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是自私的人。"她平静如水的说着,可谁又知道她的心并不平静,苦涩的笑靥挂在微微扬起的嘴角。
从她离开皇宫的那一刻,她就告诉自己,不愿再受那种如黄金鸟笼般的束缚,所以面对夏宇,她逃了。
对于黑衣,她有份淡淡的依恋,依恋他为她所带来的安心,从月圆之夜,他以被撕咬的痛为她宣泄心脉的撕裂之痛时,她就知道对于他,她亦如月哥哥一样放不了手了。
可她却不能否认娶黑衣,一部分亦是为了让夏宇死心,夏棋说的没错,她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如果你对三哥还有一丝情意的话,就去看看他吧。"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对三哥有情。
幻姬云淡风轻的说"我会去看他的,但是只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可为何她觉得自己越说就越没气势呢。
夏棋紧皱的眉头终于平整了些,只要她肯去探望三哥,就随她嘴硬吧。"在你成亲之前去见见他吧,免得将来你或他后悔。"
"知道了。"只因自己的没底气而迁怒于夏棋,她拉长着脸冷声下起了逐客令"杨妈妈,四皇子要离开了,送客。"
"那在下先行告辞,姑娘可别忘了尽快去探望三哥。"也没怪她对他这个皇子不敬,他潇洒地步出她的房间,徒留一抹背影让她冷然地瞪视着。
他昏迷着还未醒,让她带着怎样的心情去成亲,虽然适才她对夏棋说得那么平心静气,其实她的心一直都不平静,难道她带着这样的心情和黑衣成亲,对黑衣公平吗?
她始终不够心狠,对夏宇,她是欠了他的,可对黑衣,她又何尝没有亏欠?挣扎再挣扎,但这始终是要说出口的,在这个时候,她确实没有什么心情成亲。
"黑...我。"她犹豫了,现在她延迟婚礼,他会怎么想,会怪她吗?
"凝儿,你有什么就说吧,面对我,直言无妨。"他可断定此次四皇子突然造访定是为三皇子而来,四皇子离去后,在她的冰眸中,他看见了犹豫,挣扎,动摇,如今她吞吞吐吐,是否是后悔了?
"黑...明日的婚礼取消吧。"幻姬犹豫了半晌,终于把话说出了口。
她后悔了,他还是被狠狠的伤害了"主子...这是后悔了?"黑充满酸涩的眼神令她的心不觉一痛。
听见他唤她主子,她就明白黑衣误会了她的意思,同时亦被他冰眸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悲哀所震撼着"不,不是后悔,而是延期,黑,你不要这样子。"他恢复了以往的谦卑与疏离,她的心不觉一揪。"黑,不是不娶你,与你成亲,我不曾后悔过,只是..."
"是与三皇子有关吧。"他不看她,口吻中却带着浓浓的妒意。
他知道不应该,却真的控制不了心底微微泛起酸气,在离城外的树林中,抱起中毒的她时起,他就知道自己的心再也平静不了了。柔弱的她,坚强的她,倨傲的她,淡雅的她,无一不在吸引着他。
"是,他昏迷不醒。"她很清楚的知道,若他未清醒,她真的放不下心来成亲。
从爹那里得知她的身份,他就应该看开了不是吗?无论如何,她是西秋国的皇女,她是绝对不会只属于他的"凝儿有如何打算?"
"我想去看他,至少要看到他醒来。"
她的冰眸中不经意地流露出的担忧,他知道此行是在所难免了,粗糙的手指划过她嫩滑的脸颊,在她白皙光滑的脸颊上磨出了一条浅浅红痕,释然一笑,轻叹道"凝儿,你知道吗,我心里很酸,可是亦知道就算我阻止你去,硬逼着你成亲,你也不会开心的,所以我不阻止你去,但要跟着你去,快要月圆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他知道若是她不愿意,逼她也没用的。
亲昵地投入他的怀中,在他的耳畔柔声轻语着,不住的诉说着她的歉意"对不起,黑,这样委屈你了。"
"凝儿,只要你心里有我,其他我亦不在乎了。"她非池中之物,他只要在她身边就好。
"我又岂会委屈你呢。"爱的人就该娶回家,她不会再让其犹如月哥哥一样没名没份儿的跟在自己身边了,在月哥哥生前,她没有娶他,却成了她此生的遗憾,如今她千落凝的正夫之位为他而留,是对他的一种补偿。
相拥而笑,同样冰冷的两人,却温暖了彼此。
翌日,当她告诉宫众她将婚期延期后,虽然长老们和护法们都心有不满,却在黑衣从中调停下,也就随着他们去了。
再次踏进宇府,她的心情亦不如表面上的那么平静。
"幻姬妹妹,你终于来了。"看见幻姬来了,她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因为她知道只有幻姬才能唤醒他。
"甄姐姐,他可曾醒来?"犹豫着,微微蹙眉。
"宇哥哥一直未转醒,幻姬妹妹,你去看看他好吗?"几近哀求的眼神望着她。
幻姬微微颔首"我和黑还是居住在绮苑。"
她身旁的男子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冰冷气息,前次来宇府时,就令她记忆深刻,看两人亲昵地交握双手,她便明白了,幻姬应该是和他成亲吧。
此刻甄芙并没有任何立场去责怪她什么,亦只有吩咐管家带那名男子去绮苑,而自己则领着幻姬前往夏宇居住的苑落,直到看着她踏入夏宇的房间,她才安然离去。
踏入他的房间,扑鼻而来的不再是淡淡的檀香,而是浓郁的草药味,躺在床上的他却是苍白憔悴的。
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意气风发的他,风流倜傥的他,为何要为她而折磨自己呢。
想她千落凝在前世,无爱过了二十五年,她看的很开,除去音乐,她从来不去在乎,一心一意只是想要唱好歌,到头来自己在那里只不过是多余的人,她本就不应该活着。
今世经历了所爱之人的逝去,她的心早就残破了,于感情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执着的人,或许正因为她对感情可有可无的态度,让南洌少了一份安心,于是他怀疑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