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晚笑着摇了摇头,"反正舅母已经知道静晟世子手中有证据,自然不会再用这样的联系方式,只要看紧了曲妈妈,不让她出去通消息,这银子送不到欧阳辰的手中,欧阳辰自会来寻舅母的。"
赵妈妈细细一想,可不是如此么?有什么曲折,让欧阳辰当面锣对面鼓的与舅夫人分说去,只要引得爵爷听到这些话就成了,完全不用自家这边出手,比送什么证据要强得多了。于是便道:"小姐只管放心,曲妈妈只要出去,奴婢就跟上,看她好意思去送讯儿。"
这厢安置完了,赵妈妈便开始担忧小姐的婚事了,"若是三表小姐的亲事说成了,多半是要立即下定的,又是长幼有序,大表少爷和大表小姐、二表小姐的婚事就会在短时间内定下,再后面就是小姐您的婚事了。可不知老太太心里是个什么章程。"
现在张氏被禁了足,出去帮着相看的是武氏,拿主意的是老太太,赵妈妈倒是信得过的,就是心疼着小姐,喜欢操这个心。
说到婚事,俞筱晚不免脸红,忽地又警醒了一下,前世的时候,老太太是怎么忽然跟韩家联系上的?她那时严守闺训,这些事不敢听不敢问,完全是两眼抹黑。但按理说,聘嫁之事,都是男方提出来,没那家的千金会倒贴上去...
俞筱晚想着有些头疼,韩家怎么会上门来提亲的?看韩世昭那个样子...就算这世道天下太平,奢华风起、男风极盛,她也是受不了的,更何况还有君逸之的深情等着她...俞筱晚想着想着有些脸热,自己还真不是个守规矩的人,前世的时候守闺训守了十六年,却在临死前亲笔写书要求退婚,这样惊世骇俗的事,她居然也能干出来,到了今世,却又不等长辈定亲,就...也不算私下定情吧,至少她可没答应。
俞筱晚安慰了自己一番,就揭过这一段不提了,只是交待芍药,若老太太那边来了什么提亲的人,可得传个消息过来。芍药就是老太太屋里出去的,跟杜鹃她们都熟,这些消息能最早知道。
俞筱晚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定要知道这个,好象下意识地就想着,若不是楚王府来提亲,她好想法子破坏似的...俞筱晚呸了一口,她才不是等着那个家伙来提亲呢。
再说平南侯等了两日不见曹家的回音,心下大怒,便将庆王府中发生的事儿,悄悄让人传了出去,曹中雅与静晟世子早就私下单独约见过,这样的风声传了出去,曹老太太和曹爵爷都是一脸郁闷,心中忿恨,这不是摆明了逼迫曹家应下亲事么?
就在曹家想法子拒绝平南侯府的提亲的时候,吴庶妃那儿传出了喜讯,她为摄政王爷诞下了庶长女,王爷这下子算是儿女双全了。王妃的胎儿虽然一直怀得不稳,但有孟医正亲自带领太医们三日一请脉,倒也是有惊无险。
俞筱晚准备好了洗三礼,托了武氏帮忙带去,入秋了,她汝阳田庄那儿的出产开始收割,店铺里的事情极多,因为敏表哥入秋要参加秋闱,分不出神来,俞筱晚便亲自接手了店铺里的事,兼之现在快出孝期了,她不想临时生事,还是远着些宴会之类的才好。
俞筱晚没去洗三礼,几乎每日都出府到店铺里坐镇,叫君逸之知道了,有事没事的便会到店里来挑货品,十有八九能撞上她,俞筱晚少不得要接待一下,小坐一会儿。
君逸之总想让她应下八月十六楚王府的宴会,俞筱晚却不想这时节去楚王府,兼之店里真的是忙得不可开交,怎么也不肯松口。
眼见着八月十六越来越近,君逸之也越来越急。楚王妃将儿子的情形瞧在眼里,也时常派人悄悄跟着儿子,虽然总是被他给甩开了,可是她也能大体猜出儿子去了哪里,原就为了俞筱晚的事被婆婆斥责过几次,儿子还不跟她贴心,她如何会要这样的儿媳妇进门?她心中有了计较,便与王爷商量道:"逸之都快十七的了,房里应当添两个贴心点的丫头了。"
这贴心点的丫头是什么,楚王爷自然是知道的,只淡淡地道:"这种事你安排就是了,问我做什么?"
"臣妾是先来请王爷的示下,免得逸之不愿,又要闹起来。"王妃亲自帮王爷添了茶,小心地解释,"逸之总往外面跑,名声又是那样...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可是他已经封了爵,就当顾及皇室的颜面,咱家难道还少了美貌温柔的婢女?家养的婢女懂规矩又干净,不比花楼酒坊里的清倌人强?我是想着,要么多给他安排几个,随他看哪个顺眼,总归是拘在府里,比四处乱跑的强。"
关于家养的婢女比花楼的清倌要强这一点,楚王爷是执保留意见的,同僚们聚会,常会选在风流之地,那些清倌人的眉眼风情,可不是美貌婢女能比得上的。当然,能将儿子拘在府中是最好的,免得总有人参他教养不严。
于是楚王爷对王妃的做法表示了大力支持,"你只管选人便是,明日休沐,我叫逸之过来给你请安,将事情定下来。"
君逸之这会子正在跟俞筱晚下棋,一旁有惟芳和怜香、曹中敏作陪,观棋的比下棋的多,加上俞筱晚又是个臭棋篓子,这盘棋就下得极慢。
俞筱晚又落一子,君逸之小声问道:"你再想想,要下在这里么?"
俞筱晚顿时就心虚了,左右看了看,希望惟芳和怜香能给她个提示。
怜香县主的心思不在棋盘上,隔一刻钟就向窗外张望一下,小声地问,"不是说,今日你家的表姐妹会来店中取新制的秋装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