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步伐像灌了铅,似有千斤重,沉重的脚步声在她的耳边回响着,盘旋着。
似乎经历了十几个世纪,云若终于走到了司徒嘉熙的面前,眼底有一层热流涌上来,直直的看着司徒嘉熙,轻声的说道:"我回来了。"
司徒嘉熙的唇角微微动了一下,默不作声的牵过她的手,穿过重重的宫门,一路回到了凤鸾宫。
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放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再怎么用力,都不会再分开。
"若儿!"
司徒嘉熙紧紧的将云若抱住,男子清冽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身边,让她有一种安心的味道,云若伸出手去,环住了他精瘦的腰,低低的说道:"司徒嘉熙,我回来了。"
"若儿,若儿。"怀抱将她抱得紧紧的,云若甚至能感觉到司徒嘉熙僵硬的身子,冰冷的温度,似乎好像害怕她一去再也不会回来了似的。
云若微笑颔首,轻声的说道:"是啊,我回来了。司徒嘉熙,我没有食言,完好无缺的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的完好,是用多少个暗卫的鲜血换回来的啊。
两个人相依相偎抱了很久,才松开了怀抱,并肩坐在床上,周围散发出一种安静的气氛,流淌在两个人中间。
而两个人的手,始终紧紧的握在一起,一刻也不松开。
"若儿,路上遇到截杀了吧?"即使她没有说,司徒嘉熙看到满身狼狈的暗卫,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何况,跟着她去的那些宫女太监,除了会武功的流云和追月,一个都没有再回来,可想而知战况的惨烈。
云若闷闷的应了一声恩,脑海中又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惨烈,暗红,血流遍地。
"我就知道那个老妖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真够狠的!"司徒嘉熙好看的脸上升腾起一丝怒气,冷哼道。
若儿都没有做什么事情,就被她不惜动了几百个杀手不顾一切的暗杀,这种女人,心肠怎么可以这么歹毒?
"没事了,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云若柔声的安慰了司徒嘉熙,柔声说道。
司徒嘉熙的脸色仍旧是阴沉的,周身散发出一阵阵的怒火,气得胸臆间的怒气都快把他给燃烧殆尽了。
"不止是这件事情,还有很多。那个女人,暗中拉拢大臣,私自召集兵马,侵吞国库银两,妄图造反,我已经忍得不能再忍了。"司徒嘉熙的眉宇弯弯的,拳头死死的握紧,将骨头捏得咯咯作响。
云若轻声的说道:"别着急,我们一定能够推翻那个女人的,将她手里的权力一步一步的削弱,最终将她捏死在鼓掌间。"
虽然是轻飘飘的语气,却让人感受到了里面的认真,带着种种的坚决,让人不得不信服。
"我说过,我们要并肩作战,一定可以推翻那个女人,好吗?"云若的眼神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将她的意思表达得清清楚楚。
"好,我们一起。"司徒嘉熙的唇抿成一条线,眼睛里折射出幽幽的寒芒,闪烁出志在必得的光芒。
"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云若注视着司徒嘉熙那张人神共愤的脸,闷闷的说道,心底有一股说不出的郁结。
"什么?"
云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唇边泛起一丝嘲讽的笑容,"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才是将军府的女儿,那个傅雨鸢是假的。"
她说完,眼底闪过一丝伤痛和难过,唇角勾了勾,冰冷的说道:"真是好笑,而且,我之所以会代嫁进宫,全是我那个父亲的一手造成的,你说好笑不好笑?他为别人养了十五六年的女儿,却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在眼皮底下受了那么多的苦,甚至好几次差点害死了我,现在却跟我说,我才是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
云若没心没肺的说着,心里痛得像被人拿刀一刀一刀的割下来,疼得几乎窒息,脸上,却泛起了一丝苍凉的微笑,浑身难受的蜷缩在一起。
真是太讽刺了,她的手环住司徒嘉熙的脖子,滚烫的泪水一滴滴的落下,轻声的说道:"你觉得好不好笑?司徒嘉熙,我觉得我的存在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要不然,怎么会被自己的父母弄丢了那么多年,才发现原来养着的那个不是他们的女儿,才会被名义上的父亲为了另一个假的女儿,弄进了皇宫。
"若儿,别难过。"司徒嘉熙的心底涌起了一阵难以言明的酸涩,心疼的抱着她,低低的说道:"若儿,别哭,你还有我。我会永远在你的身边,永远不会扔下你。"
滚烫的泪水,将他的肌肤灼得生疼,司徒嘉熙唯有紧紧的抱着她,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的心,让她不再难过。
"司徒嘉熙,如果我遇上的不是你,是不是现在已经死了?欺君之罪,是要诛九族的吧?"云若略带着鼻音的语调传了过来,闷闷的,带上了一丝苍凉。
司徒嘉熙将她抱得更紧,柔声的说道:"没有如果,遇上了就是遇上了。你遇上了我是你的运气,我遇上了你是我的福气,这份缘是天定的,不会再有如果了。从今以后,我们相互扶持,一起为我们的明天而奋斗。至于其他的,不要再去想了。"
过去的已经过去,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再去做无用的假设,没有意义,还不如将明天要做的事情好好的规划更有意义。
云若擦干了泪水,鼻子红红的,从司徒嘉熙的怀里钻出来,闷闷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想发泄一些内心的苦闷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