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少听得满头黑线,趁着她停下来赶紧开口问,"九婶,你想说什么?"问完还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自己九叔的表情,然后郁闷地发现,他的九叔好像很开心的样子,那笑,真刺眼。
哼,哼,哼,终于忍不住了吧,很好。望月满意于自己先前的一大堆铺垫,但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以前你九叔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他才不好好作生意,动不动就跑去免费帮你办事。现在他得养我,还得养孩子,他不专心作生意能行吗?他必须得专心作生意,可你的事情他又无法坐视不管,你说说,这要怎么办?"
泽少好像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依九婶的意思是?"
望月:"你九叔顾不上自己的生意亲自出面帮你处理为非作歹的人物,生意上受到的损失由你来赔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泽少心中很是纠结,不给吧,说明自己太小气。给吧,这往后她会不会隔三差五地找他要银子啊!再说了,他九叔缺银子,说出来谁信?
望月再次伸出自己白皙的手,"一千两的银票拿来。帮你处理那狗仗人势的老丈人的补偿,若不是看在你是自家侄子的份儿上,五千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泽少嘴角微抽,"九婶,过后就让人拿给你,别急。"
望月收回手,"嗯,不急。以后我会好好盯着你九叔,让他只管作自己的生意,再也不让他去插手别人的闲事。他敢背着我乱来,我不介意休了他再改嫁。"
"自家侄子"一下变成"别人",这变脸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还有,什么叫"我不介意休了他再改嫁"?泽少华丽丽地被雷倒了,他刚拿到手里的茶杯啪一声掉了地。因为一个破公主,九婶玩儿离家出走,九叔跟个疯子似地给了他一拳。那要是九婶休九叔,九叔会不会直接来暗杀了他啊?不,暗杀不太可能,折磨他还差不多。九叔是典型的笑面虎一只,折磨人的招术多了去了。想到九叔曾经使用过的招术,他忍不住一颤,往事不堪回首,太可怕了。
宫湛海才没空管泽少想什么,抱人的手紧了紧,"夫人,不许胡说。为夫不是说过么,为夫一切听夫人的,夫人再不许说这种话。"
望月痛快地应声,"嗯。"
泽少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站起来走到门边拉开门出去了,不一会回来,将一张千两的银票交到望月手上。
宫湛海看着望月把银票收起来,笑着对泽少,"记住你九婶的话,如果你九婶不同意,我是不会再帮你做任何事的。"
望月不忘作补充,"如果你愿意赔偿我们生意上的损失,偶尔帮你个小忙还是可以的。"看看,他们夫妻多会体谅人,才不会像泽少那样小气,这些年只让自己的叔叔为自己卖命却一个子儿也舍不得给叔叔,过分。
泽少有口难言,心里气得不行,但脸上还得挤出笑容来,"九叔真好命,娶到九婶这位贤内助。"他如今只心疼以后碰到棘手的事情时要花费的银两,才没空问到底是"花园"中哪棵草的老王八在外边给他惹事。
望月才没兴趣去分析他话中的意思,一指自己的肚子,"侄儿,等她出世,你准备送什么见面礼?"
泽少露出灿烂的笑容,"九婶,这个已经想好了。如果是小郡主就赐个驸马,如果是小世子就赐个世子妃。"心想,我奈何不了九叔,左右不了九叔的娶妃之事,就不信左右不了你们的儿女。
闻言,宫湛海皱眉,不等他开口拒绝望月便先一步说话了,"好啊,口说无凭,等下九婶把你的承诺写下来,侄儿别忘了给盖个玺印。"
泽少心情颇好地痛快答应,"好,九婶拟好就盖玺印。"
望月示意宫湛海不要说话,然后两个人来到案前,宫湛海磨墨,望月提笔书写,泽少坐在原位等着。
望月写了划掉,再写,再划,如此反复修改多次,废了无数的纸张后,终于誊写好了。吹干墨迹后,不着痕迹地用手指横向划过,用唇形示意宫湛海读一遍看看。
担心自己子女将来的宫湛海仔细一看,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看着望月一点都不慌张的模样不知说什么好。
望月拿给泽少。泽少快速看了一遍就准备拿出玉玺,宫湛海却出手阻止,表情很紧张的样子,"等一下,我们的孩儿还未出世,这么早就定了他的婚事还为时过早,这事先缓一缓如何?"
望月愣了一下,生气地拧宫湛海的胳膊,"谁说早了,我就是要他的哥哥早点儿为他定下来。"
宫湛海生气地对望月,"闭嘴,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望月觉得委屈,红了眼眶,"你,你欺负我。"然后吸了吸两下鼻子。
旁边的泽少急了,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吵架,担心他们会变卦,立刻拿出自己的玉玺盖了上去。盖完还有失身份地急急递给他们这对正在互相瞪眼的夫妻。他在心里偷笑:哈哈...一切已成定局,他们子女的婚事掌握在他的手里,这对奸诈夫妻想不听他的都难。
望月再次吸了吸鼻子,先一步接过来检查了一遍,对,是检查。她检查过后破涕为笑,对着泽少露出灿烂的笑脸,眼中那朦胧的水气中有微微的蓝光回旋着,"谢了,泽侄儿。"
这是皇甫央泽第一次看到望月笑,而且笑得那么美,他惊艳地怔在当场。
宫湛海看望月把影响子女一生的纸张收好,这才舒了口气,对呆住的泽少一笑,"谢了。"
泽少回神,"什么?"他们不是在吵架吗?为什么又突然和好了,两个人还都说了谢谢?
宫湛海好心地替他解惑,"我们是该好好谢你,谢谢你让我们的子女将来可以婚姻自主。"
泽少的眉头蹙起,"九叔,你在开玩笑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