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刚一进门的沁火云被眼前的场景惊的愣住了,她的住处一向把守森严,而且四面环水,很少有人能不惊动守卫就能从外面进来。
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些面熟,她正细心的替她救下的那个男人涂抹伤药。更令她惊奇的是,那个男人竟不反驳的任她上药,笑容中纠结着痛苦,显然他是幸福又痛苦的,幸福是因为那个女人,而痛苦则是他身上的伤。
水凝寒也注意到了刚进门的这个女人,她就是她在回鬼行云住处的路上碰见的那个姑娘。她的手上拿着一堆瓶瓶罐罐和几包药,呆呆愣愣的瞪着她的手。
水凝寒起身迎向一脸呆怔的女子,温婉的笑着走近她。"你就是沁姑娘吧?我是他的妻子,谢谢姑娘救我相公一命。"她指着身后的呼延魂,漾出甜蜜的微笑。为了感激救命恩人,她微微福身向她施礼。
沁火云僵硬的扯扯嘴角,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不必谢我,我救人全凭喜好。救他,是因为一时兴起。不过..."她斜眼看了水凝寒一眼,"...我救他是因为喜欢他!"她生性就是如此,有话不会藏着掖着,喜欢就是喜欢,即便他有了娘子,她喜欢他的心也不会变。
这次换水凝寒愣了愣,她不是没见过这样豪爽的女人,只不过那些都是在她的时空见到的,没想到古人表达爱的方式一样惊心动魄。
半晌,沁火云等不到水凝寒的回答,不耐烦的插着腰,柳眉也紧紧皱起。"喂,你倒是说句话啊!"她说喜欢她的男人,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水凝寒莞尔一笑,"你想让我说什么?姑娘,你是我们夫妻的救命恩人,我不想说出一些伤害你的话。我只能劝你早点放弃这段单恋,否则受伤的人会是你。"没人知道他们夫妻有多么鹣鲽情深,除了她呼延魂不会爱上任何人,而她除了呼延魂也不会爱上其他男人。
这时,呼延魂虚弱的声音从床榻传来。"沁姑娘,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我呼延魂心中只有一个深爱的女人,为了她即使忍受再多的折磨也要努力活下去。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感激你、尊重你,倘若有一天你也身处险境,我会毫不犹豫的挺身救你。这是我欠你的!"他目光诚恳,反复强调着亏欠二字,因为他想让她明白,他与她之间永远不会有爱情,只有亏欠与被欠。
水凝寒盛满浓浓情意的双眸望向他,千年万语全数化作一道密密的情网包裹住他的心。她心中的阴暗的一角被他的情意融化,更多的恨意也因拆散他们夫妻之人而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别在我面前表演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看了真让人讨厌!"沁火云不屑的嘴角微微上翘,将她带来的药全数放在桌上,指着其中的瓶瓶罐罐道:"喏,这些瓶子里面装的都是上好的上药,你随便捡一罐给他涂上就好。还有这边这几包药,每天两次熬给他喝,喝完了再叫外面的人替你去抓。他的伤起码一个月不能移动,这段时间就让他在这里养伤。"她边说边想外走,最后好像想起什么,回过头来对着水凝寒说:"还有...我不想当什么救命恩人。"话落,飒爽的红影消失在门口。
不做救命恩人,他们之间就不存在谁亏欠谁的问题,倘若有一天她真的遇难,她也要他心甘情愿的来救她,而不是只是因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她是这么想的吧?水凝寒无奈的摇摇头,好傻的女人,可她依旧感激她。
"老公,你好好休息,我出去替你煎药。"回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敞开他的衣襟,由于刚上完药他的身上不能传任何东西,连被子都不能盖,轻微的磨蹭都可能导致伤口的恶化。她只替他的前胸涂好了伤药,后背上那些皮开肉绽的伤口必须等前面的药渗进皮肤中才能继续。每为他涂抹一处伤患,内心就增添一抹对仇人的恨,伤药涂完了,她的心也跟着扭曲了。"能睡的话就睡上一觉,我很快就回来。"天知道,这满身的伤痕折磨的人怎么还能入睡,她说着泪水同时咽到肚中。
"娘子..."他的话止在喉咙口,想说些安慰的话,可全身钻心的疼痛让他有口难言。
"睡吧!"哽着泪,水凝寒拿起桌上的药奔出去。
鬼行云看着从门内一直奔到他身边的人,一张脸哭的像泪人儿一样,红红的鼻头躺着鼻涕,既让人心疼又觉得好笑。
"手上拿的什么?"见她半天不说话,只顾着一个劲儿的哭,他瞥见她手上的药包,无奈之下只好拿它做借口。
他的话猛地提醒起她跑出来的目的,将药包推到他手中,吸了吸鼻子指着这包药。"你先带我去找教主,然后帮我煎好这包药。"不管他愿不愿意,药她是放在他手里了。"对了,刚刚沁火云进门没发现你吗?"
鬼行云抱着药包一跃上树,又从树上跳下来,献宝的朝她眨着眼。"怎么样,我还是很厉害的吧!其实就凭她那点本事,我还用不着躲来躲去,我只不过是想和她玩玩躲猫猫,谁知道我站在树上这么明显的地方她都看不到!"破坏了他难得好兴致!嘴里充满不屑,心中也开始质疑起天玄教的能力,怎么圣女一届不如一届呢?
"好啦,真是个孩子!"躲猫猫她五岁就不玩了,"带我去找教主。"
鬼行云愉快的面色顿时一沉,猛地将她拉回身边摄在怀中。"不许你说我是孩子,再说我是孩子的话,我就吻得的再也不敢说为止!"话毕,转而一笑。偷偷的在她颊上亲了一口,随即像个偷吃到糖的孩子一样,一脸笑嘻嘻的问道:"对了,你去找他做什么?"
水凝寒无奈的推了他一把,逃出他怀中。他现在的举动摆明就是个孩子,为什么非要扳起脸来充大人呢?难道他不知道大人不是因为扳着脸才会被称为大人的吗?
"这件事你不需要知道...别猜测我的心!我会翻脸。"见他的手就要抓上她的手腕,她猛地甩开跳到一旁。"拜托,就这一次,只这一次...不要问我做什么。"
鬼行云神色凝重的收回落空的手,点点头。"我答应你。"
在鬼行云的带领下,很快她便畅通无阻的来到教主的住处。临走前鬼行云什么都没问,只是淡淡的嘱咐她早点回去,药一个时辰就能煎好了。
她感激他的体谅,同时更加深了对他的亏欠。伸手推开教主的房门,周身的墙壁发出"轰隆"的响声,她还未进门身后突然有堵墙从上落下,恰好将她卡在那扇门与外界之中。
伸手扣了扣门,那道很好听的醉人嗓音又响起了。她再次抱怨老天的不公,为什么一个男人能长得那么俊,同时还拥有那么好听的声音?
一进门才发现,教主的房间大得惊人,但摆设极其简单,简单到只有一张巨大的床和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她抬首望向那张几乎可以睡十个人的大床,他正慵懒的躺在床上,双脚搭在床柱上一派懒散惑人。
"随意坐吧!"男子慵懒的嗓音响起,指指桌上的茶具。"要不要喝茶?"
水凝寒落座在椅子上,并没有为自己添茶,而是不解的扬眉看向他。"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来?"
"需要好奇吗?你来找我就必定会对我说明来意,我何必又多此一问呢?"
水凝寒一愣,好狂的一个人!"是不必。我想找一个人,这个人必须要你帮我找。"提起那个人,她眸的烈火炽热,眼眸被疯狂的恨意所蒙蔽。
"说说看。"男子坐起身,单脚搭在床上,似乎她的话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没有答应下来,只是给了她一次说的机会。
"魔、天、崖!"
"本教护法?为何找他?"他挑眉,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不需要知道,只要帮我找到那个人。"她别开头,不想与他探究的目光直视。
"看来你对我是没什么好感。"男子故作失望的叹了口气,心中倒有几分欣赏这个女人。
水凝寒摇摇头,目光直视他。"不,你说错了。我不是对你没有好感,而是我根本就恨你!"
恨...好沉重的字眼,这个字让男子的眼眸快速掠过一抹愁雾。"恨我?似乎我并没有惹到你吧?"他也想听听她的解释。
"没有惹到我?"水凝寒冷哼一声,眸光冷凝的瞪着他。"你是一教之主,却任凭手下在自己眼皮底下作恶。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凭你的本事应该一切都早已了如指掌!也别说什么不关你事这样的废话,你明知道我相公的身份却依旧放任魔天崖,你说,我凭什么没有恨你的理由?"
"是,我是知道。"他毫不避讳的坦言,"可我没有救他的必要吧?"
"如果你还是人,就不能放任一个疯子这样折磨人!"放任,就代表他根本不是人,跟疯子没什么区别!
男子掀了掀嘴皮,"你这样说就不怕惹恼我吗?"
"怕?我就怕惹不恼你!我不怕告诉你,如果你不帮我找他出来,我有的是办法对付天玄教!你该知道,以我魔宫现在的实力与你对抗应该不成问题。"
男子敛眉思索,并没有因她的威胁而动怒。她说的没错,即使魔宫尚不能与天玄教对抗,可他相信以这女人的实力,不出一年就能将他打败。他指的不是武力,而是从经济与规模。他亲眼目睹了整个魔宫的发展,和一步步逐渐垄断全国的经济。这样的经商天才,这样的亲和力,除了这个女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他也相信女人的毅力,倘若他不帮忙,相信她永远都不会放弃,直到达成她的目的,而到那时天玄教或许情况早已岌岌可危。
"好,我答应你。"没有惧怕,他打从心底里佩服这个女人。"找他之前,我先给你讲个故事。行云应该没跟你说过我是谁吧?"
水凝寒摇摇头,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男人邪魅的俊容扯上一抹苦笑,"你应该也不知道行云小时候的事,还有他为什么会离开天玄教?"
水凝寒再次摇头,这次她倒多了几分兴趣。她也很想知道行云小时候的事,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可爱?为什么她说行云体贴的时候那些人的表情都那么怪异?还有,这个男人的心机真的很深,明知道她是有老公的人,却不当面揭穿行云的诡计,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男子打断她的冥想,幽幽开口,声音依旧动听。"基于礼貌,我应该告诉你我叫什么。鬼龙云,我的名字。"
鬼龙云...鬼行云...鬼龙云?!鬼行云?!水凝寒诧异的睁大眸子,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看出了她的疑惑,男子幽幽开口,讲述着不为人知的那段过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