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晴月悠悠一叹,"他不是青楼的打手,他是镖师。诸葛仲达将他叫去,强硬地将押送我的任务交给他,他迫于无奈,碍于诸葛仲达的身份,只能接受。小翠是诸葛仲达暗地里安排监视我的人,而你,是我们出了城后诸葛仲达派人送来的另一人。"
望月提出疑问,"可是,我醒来时你在昏睡不是吗?"
莫晴月苦笑,"那是因为我试图跳车。离开诸葛仲达的视线,他就把我和小翠身上的绳子解开了。当有人将昏睡并捆绑着的你送上马车走后,我就找了个机会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差点被跟在车后的他的马踩到。所以他把我打晕,再次把我们绑上。"
望月坐起来,以手指代替木梳,梳理着变得蓬乱的头发,"你还记得把我送到马车上的那些人的长相吗?里边有女人吗?"诸葛仲达要送她到永定城,而诸葛仲达是当朝兵部尚书之子,自己为什么会被朝中大臣秘密抓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晴月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没有女人,是两个中年男人送你过来的,他们都是诸葛家的人,我以前在诸葛府上见过几回。他们交待大胡子把人送到永定城,说到时有人自会把你带走。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望月真的想不明白,她不认识姓诸葛的,但为什么他们要把她送到永定城去,为什么?她尽量搜集有用的信息,"当朝的兵部尚书府不应该在王都永安吗?"
莫晴月:"是在王都,两年前我也嫁去了王都。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将我从永定城抓到永州城关起来,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又要再次将我送到永定城去。"
望月觉得事情变得一团乱麻,根本就理不出个头绪来。"诸葛家和你爹的关系好吗?"问完她又觉得自己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两家有仇,关系能好才怪。但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
莫晴月笑得讽刺,"虽然是仇家,不过啊,我爹和兵部尚书的关系很微妙。所以说,莫家人都很冷漠无情,尤其是我爹。我爹与兵部尚书一直保持着某种来往,但又像局外人般地冷眼看着我受苦,是不是很有趣?"
望月一点都不觉得有趣,只觉得这诸葛家的人与莫家爹娘很变态。她将头发简单梳理好,"唉!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一会儿我们出去,希望能找个村庄落脚,休息一下再做打算。"说着拿出先前藏起来的馒头,将包在外层的帕子打开啃起来,边啃还边感慨着,"唉!我怎么这么倒霉,活了这些年,这已经是第二次落到这种吃酸掉的馒头的窘境了。"
莫晴月心下凄然,学她拿出馒头,含泪艰难地吞咽起来。
望月舔了舔唇瓣,"再坚持一下,一会儿我们就有水喝了。"
莫晴月忧愁地道:"先前一门心思想着逃走,如今逃了,却又愁往后要如何过活。你我身无分文,要如何赶路?"
望月虽然一身狼狈,但人已恢复了往日那种很懒散的模样,"只要肯吃苦,挣盘缠很容易。再说,我身上的银票他们又没搜去,担心什么?"可能对方没想过劫财,所以她身上的东西一件也没少,连那个神秘泽少送的玉佩还好端端地挂在她的脖子上。
莫晴月看着她,"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姑娘,遇到你真的很幸运。现在的我一无所有,只能对你说声谢谢来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之情。"
两人吃完仅有的馒头,站起来继续前进,很快眼前出现了条乡间小路。她们随着小路进了一个小村庄,望月以头上唯一的那支银钗为代价,两人在一户农家简单梳洗了一番,换上农家大嫂的衣服,吃点儿东西,再让农家的老汉赶车送她们到最近的小镇上。
这个不知名的小镇并不大,两人问路到了小镇上唯一的一家钱庄后,望月用五十两的银票换出银子,带着莫晴月买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吃了顿像样的饭菜后住进客栈休息。在小二送上茶水时还打听了一些事情。
第二日一早,望月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莫晴月,"这些银子你拿着,虽然不多,但总会有点帮助。我要去吴县看望朋友,之后才会返回永州。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要保重。"白白送人二十两银子虽然有些心疼,但实在不忍心看着她身无分文地上路。
莫晴月眼中闪过泪光,接过她递来的银子,"遇到你,是我的幸运。可以留下你的姓名吗?我好以后还你这份恩情。"
望月的唇边划过浅浅的笑痕,"以后若有机会再见,你抱着孩子与相公一起对我说声谢谢,对我来说那便是最好的谢礼了。如果再相见,你一定会知道我的名字。"
莫晴月摇着头,"你..."
望月将扁平的包袱背在身上,"你一个女子孤身在外定会遇到许多难题,不要轻信他人,不要随便将自己的过去告诉别人,机灵一点儿,坚强地走下去。好了,就此别过,再见!"
当望月迈步出了客栈时,莫晴月由她身后追了出来,"如果我改变了主意,可以到永州城找你吗?"
望月头也不回地说道:"可以,永州四公子你听说过吗?"他们那么有名,一定听说过的吧。
莫晴月:"即使是在王都,他们的名声也十分响亮。"
望月:"知道就好,那你就到四公子之一的宫公子府上,报上自己的名字就说要找个共患难过的姐妹吧!宫公子一定会告诉你我的下落。"
莫晴月:"好。"
望月摸了摸袖袋里的那瓶玫瑰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或许,还是不给她比较好吧!她长得太美,孤身一人定会惹来有非分之想的男人。现今脸上的刮痕刚好将她的美破坏,也算是一种保护色,就由着刮痕慢慢好转吧!
美是一种利器,有时也会成为灾难的源头。想到此处,望月摸摸自己的脸感到万分的安心。本来就不美,如今再加上刮痕,安全得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