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雯郡主恨怜香等人不会办事,干脆柱了拐杖出去,要亲自去激俞筱晚说出君逸之威胁她的话来。
静雯郡主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让俞筱晚自己说出,君逸之为了她跟静雯争吵,还恶言威胁,只需要那边雅间的千金们听到这些话,静雯再向太后告状,说君逸之是为了给俞筱晚出气,才故意四处传播谣言,败坏自己的名声,这些千金们就能帮着作证了。
再则,还可以绰出另外一件丑事来:君逸之为何要这么帮俞筱晚呢?自然是因为他二人早就私相授受、暗通款曲!
对女子而言,孝期之内就勾搭男人,是无妇德,是大不孝,任她俞筱晚巧舌如簧,也休想狡辩过去;对男子而言,明知对方在孝期,还眉来眼去,为了维护宗教礼法,怎么也得惩处一下,挨上几板子,让她出出胸中这口恶气。
何况她也没有说谎话,那天君逸之那种维护的态度,她的脚趾头都看出得那两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情谊!
如此完美的计划,眼瞧着就要被那几个不中用的闺中蜜友给弄砸了!
静雯郡主恨恨地握紧拐杖,让两个贴身大丫头雨燕雨莺扶着自己,一瘸一拐地出了雅间,到隔壁雅间敲门。
"嘭嘭嘭。"
"给郡主请安!"
敲门声与陌生男子的请安声同时响起,静雯郡主莫名其妙地回过头,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名身材挺拔、相貌英俊的年青男子,她骇得忙用手挡了脸。大丫头雨燕忙挺身挡在郡主身前,昂头斥道:"你这厮太没礼数,明知我家郡主的身份,竟敢上前来请安,还不退下!"
雨燕一边骂,一边细细打量男子。皮肤黝黑,但两眼有神,身上穿着普通官绸制成的天青色薄棉长褂子,瞧上去倒还干净清爽得顺眼,但全身上的行头这么普通,身份肯定是不会高就是了。
男子歉意地笑了笑,抱拳拱手道:"这位姐姐请宽恕一二,是郡主约我来归杏楼会面的,小可请了假后立时赶过来,实在是路途远,错过了时辰,还望郡主原谅则个!"
静雯郡主听到此话,也顾不得什么千金之躯应深藏闺阁,不得随意抛头露面的礼仪了,一手拔开雨燕,挡着玉面的玉手哗地一挥,直指到男子的鼻尖上,咬牙切齿地道:"你这种有娘生没娘养的下三烂货!再敢乱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男子并没被她的狠辣劲给唬住,却对她言辞十分不满,浓眉紧紧地蹙成一团,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地道:"家母虽不识字,但一向谨守礼仪,也时常教导肖某识礼守制,肖某时刻谨遵家母教诲,不敢自称从无失礼之处,但至少也知晓男女大防,若不是郡主遣人前来要求肖某来此处,商议如何平息堕马一事之流言,还郡主之清誉,否则肖某怎会临时告假来到此处?一切皆因郡主而起,还请郡主回收方才所言!"
"你!你!你..."静雯郡主气得小胸脯一起一伏地直喘粗气,手指抖得跟抽风一般,眼角的余光却忙忙地四顾打量。
虽然二楼雅间已经被她们给包下来了,可是并不是完全无人经过,至少楼道里就有店家留下服侍酒席的六名伙计,还有传菜的帮厨来往上菜温酒,三楼不知在开什么宴会,总会有几人上上下下。归杏楼是高档酒楼,伙计们都经过严格的训练,此时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似的垂眸看地,可是你真能把他们当木头桩子吗?堕马搂抱的流言还未消除,这样的话又被人听了去,她还怎么见人?
静雯郡主恨得嗑嗑磨了牙齿几下,抖着声音道:"你少血口喷人!你是人是狗我都不知道,我会...我会...滚!给我滚!""遣人去约你。"这样的话到底是说不出口。
自称姓肖的男子眉头皱得更紧,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实在无法忍受静雯郡主的臭脾气,重重哼了一声,"这样的名门闺秀,肖某也算是长见识了!"说罢转身便欲离开。
归杏楼的楼层是回字形,四面都是各式雅间,中间是楼道天井,站在三楼任何一间雅间的湘妃竹垂帘前,就能看到二楼楼梯走廊上。此时,三楼对面的某个雅间内,韩世昭正将脸贴在帘缝上,看得乐不可支,悄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肖大勇能说会道?"
君逸之得意地挑眉一笑,"平头百姓出身的兵士,若不是能说会道,能混进御林军中去吗?就是混进了御林军,能当贴身护卫皇上的差事吗?你仔细瞧着吧,他绝对是个有心计的,这一次的机会,绝不会放过。"
"你不怕平南侯对他用点刑,他就把你招出来么?"
君逸之得意地摇着扇子,"我只是让人请了他过来,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招谁出来?他若是个没心计的,我也有办法让他跟静雯撒扯不清,现在看来,只怕我的安排都不必动用,他自己就会安排。"
两人都凑在湘妃竹的窗帘前,细细往下看。果然见到静雯郡主经不起几下撩拔,肝火大动,指挥丫头给肖大勇掌嘴,被肖大勇闪身躲开了,他想离开,可是去路却被雨燕给挡住。
静雯最恨旁人敢反抗她的权威,张牙舞爪地朝肖大勇挥动手中的拐杖。但是她忘记了,她现在还是个瘸子,没了拐杖,金鸡独立,还用那么大的力气,是绝对站不稳的。肖大勇身子一矮,躲过这一拐,拐杖在空中划了一个圈,重重击在雨莺的手臂上。雨莺原是扶抚育着静雯的,这一下子痛得太厉害,就下意识地缩回手,抚摸自己的伤处,静雯郡主本就因用力过度,身子转了半个圈儿,又失了扶持,哪里还站得住脚,天旋地转地往后一倒...直接倒在肖大勇的怀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