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了两下,忽然安静了下来,目光空洞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嘴角,噙着瑰丽惨淡的笑容。
"还打不打?"医生甲问医生乙。
医生乙摇摇头:"不用了,对胎儿不好。"
医生甲收回了针具,和几个医生护士叮嘱了柔善美好好休息,一切多为孩子考虑,就退出了病房。
病房门口不远处,阮向南最后看了眼神情木然,笑容诡异的柔善美,头也不回的走了。
寂静的夜,风徐徐的从窗外吹来,窗帘随风舞动,柔善美如同一尊木偶娃娃一样看着舞动的窗帘,目光空洞无神,好似整个魂魄都已经被抽干殆尽。
有人开门进来,她没有回头,继续坐在病床上,痴痴的看着风吹窗帘的景象,一个皮鞋的声音,停留在她身后大概五米的地方,熟悉到陌生的声音,缓缓从背后响起。
"把孩子打掉,打掉后,这些就都是你的。"
感觉到一张纸扇在了自己的后背上,柔善美凄楚一笑,缓缓的转过了身。
三天了,终于露面了吗?
"怎么,我还有残余的利用价值啊。"
"想必你也知道了,最后一次,反正这个孩纸你也不会想要不是吗?"
眼前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姿态优雅,分明是在要求她打掉孩子这样残忍的事,他的表情却可以淡漠平静,嘴角,甚至噙着一抹他所特有的王子般的笑容。
柔善美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良久,她平静的开了口,平静到出乎阮向南的意料:"有钱拿,有什么不可以,人活着,不都是为了钱。"
然后,拿起病床上五百万的支票,甩了甩手:"不过钱这东西,总有用光的一天。"
说着,眸光浅笑的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好像面前的男人,不是她爱的差点失去了自我的那个南少,不过就是再寻常不过的生意人。
阮向南没想到她不哭不闹,还很乐意的接下了那笔钱,眉心微微紧了一下,优雅的眼眸里,晕了一份不屑和鄙夷:"放心,下一部戏的女主角,就是你。"
"这样,好,既然南少都替我把后路安排好了,不过就是一个孩子,你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明天,我就打掉。"
"很好!"阮向南或许自己都没注意,他说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喉咙里翻出来的,带着明显的咬牙切齿意味。
嫣然一笑,就算脸庞浮肿,也挡不住她的倾城姿色:"南少,事到如今,其实我们应该互不相欠了,但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知道你为什么对阮向东恨之入骨,要这样设计他。"
阮向南微微一笑,眉心的郁结稍稍疏松,她就知道她不可能做到全不在乎,只在乎钱财前途,她虽然问的淡薄,但是他听得出来她在求一个心死。
阮向南便成全她,也只有让她彻底对他心死,她才会心甘情愿的把孩子打掉。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全名,我叫阮...向...南,这下,你什么都明白了吧?"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吐出的那三个字,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匕首刺在柔善美心头。
原本以为不会痛,原本以为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让她感觉到疼痛,但是听到这三个字的那瞬间,她喉咙里泛起了一阵甜腥,尽然有血涌了出来。
李珊珊并没有打她到内伤,这些血的流出,和内伤无关,和心伤有关。
讽刺,真是讽刺,被阮大少抛弃,被阮二少利用,她的人生,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背过身,不想他看到她的狼狈,血,不住的从嘴角溢出,然后了她病号服的前半边。
她静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谢谢你告诉我你的全名,我听过,就会忘记。"
"忘记"两字,让阮向南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不舒服,看着她清冷的背影,他从来没有觉得她这样单薄过。
第一次相见,她狼狈的站在阮宅门口,笑容却是清冷而嘲讽,告诉李珊珊阮向东拿了她的处钕膜。
当时他就觉得这个女人真够贱的,居然用这种方式挑拨的情敌。
再后来,他看到她用力击打玛格丽特的路灯,然后被带到传达室的要求赔偿。
她不停的打电话,模样绝望,卑微,当时他就在想,这个女人可真是好玩,失恋就失恋,非要把自己弄到这样狼狈的地步。
再后来,他救她,接近她,让她爱上她,一切的预谋,只为了今天。
整个计划里,从挑选棋子,培养棋子,照片的设计,机场的车震,山顶的浪漫,都是他一手策划,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唯一失算的只有一次:她还是个处子。
不过这样的失算,不能阻挡他整垮阮向东的,夺取阮氏集团继承权的脚步,他睡过的女人中,处子少吗?
他从来不知道,一层膜还需要负责这种东西,柔善美注定就是他的一粒棋子,只是一颗棋子。
故意安排她住玛格丽特,织造任何一个她和阮向东相见的机会,拍照"留念"。
借用阮向东的车,停进一号车库,拍照"留念"。
机场车震,故意让人敲门打扰,然后举手挡脸,那只手表,也在他设计范围内,和阮向东一模一样的款式。
包括之后,之后,之后,所有都是他的设计。
甚至柔善美一直想知道的,柔宅里打不开的房间里装了什么,他过两天也可以借由媒体的手,让她知道。
计划之外的惊喜就是阮父的脑溢血,计划之内的收获就是明天董事会上,阮氏集团总裁的宝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