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敏表哥求助的目光,俞筱晚于是便笑道:"老太太真是一语中的。这朝里哪处的官职不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呢,若想娶个不会连累家族的妻子,最好还是求聘皇家女。"
老太太一怔,扭头看了俞篠晚一眼,随即笑了笑道,"咱们家娶了尚书的妹子都犹自惴惴不安,还敢求娶公主郡主么?这人呢,心可以大一点,但得有个度!做什么事之前,都得先想想自己的身份和能力。"
俞篠晚心中一动,觉得这话里有话,佯装没听出来,笑道,"老太太,敏表哥可是玉树临风的谦谦君子,晚儿觉得,尚公主也是可以的呢。"说完爱娇地吐了吐舌头,她可是没出嫁的姑娘家,再多的话就不能说了。
不过她开了个头,武氏便好接话下去了,大抵上的意思是娶妻娶贤,韩五小姐她在几次的宴会中都见了,十分的贞静淑雅,实为良配。
老太太便转了口风,只说哪天家中办个宴会,请来韩小姐相看一番,至于儿子是否要带长孙去韩家,她就懒得管了。
俞筱晚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听着,曹家的三姐妹都已经定婚,睿表哥是自己不珍惜,如今和离了,待敏表哥再订下亲事,应该就要轮到自己了。
一想到君逸之说老太太没给楚王府回复,俞筱晚不免有些着急,实在是摸不透老太太的意思,若是没有认真接触过,老太太不愿她嫁给君逸之,其实是为她好呢,可是...
"晚儿?"老太太轻轻唤了一声,"你说宴会办在哪里好?"
俞筱晚定了定神,露出一抹娴静的微笑,"老太太,晚儿觉得,人太多的话,跟韩五小姐的交流便少了,不如咱们请韩夫人一块到庙里打个蘸,出门在外也没那么多的避讳,让敏表哥来给您请个安,韩夫人也同时能看到敏表哥,这样便方便得多了。"
最主要的是,不用爵爷带着孙儿送上门去给人相看,留了几分自尊,又能达成目的。
老太太一听便心动了,点了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武氏,你明日回张帖子给石夫人,也邀上她做个中保。"
武氏听得儿子的婚事有望,而且还是当朝丞相的嫡女,喜得眉毛都快飞了起来,一迭声地应下。曹清儒也觉得这个主意极好,看向俞筱晚的神色便显得十分亲切,"还是晚儿主意多。"
俞筱晚不好意思地笑笑,"舅父过奖了。对了,晚儿昨日寻了一个西洋音乐盒出来,镶有宝石的,宝石倒是没什么,主要是里面的小人还会鞠躬,图个新鲜,不知送给太后合适不合适,一会儿晚儿亲自送去,还请舅父过目。"
曹清儒推辞了一番,一定说要付银子,惹得俞筱晚急得眼泪都快滴出眼眶了,他才无奈让步,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扩大,满是感叹地道:"晚儿真是贴心呐,舅父只是随便说了一句,就记得这般清楚。"
俞筱晚极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儿低下头,老太太笑道:"好了,这是晚儿的一片孝心,爵爷就收下吧。"
曹清儒这才含笑应下,俞筱晚是个急性子,立时就说要送去给舅父看,曹清儒思忖了一下便道:"这样吧,明日下朝,舅父去你那儿看看吧,若是中意,就收下,若是不适合送与太后,也省得搬过来搬过去。"
来了来了!俞筱晚含笑道:"那明日晚儿就恭候舅父。"
话不多说,第二日不是大朝会,不到晌午曹清儒就回到了府中,依言到了墨玉居,俞筱晚立即张罗着给泡了刚得的大红袍,又捧上了一碟子自己店中制的腌果。看到这个腌果,曹清儒倒是想到了一件事儿,"听说摄政王妃的胎儿坐稳了,如今害喜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舅父看王妃挺喜欢你的,你若是有空闲,不如去一趟摄政王府,孝敬些腌果。"
俞筱晚忙应下,说话间初云抱着那个音乐盒过来了,盒子有半尺见方,外表装饰着华美的三色宝石,内里的小人儿也跟真的一样,十分漂亮,音乐停下之时,真的能弯腰鞠躬。
曹清儒看着感觉十分新奇,就是有些踌躇,"这...似乎是小女孩儿家玩的玩意儿,不知太后娘娘喜欢不喜欢。"
俞筱晚笑道:"再珍奇的物件,宫中也有,不如送些新奇的,而且老人家都喜欢热闹,这音乐盒叮叮咚咚的,太后必定喜欢。"这音乐盒当年是给曹清儒长了脸面的,俞筱晚自然敢打包票,而且她没说的是,这音乐又精致又可爱,太后日后要打赏给哪位郡主,总比那些寿山寿画和老气的玉如意要拿得出手。
曹清儒听得直点头,含笑道,"既然是晚儿的一片孝心,那我就收下了。"正要吩咐丫鬟收下,目光忽地瞟到对面的小圈椅中间的小圆几上,放着的几块玉佩。曹清儒心中一动,微微严肃了起来道:"晚儿,你的丫头要好好地敲打一下,怎么能将你的首饰随处乱放呢?"
俞筱晚顺着这目光看过去,"哦"了一声道:"其实是文伯要过生辰了,晚儿想送块玉佩给他,便拿了些旧的出来挑。舅父您可以帮晚儿拿个主意吗?"
曹清儒没有推辞,边走过去边道:"俞文飚原是你父亲的属下,也有从六品的官衔,难得他竟为了你辞官不做,你的确是应当孝敬他一番。"这也是解释自己为何要帮着挑玉佩,若俞文飚是个奴才的话,他这番举动就有些不妥了。
曹清儒将玉佩逐个拿起来看了看,每样都说了些不合适之处,然后沉吟了片刻道:"只有这些么...我不是说这些玉佩不好,我是觉得他对俞家如此忠诚,应当好好奖赏一番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