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还不忘点出关键点,"前段时间湛王爷托人带给太后的东西,太后不会是没看吧!否则怎么会一口认定湛王爷是在公报私仇,而不是在为朝庭效力?"敢拿手握兵权的诸葛家威胁他这个皇帝,他自是不必再客气下去。若不是念及诸葛家曾有过的功劳,再加上要稳固江山的需要,伤重的先帝也不会在失去母后时将她扶上永安王朝国母之位。
太后语塞,露出一脸伤心模样,"皇上,哀家不相信,不相信他们会..."
皇上阻断太后接下来要说的话,"母后不必忧心,您要湛王爷转告的条件朕答应了。如今朕已能独当一面,母后可以安心地在后宫颐养天年,不需要再像过去一样劳心劳力,朕看着会心疼。"他在暗示太后,老实本分地当好你的太后,别再参与政事,否则结局难料。因为聪明人有时也会犯错,他这是在好意提醒聪明的她,行事要有分寸,别太过分了。
因着诸葛家的事情而处于弱势的太后放低姿态,唉声叹气地说道:"唉,哀家大哥在世时诸葛家忠君爱国,为皇上粉身碎骨在所不辞。诸葛家上上下下,虽受皇恩却从不敢胡作非为。如今大哥离开才几年?诸葛家却已变成如此模样。都怪哀家不好,疏于管教,致使二哥由着子女胡来。若湛王爷所言属实,诸葛家子女确实犯下了此等大罪,皇上尽管按国法处置他们,哀家决不姑息。"
皇帝缓下神色,"母后不必自责,您久居深宫每日忙着处理后宫大事小情,哪有余力去注意宫外的事情。此次事关重大,朕已派了御使重新审理陈冲一案。诸葛仲华是否有罪,一切等御使的重审结果。"诸葛家涉及的事情当然不是仅有陈冲一案,大家心里有数,他点到为止,不想深说。
太后难免伤心地道:"唉,湛王爷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仲华此次恐怕真的判错了案,冤枉了好人啊!"至于其它的,皇上不提,她也不敢提,毕竟"谋反"两字不是玩笑,它与满门抄斩一词划着等号啊!她必须保,也只能保大哥的亲骨肉仲卿一人,其他人,她虽为太后却也无能为力。现在说是在密查,还没有结果,但她心里清楚,若没有十足的把握皇上的态度不会如此,湛王爷也不会将重要的物证呈给她看。
皇帝对太后如今的态度还算满意,婉言劝道:"母后,湛王爷的婚事有先帝的遗诏在,母后就由着湛王爷自己去决定吧!这样母后也算送了个顺水人情,湛王爷感恩于母后的成全,更会全力效命于朕,效命于永安王朝,还会一如既往地尊敬母后。"
太后违心地道:"好,好,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哀家定会成全湛王爷。"然后话锋一转,"不过,皇上,既然哀家已经说了要在迎秋会上替湛王爷选妃,如果作罢怕是会失信于天下人,有伤国体。皇上您看此事要如何是好?"
皇帝不动声色地问:"今年的迎秋上要为湛王爷选妃,有这种事?"
太后点头,一脸为难地道:"参加的各府小姐们都知道此事,怕是不好交待。"
闻言,皇帝的目光几不可查地暗了暗,神色如常地道:"是啊,既然母后已知会各府小姐迎秋会上要选湛王妃,兹事体大,不能出尔反尔。母后不必担心,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朕处理,朕绝不会让母后失信于人。"
虽然不清楚皇帝到底在卖什么关子,更不知道皇帝为何一下又变得如此好说话,但太后就是太后,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等着看迎秋会上会有的热闹。
上位者的对话告一段落,宫湛海姗姗来迟。
太后神情莫测地看了他一眼,并没说话。
皇帝望向他的身后,不解地问:"九皇叔,莫姑娘怎么没同您一道前来?"
宫湛海回道:"回皇上,她身体有些不适,怕影响到皇上进膳的心情,特此将她留在静心殿休息。不恭之处,还望皇上海涵。"他的眼中如今只有皇帝一人,其他人只是无关紧要的摆设罢了。
皇帝没有追究望月的罪责,示意随侍在侧的太监宫女们可以伺候用膳了。因为太后在场,宫湛海一直保持着沉默,皇帝也没有开口说话,三个人无言地结束晚膳。皇帝送走了太后,将宫湛海宣入御书房,两人密谈多时方才走出御书房。
宫湛海回到静心殿,将望月从床上挖起来,逼着她吃了些东西后才要她继续睡觉。如今的他已渐渐习惯她的体温,虽然身在皇宫,他却依然我行我素地拥着望月入睡。
留宿养心殿的皇帝正坐在案前看奏折,暗卫闪身进入,跪于案前,"黑鹰参见皇上。"
皇帝眼不离奏折,问下边人,"情况如何?详细道来。"
自称暗卫的黑鹰继续跪着,低头回复道:"王爷离开御书房直接回了静心殿,一路上碰到三名宫女,两名太监,没有交谈,没有眼神交会。进了静心殿,吩咐宫女准备莲子粥,而后进入寝殿,叫醒莫姑娘。莲子粥卑职事先查验过,没有问题。端入时由王爷的护卫接下亲自送入寑殿,无异常。王爷亲手喂莫姑娘吃过莲子粥后两人一同就寑。守了一个时辰,王爷未起身,也无人进出。黑鹰特来禀报。"
皇帝抬眼,"此刻由谁监视静心殿?"
黑鹰:"回皇上,此刻百灵当值。"
皇帝似是想到了什么,放下手中的奏折,"王爷离宫前,你们一刻也不能马虎大意,都睁大眼睛给朕好好守着。有什么异常马上来报,下去吧。"
黑鹰:"是。"应罢,又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退场。
深夜,万赖俱寂。已近半圆的月亮高高升起,将银白的光辉洒向皇宫内的各个角落。
子时过后,一名身着宫女装,脸蒙轻纱的女子身如飞燕般轻轻落于静心殿内的一棵蓉树的枝头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