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三人进了房间,华景天亲手为两人泡了碗药茶,淡淡的中药材的清香弥漫在鼻尖处,让安夕颜蠢蠢欲动。
她端起来想喝,却被华景天拦住,"得泡上五分钟,那时喝口味正好。"
"这个药茶喝了有什么好处吗?"
"祛湿败火,排毒养颜,最重要的是..."
"嗯?"
华景天睨着一旁坐着的莫向北,慢悠悠地出了声,"补肾。"
莫向北看他一眼,凉凉地开口反驳,"怪不得你天天喝。"
"不,我从来不喝,今天看你脚步虚浮,浑身无力,面色灰白,特意给你泡的。"
听了他的话,安夕颜忍不住看了看莫向北...
面色灰白?
没啊,挺正常的!
脚步虚浮浑身无力?
那就更不对了。
刚刚在电梯里,是谁那么用力地将她抵在电梯壁上的?
还有,刚刚在走廊里,又是谁拖着她拽着她,力道之大,跟猛兽似地,挣也挣不开。
所以,不待莫向北出声反驳,她便小声地说,"华神医,你会不会看错了?我觉得他挺健康的..."
刹那间,一片安静。
但很快,这片安静被华景天的大笑打破。
他一边笑一边对莫向北说,"你家小媳妇,还真是可爱得很。"
莫向北点点头,性感的唇角高高扬起,看着安夕颜那副小呆样的眸子里一片柔情似水,"她这个笨样,也只有我能看得上。"
语气中,那个宠溺,恨不能将人给溺死。
一听他这话,安夕颜不乐意了,"我哪儿笨了?"
莫向北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说,"笨点也挺好,谁让我天生重口味。"
华景天唇角抽搐了几下,"靠,又秀恩爱,还让不让人活了。"
"那你可以死去了。"
"我死了,谁来给你小媳妇看病?"
安夕颜一听,满眼疑惑,"给我看病?"
莫向北握了握她的手,解释道,"你身子太弱,我想让他开几付中药,给你调理一下。"
"哦。"
华景天起身,走到一旁拿出一个药箱来,然后对安夕颜说,"小安安,坐到这边来。"
莫向北不满他的称呼,"你可以她名字。"
"我比她大十二岁,叫她小安安有什么不可?"
安夕颜一边在他面前坐下来,一边惊异地问,"你今年三十四了?"
华景天一边替她把脉一边问,"不像?"
"太不像了!"
安夕颜惊呼,"我原以为你最多不过二十五六呢。"
华景天没再说话,而是微眯着眼眸静静地替她把脉。
片刻之后,他松开手,站了起来,"女人的通病,没多大事,调理一段时间就好。"
"需要吃多久?"
"最低半年。"
"啊,这么久啊。"
"中医讲究的是循序渐进,不能急。"
"好。"
趁着华景天开药的期间,安夕颜去了卫生间。
她一进去,华景天就轻轻开了口,"不打算让她再要了?"
"不敢冒险。"
"她虽然体质弱,但也不能没可能。"华景天将单子递给他,"先吃半年再说,到时候我再给她检查一下。"
莫向北将单子收起来,"中午一起吃饭,我订了位置。"
"叫上另外俩。"
"已经通知了,一会儿就到。"
话音刚落,房门被敲响,华景天走过去将门打开,又是一通久别重逢的唇舌之战。
安夕颜从里面走出来,见到东方骁和龙霆抬了抬手,算是打了招呼。
龙霆看着她,笑着对一旁的莫向北说,"每次见你家小媳妇,都觉得她都比上一次更好看了一些,你到底是怎么养的?"
莫向北淡淡睨他一眼,"怎么?你把你家的那位养坏了?"
"哪能呢,我现在是恨不能把她当小祖宗似地供着。"
华景天不屑地摇头,"不过才两年没见,你们一个个竟然都当起了妻奴!"
"别算我。"东方骁开了口,"我现在和你一样,单着呢。"
安夕颜听了,心底忍不住一沉。
难道,蓝花和东方骁真的是有缘无分?
午餐是在'御膳宫';吃的,饭后,因华景天要赶回京城,几人便就此分了手。
莫向北喝了点酒,安夕颜不敢让他开车,便自告奋勇地拿了车钥匙。
坐在副驾驶座上,莫向北睨着她,有些不放心地问,"你确定开得了它?"
他的座驾--银灰色的宾利赛欧。
安夕颜信心十足地说,"十几万的车都开得了,这几百万的车子,性能难道比十几万的差么?"
"嗯。"莫向北将身子靠在背靠上,闭上眼睛,"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安夕颜一听他要睡觉,立马有点怂。
但豪言壮语都撂下了,她又怎么好意思退缩?
只能启动车子,握紧了方向盘,很小心很小心地将车开了出去。
一路上,她精神高度集中,哪怕是等红灯,她都不敢眨一下眼睛。
终于,在晃悠了一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安全地停在了老宅的院子中。
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安夕颜重重舒了口气,"好累。"
一旁原本熟睡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抬眸看着她,声音透着戏谑,"二十分钟的路程,你却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我在考虑,以后还敢不敢让你开车出门。"
安夕颜一把解开安全带,为自己辩驳着,"我是害怕开得太快,不小心蹭着刮着你的车,你会心疼?"
莫向北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嘴硬。"
安夕颜也跟着下了车,几步追上他,很自然地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偏着头笑着问,"你是不是一路紧张得根本没睡着?"
莫向北睨着她,点点头,"我还没做好与你同归于尽的准备。"
安夕颜,"额..."
他要不要这么毒舌?
两人进了屋,客厅竟然坐满了人,就连远在北京的大姐莫想和大哥莫向东都在。
再加上客厅沉闷的氛围,安夕颜隐约感觉出了什么。
她跟在莫向北身后走过去,先跟莫想和莫向东打过招呼,然后在一旁沙发上坐了下来。
见所有人都到齐了,坐在首位的莫立国缓缓开了口,嗓音沉而威严,"今天把你们都叫回来,只为一个事。"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坐在对面的莫向南和温心然,顿了顿,"老二和心然执意离婚,你们给个意见。"
莫立国的话,让安夕颜抬眸看了过去...
不过才几天不见,莫向南仿佛老了好几岁,一直很注重外表形象的他,竟然连胡子都没刮,脸色憔悴不堪,他一直低着头,安夕颜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再看向温心然,却意外的发现,她表情平静,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相比较前段时间,竟是好了许多。
想来这段时间,她是彻底想明白了吧。
所有人都没出声,一阵沉寂之后,温心然突然出声打破了这沉重的压抑。
她抬头,环顾一周,最后看向莫想和莫向东,眼眸里透着几分歉疚,"大姐,大哥,抱歉,这么忙还让你们大老远赶回来。"
莫想摇摇头,"心然,一家人何须这么客气?唉,说到底,是我这个做大姐的不称职。"
"姐,你别这样说。"温心然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是我和向南缘分尽了。"
一直沉默的莫向东忍不住开了口,"弟妹,你和二弟都二十年的夫妻了,小曦现在都快十八了,看在孩子的份上,能不能再考虑考虑。"
温心然摇摇头,"大哥,我心意已决,不会再改变了。"
一旁的莫老太太又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到底是怎么了?一个好好的家,说散就散了,你俩倒是分开了,想怎么过就
怎么过,可我的小曦啊,你们俩有没有为她考虑过。"
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无波无绪,"不用考虑我,他俩怎么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大家不约而同抬头看去,只见从二楼下来的楼梯上,莫小曦静静地站在那儿,表情淡漠如水。
原本表情平静的温心然,看到她,眼眶忍不住红了红,"小曦..."
莫小曦看她一眼,随即看向莫向南,"你们俩离婚,我不会跟任何一个,我快十八了,能照顾好自己;即便是退一万步说,就算照顾不好自己,我爷爷奶奶还在,我大伯三叔和四叔都愿意照顾我,所以,你们随意,爱怎么分就怎么分,只要不牵扯到我。"
莫向南眉心一皱,"小曦,不许胡闹!"
莫小曦被他的话气得想笑,再开口,情绪有些激动,"我胡闹?莫向南,别以为你生养了我,就有资格这么说我!"
顿了顿,她再次开了口,声音冰冷没有任何感情,"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人对不起你,一直都是你对不起我们!直到
现在,你依旧将你的情人藏着掖着,不敢让她出来面对,是害怕我们会伤害她么?呵~你放心,即便是她此时此刻就站在我面前,我也不屑看她一眼,像她那种女人,站在我面前,我都嫌空气被她弄脏了!"
字字珠玑,莫向南却无言以对。
见他又沉默,莫小曦终于愤怒了,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你可知道,当妈妈躺在抢救室生死未仆的时候,我最想做的是什么吗?"
她恨恨地瞪着他,"我恨不能拿一把刀,捅了你之后,然后再自杀!"
在座的所有人都为她的话而震惊。
温心然再次忍不住大哭出声,泪水止也止不住。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一时冲动,竟然给孩子留下这样重的创伤。
她悔!
从未有过的后悔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恨不能就这样死去。
安夕颜坐在那里,看着莫小曦脸上的表情转换,那是一种历程,是这半年来,她所煎熬的一切。
虽然仅仅只是半年,但让她成熟了太多太多。
众人皆在沉默,许久之后,莫小曦像是从痛苦的回忆中缓过劲儿来,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哭泣的温心然,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