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餐厅,田惠挽着孟昕的胳膊,对一旁的石磊说,"咱们先送昕昕回酒店。"
不待石磊开口,孟昕连忙说,"不用,你们快回去吧,我自己坐车过去。"
石磊开了口,"那怎么行?这样吧,钟炎也开了车来,让他送你。"
孟昕连忙摇头拒绝,"不用麻烦,我..."
一直走在她身后的男人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老石,你们先走,我送她!"
"好,那我们走了。"石磊拉着田惠想要上车,可田惠却死活不跟他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坏男人,姓钟的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样帮着他。"
石磊半拖半抱着她,强迫地将她塞进副驾驶,"媳妇,他俩明显有话要说,咱给他们创造一个机会呗。"
"哼,姓钟的就是个陈世美,我担心他欺负昕昕。"
"你放心吧,他要是敢欺负孟昕,我决不饶他!"
"哼哼哼!"
最终,田惠被石磊给提前弄走了。
离去之前,田惠恶狠狠地对钟炎撂下一句话,"你要是敢欺负她,你就不是人!"
钟炎淡淡扫她一眼,薄唇紧抿,什么都没说。
石磊开车离去,马路边,只剩下他和她。
时值八月,伏天已过,一阵凉风袭来,孟昕感觉一阵冷。
忍不住用手搓了搓胳膊,又连打了几个喷嚏,她知道这是要感冒的预兆,想着赶紧拦辆车离去,而这时,一件西装外套紧紧地裹住了她的身子。
熟悉而陌生的气息,让她有片刻的眩晕。
下一秒,她就拿下外套,转身朝身边站着的男人递了过去,"谢谢,不用。"
昏黄的路灯下,钟炎并没有接她递过来的外套,深邃的眸子直直地凝着她,深不可测,"几年不见,你倒是一点没变,一样的固执冷淡。"
他嘲讽的话,让孟昕再也淡定不了,恼怒的质问脱口而出,"钟先生,你没权利置喙我的一切!"
相较于她的愤怒,钟炎依旧平静如常,"那谁有权利?安怀庭?"
孟昕一愣,不知道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刚想开口反驳,却见一群人走了过来。
她脸皮一向很薄,不想在这人来人往中与他争论不休,收回与他冷对的目光,转身抬脚就想离开。
只是,连一步都没迈出去,她纤细的手腕被抓住,下一秒,她就被他拖着朝一旁停着的车子走去。
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孟昕又急又恼,忍不住低吼道,"钟炎,你想干什么?"
钟炎没理她,直接将她拽到车旁,然后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不顾她的反抗直接把她塞了进去。
孟昕气得咬牙,待他一关上车门,她就立马用手去推车门,只是钟炎早有防备直接将车门给锁了。
挣扎不了,逃脱不了!
坐在座位上的孟昕,又气又急,不禁红了眼眶。
她抬眸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冷冷地开口,"我要下车!"
钟炎没看她,径直启动了车子,"住哪个酒店?"
"我说,我要下去!"
他一边将车子驶入主干道,一边淡淡地睨着她,"你确定在这里下车?"
外面车来车往,孟昕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了眼睛,"东方酒店,谢谢!"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开口,直到车子停在东方酒店门前。
孟昕刚想开口说谢谢,但鼻子一阵不舒服,连忙伸手捂住嘴巴和鼻子,又连打了两个喷嚏。
吸了吸鼻子,觉得有些不透气,孟昕想,肯定是下午出了一身汗回来洗了澡头发未干就出了门,风一吹就着了凉。
抬手,揉了揉不舒服的鼻子,她突然觉得好难受。
钟炎一直看着她,见她又是揉鼻子又是打喷嚏,知道肯定是受了风寒,不自觉便皱了眉头沉了脸色。
"你以为现在还是伏天?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多穿一件?"
一开口,就是霸道得让人讨厌的语气。
明明就是关心的话,但让人听着,就是那么不舒服。
孟昕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推开车门,刚想下车,胳膊再次被抓住。
回头对上他的黑眸,孟昕秀眉皱了皱,"我很难受,能不能放了我?"
钟炎拿过一旁的西装外套,丢到她身上,"穿上,我放你走!"
孟昕犹豫了片刻,点头,"好。"
她现在实在没精力和他耗下去,很想回去喝点热水,然后蒙头睡一觉。
钟炎也终于放开手,任她推门下车,然后走进酒店。
待孟昕进了酒店,钟炎立马启动车子,原地一个漂亮掉头之后,快速驶离了酒店。
待车子一离开,原本已经进入酒店的孟昕从一个拐角处走了出来,一双水漾的眸子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溢满了忧伤。
这一别,是不是就是永远?
也好,彼此不再纠缠,不正是她想要的么?
只是,为什么她还是会难受得想要窒息?
在原地怔怔地站了片刻,她才终于转身上了楼去,回到房间,连澡也没洗,直接扑倒在床上,不知是不是感冒加重,
她难受得直想哭。
就这样昏昏沉沉一阵,就在她感觉就要睡去之后,一阵敲门声响起。
她睁开眼睛,以为是客房服务,便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
当看到外面站着的男人,她一下子从昏沉中惊醒过来,"你..."
钟炎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抬脚大步走了进去,待孟昕终于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见她还傻愣愣地站在门口,英挺的眉忍不住皱了起来,"还杵在那儿想当门神?"
孟昕立马回神,赶紧将门关上,快速走了过去,声音有些急,"你怎么知道我的房间?"
钟炎没回她的话,而是将手里的药丸和水递了过去,"把它吃了。"
孟昕这才发现,一旁的柜子上,有一袋拆开的感冒药。
想起他之前的离去,她原以为他是着急回家,却不料,他原来是给她买药去了。
心底涌出一抹异样来,只是,她看着他手心的药丸,却摇摇头,"我不吃。"
她的又一次拒绝,让钟炎真的有些恼,薄唇微启,他冷冷地叫着她的名字,"孟昕!"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孟昕知道他生气了,连忙开口解释,"太苦,我不吃!"
原来是嫌苦?
钟炎原本冒火的眸子渐渐缓和了些,"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么简单的道理不懂?"
孟昕看着他手心的那颗白药丸,一脸的痛苦。
在面前男人迫人的视线下,孟昕牙一咬,快速地用手指从他手心里拈过放进嘴里,然后接过杯子,'咕噜咕噜';猛灌了几口。
药丸冲了下去,她又转身冲到沙发前,打开手包,从里面掏出一颗糖来,快而娴熟的剥开包装纸,然后将糖含进了嘴里。
甜甜的味道瞬间冲散了药丸的苦涩,孟昕这才感觉好受了许多。
站在一旁的钟炎,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冷硬的唇角不自觉弯起一抹弧度,开口,嗓音不自觉软了几分,"有这么苦?"
孟昕看他一眼,忍不住说,"药店明明就有稍微甜点的冲剂,你偏偏给我买这种最苦的药丸。"
钟炎唇角的弧度愈发大了,"我记住了,下次不会了。"
他的语气相较于之前的冷硬,变得温柔,甚至还带着几分宠溺的味道。
孟昕微微一怔,收回与他对视的目光,看向墙壁上的挂钟,犹豫了下,轻轻开了口,"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她的逐客令让钟炎也瞬间冷了脸色,直直地看着她,突然抬脚朝她走过去。
孟昕见他走过来,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只是,她越往后退,他就越往前逼近。
直到孟昕被他逼到了一处墙角,退无可退。
抬眸,看向已经欺身而来的他,孟昕有些慌有些乱,"你别这样..."
他靠上来,用他高大而健壮的身子将她紧紧地抵在墙壁上,低头,深深地凝着她,沉沉地问,"安怀庭究竟比我好在哪里?"
孟昕不解地皱起了眉头,"你在胡说什么?"
钟炎修长的手指轻捏着她的下颔骨,冷眸深深地逼视着她,一字一顿,透着难以掩饰的咬牙切齿,"我在说什么,你不清楚?"
他让人费解的话以及莫名其妙的火气让孟昕有些恼,抬手,想掰开他捏着下巴的大手,只是,她越是使劲去掰,他就越使劲捏。
到了最后,她疼得忍不住红了眼眶。
抬眸看着他,在房间橘黄的灯光下,她眼眸含着泪,楚楚动人。
一颗平静了多年的心,总是再因她起了涟漪,微微俯身,一个低头,他的唇落在她的眼睛上,轻轻地吸走她所有的泪水。
当他俯身低头亲上来的那一刻,孟昕的理智告诉自己,推开他,拒绝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