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心然听了,立马就急了,"疤多吗?"
"还行吧,有个十来条。"
温心然,"..."
完了!
她这是要彻底被毁容了。
莫向南见她满眼的心如死灰,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暗暗偷乐的肖裴,随即安慰她,"别听他胡诌,会好的。"
温心然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眼眶一红,泪水就这样噼里啪啦地滚了出来,"我要是毁容了,你是不是要嫌弃我了?"
"怎么会..."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肯定会嫌弃。"温心然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屋破偏逢连阴雨,她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又知道被毁了容。
这接连打击,让温心然无法接受,哭得更伤心了。
莫向南气得咬牙,拿杀人的眼神示意肖裴:你捅的篓子,今天要是收拾不好,你就给我等着被收拾。
肖裴想,他明明就比他大两岁,怎么每次还要被他威胁?
想想就觉得好生气,于是扬扬下巴,抬脚想走。
"我在想,要不要告诉肖爷爷一个秘密。"
肖裴逃走的脚步一顿,下一秒,他转身回头,冲着莫向南瞪眼,"你狠!"
"赶紧的,告诉我媳妇,她的脸没事。"
肖裴转身走到病床前,对不停流泪的温心然说,"弟妹,真不是我想嫌弃你,就你这么好骗的智商,以后出门得跟紧向南,可别再弄丢了。"
"你什么意思?"
温心然抽着鼻子,不解地问他。
"疤肯定会有,但谁让我是妙手回春的肖医生呢,只要你家向南肯出钱,我保证你的脸依旧光滑细嫩,比你之前更美。"
温心然吸了吸鼻子,问了一句,"你是打算让我整容么?"
"..."
肖裴想,他明明就是堂堂外科一大手,从哪点看出来,他是个整容的?
温心然在医院待了半个月,才出院。
直到出院的那一天,远在G城的白璐和温宪河才得到消息,两人连忙请了假,坐车过来了。
三人见面,抱头好一阵痛哭。
哭过之后,白璐抬手就给了温心然屁股一巴掌,"你这个死妮子,万一你当初没抢救过来,就这样去了,我是不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温心然郁闷得很,"妈,你这是咒我呢。"
白璐想想,觉得也是,连忙擦干了眼泪,抱着她的脸蛋,左瞅瞅右瞅瞅,然后指着上面的几条淡淡的疤痕忧心的问,"没法弄掉么?这样多难看。"
一旁站着的莫向南开了口,"需要一点时间,会慢慢消掉的。"
白璐一听,就放心了,"那就好,不然,阿姨真的就觉得我家然然配不上你了。"
"..."
温心然觉得,她现在是越来越不喜欢听她妈说话了。
趁着白璐和温宪河这次过来,两家老人正式见了面,老太太将一个据说是只有莫家儿媳妇才有资格戴的玉镯给了温心然,又包了一个特大的红包,在御膳宫吃了顿饭,就算是将两人的亲事订了下来。
一个月之后,对沈千烨的判决书下来了,留了他一条命,判了无期。
原本以他的罪行顶多判个十年,但莫家试压,法院那边二话不说,就判了无期。
无期,这就代表着沈千烨的一生都要在监狱里过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温心然面无表情,只是淡淡说了句,"从此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他的一切,包括名字!"
就让那晚的一场噩梦,随着他的监禁,就这样被她深藏起来,这辈子都不愿再触及。
二十年后
离莫小曦还有不到两个月高考的时候,突然有一天,莫向南收到一封信。
信是直接塞到他的信箱里的,平时的信箱都是用来收报纸的,现在很少会有人写信,有什么事一个电话或者是一条信息,再不然,直接发邮件。
拿到信的那一刻,莫向南心底就涌起一股子不好的感觉。
信封上没有名字,也没封口,里面只有一张纸条,莫向南伸手掏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皱了眉头。
上面只有一句话...
"好久不见,莫向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莫向南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
下一秒,他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拿起手机,调出一个人的号码,拨了过去。
那头很快接了起来,"您好,哪位?"
"我是莫向南。"
"啊,是莫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有个事想咨询一下李监狱长。"
"您说。"
"沈千烨是不是出狱了?"
"沈千烨...啊是,他一年前就出狱了。"
那头的话,印证了莫向南的猜测,他沉默片刻,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这个不大清楚,时间过去一年了,我们没有再做追踪。"
"好,我知道了,谢谢。"
一个星期后,莫向南再次收到一个没有写收件人姓名的信封,当时,那封信是他的助理拿进来的,还不解地对他说,"校长,您看,这封信怎么没写名字?"
莫向南听了,原本书展的眉心一下子皱了起来,他伸手去接,"给我吧。"
助理见他脸色不好,便不敢多嘴,将信递给他就走了出去。
第二封信,是几张照片,有莫小曦的,也有温心然,不同的场合,不同的角度...
还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想跟你玩个游戏,一个妻离子散的游戏,不然,我就打爆她们中任意一个的头!"
又一个星期,莫向南收到了第三封信,里面,是一挺狙击枪,他赶紧上网一查,上面显示美国最新研究瞄准率最高百发百中的一款狙击枪。
这次,莫向南真的有些害怕了。
他想到了报警,但很快就被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对一个亡命之徒来说,报警无疑就是在激怒他。
他不敢!
那一晚,他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许久,直到深夜,才想出一个办法来。
他给沈千烨回了一封信,就装在原来的信封里,放进了他的专用信箱,然后他静静地埋伏在附近,等待那人来取信。
但那一晚,一切都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来。
第二天,他开了一个会回来,再打开信箱,那封信已经没了。
邮箱附近没有监控,莫向南有些挫败,他立马让人在附近安了一个摄像头,高清的,60度无死角。
但最后的结果却是,遭人破坏掉,监控室甚至都没拍到破坏摄像头的那个人。
但是,当天,莫向南就再次收到了一封信,里面是一张小曦的照片,还有一句警告的话,"再耍小心思,我定打爆她的头!"
莫向南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给他回了一句话,"你到底怎样才能放了她们?"
那边很快就给他回了信,"和你的妻子离婚,让我看一场妻离子散的热闹,说不定我心情好了,会放了其中一个。"
"我不准你伤害她们任何一个!"
"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不然就别怪我太冲动!"
之后的一段时间,莫向南经历了如同炼狱般的煎熬,他坚决地和温心然离了婚,小曦也不愿认他这个爸爸。
妻离子散!
离婚的当天,他给沈千烨寄了封信,"我想见你!"
那时的莫向南,在经历了温心然割腕自杀,小曦不愿认他以及所有家人不理解他的煎熬,已经挺到了极限。
他将全部的家产都留给了温心然和小曦,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心里准备。
成,阴霾过去,新的一切重来。
不成,他也会拉着沈千烨一起去死。
至少,不想让他的妻子和孩子整日生活在被威胁之下。
他如愿见到了沈千烨,在A大附近的一家酒店,很小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个男人和一把枪。
枪不是他之前看到的那把狙击枪,而是一把手枪。
莫向南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对面的沈千烨,淡淡开口,"你满意了?"
沈千烨只是低笑一声,"满意?怎么可能,你还没死呢。"
"想杀我?"
"想啊。"沈千烨玩弄着手里的枪,语气很闲散,就像是在跟朋友聊天,"在过去的二十年的每一天,我都想杀你!"
莫向南淡淡扯唇,"沈千烨,当初留你一命,是念着你能改过自新,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你依旧让人看不起。"
沈千烨抬手,将枪口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面目狰狞,"你他妈的别跟我废话,要不是当初你抢走了温心然,我何苦至此。"
"你爱的人是我!"
"你搞清楚,是我先遇上她的。"
"那又如何?"莫向南微微仰头,与他视线相对,表情平静,"先遇见又能说明什么?你终究是一个外人。"
"外人?哈哈哈,我为了她,失去了原本就属于我的所有,这一切,都是你们欠我的,现在,我要一点点要回来。"
"我已经和她离婚了,你还不够?"
"离婚好啊,她现在不属于你了,我不能拥有的,莫向南,你也别想要。"
莫向南没吭声,任由他的枪口抵着他的太阳穴,表情很平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