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雁翎见她神游太虚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提议道:"莫姑娘,大殿后边的广场上有大师在讲佛法,我们去听一听如何?"
她收回心神,没什么精神地问:"大师讲佛,可以坐着听吗?"
王雁翎愕然,但也不忘回答她的提问,"跪着听、坐着听,都可以。"
她欣慰地道:"哦,那我们过去吧。"
待她们绕到大殿后的小型广场,就见有数十名男女老少或坐或跪地听首位上的一位僧人讲解佛法。最后方的地上还有闲置的十来个蒲团。
莫望月见此,选了一个靠边的蒲团盘腿坐下,打了个秀气的哈欠,闭眼休息。
王雁翎眨眨眼,抬袖将嘴边的笑意掩藏起来。之后由小竹扶着,动作优雅地跪到蒲团上。
萌儿、轩儿一向是以莫望月为榜样的,因此,他们学着莫望月的样子,盘腿而坐。
大师的讲解通俗易懂,众人听得认真,只有莫望月除外。因为她已经进入了无我的境界。当然,这种"无我境界"并非是指《网球王子》上的那种用于战斗的高级招术"无我境界"。她只是摒除了一切杂念,进入了莫望月式的无我境界,即全心全意地睡觉。
说到这里,她最最令人佩服的一点是,坐着也可以睡得很香甜。当年上大学时,无聊的哲学课有不少人选择逃课。逃课的结果便是被素有"黑面杀手"之称的哲学课蔡姓老师抓补考。一旦被黑面杀手蔡盯上,肯定要补考两次才能通过,无一例外。所以,有些学生也叫他黑面变态蔡。
为了避免落入这种惨境,莫望月的哲学课与其它科目一样,做到了满勤。不过,大家别以为她在认真听课,她只是坐在位子上睡大觉而已。她平日里就比较沉默寡言,再加总是低着头,而且每次都坐在后数的二、三排,离讲台很远。因此,低头睡觉的她一直没有被怀疑过。
每次的哲学课,黑面变态蔡点完名开始讲课,莫望月就像听催眠曲般,慢慢进入睡眠状态。下课前五分钟,她又会准时醒来。因为这五分钟内,黑面变态蔡会走下讲台,查看学生的精神状态。能做到睡觉时与清醒时保持同一姿态的她,自然是安全的。
所以,坐着睡觉这点,是她多年苦练出来的一项功夫。况且现在这个时空又没有黑面变态蔡存在,她睡得更加安然。
离此不远的偏殿门前,那位先前与莫望月主动搭话的僧人面带微笑地站在那里。自言自语式地说道:"喔!她坐着也可以睡得这么安然,很有意思。"
这时,自半敞着的偏殿门内传来一位年轻姑娘不以为然的声音:"哼,能有什么意思,她只不过是个只知睡懒觉的无用女人罢了。真不知道公子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她上午一接到公子的命令,便赶过来暗地里保护这女人的安全。
这大半天观察下来,对这女人她得出了一个很令人火大的结论。那就是,莫望月是睡觉、吃饭、无精打采地打盹儿、再坐着睡觉的毫无优点可言的懒女人。简单概括就是没用的废人。若自己输给一个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的女子,她会心服口服,诚心祝福他们。可是,这种一无是处的懒女人,要她如何甘心将公子让出去?
僧人仍然在笑,"木姑娘,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嫉妒她吗?"
隐身于偏殿内的人没有回话。
僧人意有所指地说道:"木姑娘,你们红尘中人有句颇有深义的一句话,叫做:纵是情深,奈何缘浅。更何况,只有单方面的情深。很多事,不可强求。"
门内传来女子的气怒声:"要你管。"大道理,她懂。可是懂,并不一定能做到。
僧人立马收了笑脸,"若真为了你的公子好,就一定要将莫姑娘保护好。否则,他们很容易再次错过彼此。如果这次错过了,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莫姑娘还好,只是你家公子,自此便会孤老终生,懂吗?"
门内人沉默,其他人这么说,她可以毫不客气地送给对方一句"胡说八道"或者"疯子"。但这个人不同,他不会信口开河,因为在某些条件下,他可以推算出某些事。可是,这个懒女人,真的会是公子的命定之人吗?真的好不甘心。
僧人口颂阿弥陀佛,恢复了先前的笑脸,抬步走开。
莫望月感觉到有人推了自己一把,于是睁开朦胧的睡眼,"嗯?"
萌儿小声道:"小姐,左边有个拿扇子的公子一直站在那里偷偷看你。他会不会是坏人?"
莫望月眨眨眼,将眼中的茫然眨掉,看向左边的方向。确实,左边离她们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中等个头的白面书生,他手握折扇,正在观察她。两人视线相撞的那一刹那,那书生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般,迅速调开视线。
莫望月转过脸,"他一直在看我?"
萌儿:"嗯,他盯着小姐有一刻钟了。我都努力瞪他了,他还一个劲儿盯着小姐看。"
王雁翎好奇地问:"莫姑娘,你认识他吗?"
莫望月摇头,在这异世,她认识的人屈指可数。这个可疑的男人,她确定以前并没有见过。
王雁翎没有再追问,由小竹扶着站起身,"莫姑娘,刚刚梁公子曾派人过来传过话,嫂子已平安产下女儿,要我们安心。接我们的人可能已经到了寺门前,我们走吧。"
莫望月由萌儿扶着站起,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于是问道:"轩儿呢?"
萌儿不高兴地道:"轩儿坐不住,跟着送我们来的车夫去玩儿了。小姐,你一定要骂他几句,我要他不要乱跑,他假装听不见,一下就跑走了。"
莫望月皱眉,这种非常时期,他还到处乱跑,真不让人省心。
王雁翎似是看出了她的不悦,安慰她说道:"莫姑娘,轩儿和梁公子身边的人在一起,放心,不会有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