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清手中的剑哐一声落了地。
蹲在屋檐上的男人估计是受不了刺激,直接从上面栽向地来。那一瞬,自左自右各出现一个黑影,在半空中将白衣男人扶住,三个人稳稳当当地落了地。
白衣男人一挥手,一左一右的两人退后两步站在他身后。
木子清低眉敛下眸中的情绪,拣起剑收入剑鞘中,站在望月身侧并不言语。
望月的面色很沉稳,毫不退缩地盯着对方的眼睛,等着叫"娘"。
白衣男人的眼睛深不见底,回视了她一阵儿,突然笑了,"哈哈...这普天之下,敢让我叫娘的人你还真是第一人,哈哈..."
望月没有惧色,"这普天之下,想当我儿子的人至今没有?你要不要当这第一人?"
站在他身后的两个男人一副随时准备拔剑的模样。
白衣男子却向前走了一步,"你真的不认识我?"
望月的回答再次令木子清头冒冷汗。
望月说,"你当了我儿子,我就认识你了。"
白衣男子脸一沉,他身后的一人举剑就刺向望月的心口。
望月就那么看着他,不躲不避,任由冰冷的剑刺向自己。
木子清不敢对白衣男子动手,却不代表她对白衣男子身边的人不敢动手。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而快速,举剑挡下来人的一剑,"当"一声,两剑相交,谁也不退让,谁也不撤剑,谁也不说话,就那么僵持着。
望月的脸色不变,继续盯着白衣男人的眼睛,明明白白地告诉来者,我不怕你。
僵持了许久,来人哈哈大笑起来,微一摆手,他的手下退回他身后,木子清同样收剑入鞘。
望月的院落与东院只有一墙之隔,此时两院之间的墙上站着白衣飘飘的一人,那人声音温润如玉地问道,"泽,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衣男子闻声抬头,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迟疑地问:"舅舅?你怎么在这里?"
望月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都莫名其妙地聚到了她这里。她的邻居——东院的步瑞风夫妇与宫湛海相识,看着关系也不错。现在步瑞风出来了,并唤突然闯入的神秘白衣男人为泽,而神秘男人又唤步瑞风为舅舅。于是她略一分析迅速得到答案:看来都是与宫湛海相关的人,接下来的事情应该与我无关。
因此她将先前的紧张不安一扫而空,爱困的表情再现,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打着哈欠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留给木子清一句,"记得把客厅的油灯熄了,不用还点着,很浪费的。"
木子清很想骂她白痴,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时间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因此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油灯也没点亮。跟她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想也知道她肯定是懒得点油灯,所以直接摸黑上床睡去了。
白衣男人原本是想叫住她,刚想喊她"婶婶",又想起她先前胆大包天的言论,嘴唇动了一下,却并没有出声,就此作罢。
步瑞风笑着说道,"泽,你一定是瞒着宫擅自跑到这里来的。来都来了,要不要到我家里坐坐?"
白衣的泽看了看望月紧闭的房门,"她都不欢迎我,看来只能到舅舅你那里坐坐了。来的这么快,不会舅舅就住在附近吧!"
步瑞风回答道:"我家与莫姑娘家只有一墙之隔。"
白衣的泽摇了摇头,"失策啊失策,看来本公子刚到舅舅就发现了。好吧!既然这边人不欢迎,只能到舅舅那边坐坐了。"语毕,被一左一右的护卫护着落到墙头。
步瑞风作了一个请的动作,四人的身影自墙头消失。
不安的木子清反身回客厅将油灯熄灭,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迅速撕下纸片写下一行文字,卷成一个小卷后推开后窗跳出去,由临时搭建的鸽子窝内抓出一只鸽子,将纸条绑好,将它放飞。
半个时辰后,白衣的泽刚出步瑞风家的大门便被一个高大的男人堵住了去路。
白衣的泽摇了摇头,"本少爷早就猜到你那忠实的属下会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你,但是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怎么?要请本少爷到你府上作客?"
宫湛海面无表情地说道,"到你的落脚地再谈。"
白衣的泽点了一下头,表示应允。此时,自暗处出现数十名黑衣劲装的护卫,将白衣的泽护在当中,还有一人手持油纸伞替他遮雨。
宫湛海一路沉默地跟在队伍的最后,来到永州城内一家上等的客栈里,不用猜也知道此处已被眼前的男人整个包了下来。
豪华客房内灯火通明,桌上摆着各式水果点心,有人为他们上茶后迅速退了下去。数十名护卫守在门外守卫。
泽也不避讳,当着宫湛海的面将微湿的外衣脱下,换上早已准备在一旁的上等丝绸的衣服。
宫湛海选了桌边的一把椅子坐下,"泽少,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泽少坐到主位上,答得任性:"那得看心情。"
宫湛海的表情很平静,"泽少家大业大,不可任性而为。"
泽少喝着热茶,感慨道,"唉!原本这家业该由叔叔继承,只是啊,有些人太任性了,说不喜欢那个家,讨厌这份家业,最后只能由我累死累活地替某人扛,本少爷命太苦了。"
宫湛海:"泽少想让我死得更快些,我没意见。"这是在提醒对方,有些话不可以乱说。
泽少沉下脸,"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半根汗毛。"是啊,惦记着杀他这个叔叔的人太多了,若不是小时候总跟在这个大不了几岁的叔叔身后跑,若不是了解这个叔叔心中的痛苦,估计他也会误会这个叔叔,并与那些人一样下了杀手。
他的话,宫湛海当没听见,"说吧,你到望月那边做什么?"虽然眼前人身份高贵,但在他眼里眼前人仅仅是任性的侄子而已。所谓高处不胜寒,他懂得,因此愿意以自己的方式"宠爱"这个侄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