的那条。"
贺五小姐眸光一亮,仔细想了想,的确,早上的时候,她们几个住在一个小院的小姐们还凑在一起议论了,宝郡王妃那条秋香色的百褶裙,是今秋最时新的款式,而且用的是纳石失的织金料子,名贵且华丽,众人羡慕得不得了,可是刚才那条裙子,虽然也很漂亮很华丽,却明显不是早上穿的。虽说许多贵妇喜欢在宴会之中更换衣裙来显摆家世身份,可是宝郡王妃一直忙里忙外的,似乎没这个时间才对。
无缘无故换什么裙子?这可是个大疑点!贺五小姐的眸光深沉了起来。
之前太后就宣了太医来查看贺七小姐尸身的,因此一传便到,来的还是孟医正,仔细扶了脉后,朝着一脸紧张的君逸之道:"宝郡王爷莫急,微臣有些问题,要问一问宝郡王妃的丫鬟。"
初雪初云忙上前一步,向孟医正施了一礼。孟医正转眸看了屋内一圈,除了宝郡王爷和他之外,都是女眷,于是便问道:"王妃的月信通常是什么时候来?"
两个丫鬟小脸一红,尴尬地看向楚太妃,楚太妃却听得眼睛一亮,忙示意道:"孟医正问你们,你们就回答。"
初云这才红着脸小声道:"一般是月初的几日,偶尔,会往后推几日。"
"那这个月呢?何时来的?"
初雪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这个月还未来。"
这下连楚王妃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责怪道:"你们两个丫头是怎么回事?二少夫人月信没来,你们也不来通禀一声,若是体虚不调,也好请张方子调养调养。"说完充满希望地看向孟医正,那神情就是在说,快来反驳我吧,快说不是体虚不调吧。
孟医正笑了笑,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宝郡王,走向楚太妃和楚王妃,躬身禀道:"微臣觉得宝郡王妃这脉象,象是滑脉,但是时日尚短,还不明显,有时,人若是太过操劳,也会有这样的脉象,听说今日府中宴客,之前的琐事都是由郡王妃打理的,所以微臣不能肯定,待十日后再来请脉,便可断定了。"
楚太妃喜洋洋地道:"好好好、待十日后,老身再请孟医正过府诊脉。只是,你看宝郡王妃她现在要如何调养才好?"
孟医正笑道:"有现成的方子,待微臣写下,让府中下人用五碗水煎成一碗,让郡王妃服上两剂就成了。郡王妃的身子极好,不需多服药,平日里多用食补为上。"
君逸之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一面拿指腹轻轻推着晚儿的眉心,想让她的眉头舒展开来,一面问孟医正道:"滑脉是什么意思,郡王妃她怎么到现在还不醒,要不要施针?"
楚太妃笑骂道:"动不动施什么针,该怎么做孟医正自有主张。"
孟医正向楚太妃禀报完,便朝君逸之笑道:"滑脉就是喜脉,郡王妃或许是因为久站...啊呀!"
话未说完,君逸之就猛地跳起来,两只大手跟铁钳似的扣住孟医正的肩膀,睁大流光溢彩的凤目问,"你、你说什么?是喜脉?"
孟医正吸了口凉气,忍着痛道:"还不能断定,待再过十日,微臣再来请脉,就能确定了。"
"好好好,过十日我再去请你。"君逸之乐得有点头晕目眩,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感觉,他忽然发觉孟医正的神情不对,忙松开双手,嘿嘿笑着抚了抚孟医正的肩膀,"不痛吧?没事吧?"
孟医正苦笑着摇了摇头,被初雪引着到桌边开方。君逸之傻傻地朝老祖宗和母妃笑了几声,想好好地抱一抱晚儿,亲一亲晚儿,可是屋里人太多,实在不便,又忽而想到她至今未醒,忙又几步窜到孟医正的身边,抓耳挠腮地看着他开方子,好不容易等孟医正搁下笔,就急猴般地问道:"晚儿她怎么还不醒,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孟医正笑道:"没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怎么不醒?"
"好了,逸之你过来,别妨碍孟医正交待丫鬟煎药。"楚太妃笑斥了一声,招手让孙儿过来,拉着他的手道:"晚儿应当是累了,让她歇一歇。"
随即又想到,午膳时晚儿一直在盯着下人们上菜布菜,恐怕没吃什么,忙又吩咐陈嬷嬷道:"快去吩咐厨房,做些清淡好克化的粥和小菜过来,让人到后头抱厦里升几个红泥小炉,将粥和菜都温着,待郡王妃醒来了,及时给送过来。"
陈嬷嬷亦是喜气洋洋地大声应了,脚步生风地出去办差。
楚太妃又将初云叫过来,问她最近二少夫人有什么不同之处,有没有嗜睡、贪酸、极累之类的状况。初云仔细地想了想,老实地道:"都有些,以往晌午只睡两刻钟,现在要睡上三刻钟,还时常叫不醒。"
楚王妃立时怒道:"她想睡就让她睡,你们硬要叫醒她做什么?"
初云忙解释道:"回王妃的话,因为今日办宴,许多事都要二少夫人处置,管事嬷嬷们过来请示,奴婢们不敢不叫醒二少夫人...而且,到了下晌,上午办好的差事,二少夫人也要禀报给王妃您知晓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