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云若才将那口怒气咽下去,看着傅玉霜,平静的说道:"玉霜,有些事情不是轻轻巧巧的说一声就可以原谅的。"
只是一句简单的原谅,她受的那些苦就可以白受了吗?那些遍体鳞伤的疼痛,那些深深的埋在心底的烙印,这一辈子都没与办法抹去了。
云若的拳头死死的握着,眼底闪过一丝戾气,那些害她的人,要付出应有的代价才行!
她的心底涌起一阵惊涛骇浪,阴沉的眼底布满的是深深的仇恨,段采薇和傅雨鸢走了,那就让傅劲松承受应该承受的吧。
傅玉霜愣愣的看着云若,只见后者冷若冰霜,似乎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她哭得更加厉害了,抱着云若,苦苦的哀求道:"姐姐,你原谅爹爹吧,他不知道你是他的亲生女儿,都是那个段采薇,那个心思狠毒的女人,将姐姐和雨鸢那个假的大小姐给调包了,都是这两个女人惹出来的祸。"
低低哀求的声音,伴随着泪水,一点一点的滚落。
云若的身子却猛的一颤,浑身冰凉,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了上来,一直传到了头顶,流入了血液,渗透了全身,刺激得她浑身冰凉。
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渗出了丝丝的寒意,像世间最冰冷的泉水,瞪着傅玉霜,身子微微的有些颤抖,手心里也冒出了一层层的冷汗,"你说什么?"
那双清凌凌的眼睛,折射出渗人的光芒,修长而略显粗糙的手死死的扣住了傅玉霜的胳膊,力气之大,掐得傅玉霜疼得几乎要惊叫出声,好看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而傅玉霜整个人,被云若狠厉的表情给惊到了,愣愣的忘记了反应。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云若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音色里也多了一丝严厉。
傅玉霜被她一喝,惊醒了过来,眼睛里的泪水不住的往下掉,抽抽噎噎的说道:"姐姐,你才是将军府的千金大小姐,是爹爹和娘亲的女儿,那个傅雨鸢是假的,是段采薇那个心肠狠毒的女人将你给换掉了。"
云若的手,无力的从傅玉霜胳膊上松开,身子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无力的靠在床上,心底像被人用一千根针一万根针狠狠的刺着,鲜血淋漓。
真的是这样的吗?她才是傅劲松的女儿,她才是将军府最最尊贵的嫡出大小姐?
那么,这么多年来她所受的欺凌又算什么?被自己的父亲算计,代替一个假的大小姐进到那狼虎之地的宫闱,又算什么?唇角忽然升起了一丝凄凉的笑意,呼吸差点控制不住,疼得气管都要破裂了,鲜血淋漓。眼睛的深处,有一种温热的东西将要破涌而出,被她一点点,一点点的逼退了。
"姐姐?"傅玉霜看到云若忽然安静了下去,一时之间忘记了反应,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心里也升起了一股害怕,小声的唤道。
云若没有动静,静静的靠在床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只是,这样的静默让傅玉霜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她的身上,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姐姐?"她害怕的看着云若,小小声的唤了一声,忐忑不安。
"你先出去吧。"云若的声音冷得吓人,低低的传了过来。
傅玉霜看着云若,迟迟的没有起身。这个样子的云若,她还真的没有见过,真的让她很担心和害怕。
云若忽然抬起头来,冲着傅玉霜大声的吼道:"我让你出去,没有听到吗?出去!让我安静一会!"
极力隐忍着痛苦和怒气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让傅玉霜一阵阵的心疼,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咬着唇从床上下来,穿了鞋子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
云若的眼睛通红,胸臆间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几乎硬生生的将她的心绞成碎片,连呼出来的空气都是痛的,一阵阵的疼痛,让她承受不住。
她静静的躺下来,用被子蒙住头,任凭泪水冲刷着她的脸庞。
如果,傅玉霜说的是真的,那傅劲松何其狠心,竟然将她这样推出去,将她推到那个吃人不见骨头的深宫。幸好,她遇见的是司徒嘉熙。如果不是,那她是不是就在深宫中死去了?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他的心里有没一丝内疚?
嘴唇上一阵腥甜的味道传到了舌尖,腥甜得吓人,薄薄的粉嫩的嘴唇,被她硬生生的咬破了。
云若没有一丝反应,将身子蜷缩成一团,藏在锦被里,泪水无声的滑落。身体麻木得不像是自己的,硬邦邦的,像一尊雕塑。心里却涌起了一丝强烈的念头,此刻强烈的想见到司徒嘉熙。那个有着俊美如同天神的男人,此刻到底在做什么?司徒嘉熙,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比任何时候都想着你?
云若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平静的穿上了衣服,自己动手将长到腰间的头发慢慢的盘起,恢复了一脸淡漠的模样。
"青竹,蓝雨!"云若冲着外面平静而淡漠的喊了一声。
"是,娘娘。"两个贴身丫鬟走了进来,半弯着腰恭敬的说道。
"去打一盆热水来。"云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淡淡的说道。
没过一会儿,冒着热气的热水端了上来,云若纤长的手捧起水,胡乱的拍了几下脸,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好好的,努力的洗去眼底的通红,掩饰住自己哭过的痕迹,恢复了温婉娴静的模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