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颜抬头看他,却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所侵袭,他的唇,已经有了好久没有感到的温度,他的眼神,火热地可以将自己融化,她不由自己地沉沦到他的吻中,闭上了眼睛,作为他的女人,她的心里与身体,都熟知他的气息,这是她就算想深深掩藏的,却实在掩藏不住的。
"十年前的新婚,你扔下了我,现在的你,为何又来这一出,即使是这样,一切都已经不能改变了,这样是徒劳,真的是徒劳。"楚颜的唇离开了他的脸际,她极力想避免看到他英挺的侧脸,这样的脸孔让自己莫名地倾心,从情窦初开的少女到已经经历过很多的,为人母的她。
"徒劳,是徒劳,"李煦望着她的脸庞,忽然喃喃说道,"就算是十天,想让你得到天下的荣耀,想让你的钟族,不至于因为我的废立,而隐没于世。"
"谢谢你了,只是钟家,已经没有男人能够活着在这世上了。"楚颜有些伤心。
"怎么会没有,天佑不仅是李家的后代,更是钟家的后代,这样的他,身体里流淌着是你母族的血液。"李煦望着他,心中想着:但是,我不要他成为太子,我宁愿他永远是沙城王子。
楚颜轻轻环住了他的腰身,她知道对于这样一个兵变起身的皇帝来说,能够给钟家后人的名分,已经是十分不易了,她从心中有些矛盾,她的家族是间接因为他而灭亡,但是这样的时候,自己却似乎有些感激他。
这是他的胸怀,也许这样的人,真正是帝王的资质,只是自己,却最终无法是母仪天下皇后的资质,不是不能,是不想。
"又在想些什么?"李煦望着她,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够离她这样近,这样抱着她,似乎天下的荣耀,都已经不算是什么了。
楚颜看着他,情不自禁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他英挺坚韧的线条,她想深深记住眼前这个男人,他的一切,他的爱恨,他与她无时不刻的纠缠,这样的相互凝视,十年来,竟然无奈地是第一次。
楚颜将头埋入他的怀中,心中却想,天下共主,是不能够独爱一个女人的,若是平分他的爱,还不如远远离开。
李煦握住了她的手:"信吗?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我想你答应我的话,是不是会不算话了。"楚颜掩盖着自己的内心,缓缓道。
"不会。"李煦很快回应了她的话,他的神情,没有任何波澜,没有不舍,没有心痛,甚至,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遵守诺言。
楚颜低下了头去,"天佑......"
"当然要跟随着他的母亲"李煦接过了话,楚颜抬起了头,看见他的眼神里的莫测,心中酸涩,但是仍然道:"那好,既然你说话算话,现在应该拿出你的旨意。"
李煦并没有生气,只是向前桌望了望,"旨意在那里,但是,现在你不能够去看,到了准你走的那天,你可以好好读读上面的内容,这样一来就知道我没有不守诺言。"
楚颜低下了头去,"知道,君无戏言"
李煦看着她,"现在的你,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吗?"
楚颜深吸一口气,"没有了。"
"那好,"李煦拦腰抱起了她,"你还在怨我新婚之夜没有陪你么?"
楚颜挣扎,却被他轻轻唤了一声:"别动,颜颜"
衣衫滑落,满地的春意,一夜缱绻,原来竟然是十年后最美的补偿,他们都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只是,这份随着日夜愈加弥香的爱意,卷裹着思念,奔涌而来,淹没了长安殿本该有的堂皇与肃静,她细长白皙的手臂上略带神秘的妖艳,已经诠释了她由一个女孩到一个女人的蜕变,他深沉的爱目以及他宽厚的胸膛,已经变成了一个男人,一个享有天下至上权利的男人的徽征。
三三月月后的离别,楚颜做好了一切准备,她收整好了身边的一切,她带走了她的孩子,她的画卷,她的淡淡的体香,离开大权的宫廷,这是她要为自己自由争取的最后权利,远远的思念,是自己最擅长的方式,重要的是,她的身边不再有恐惧,不再有恨,她不是为了躲避谁而离开,更不是因为谁的囚禁而离开,不是因为身上的责任,这一切的一切不管是不是因为政治上的因素,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只是离开。
天佑跟在母亲的身边,他并不留恋这样的皇宫,只是留恋自己的父亲,但是父亲的远离,让他小小的心中就有了保护母亲的想法,他看着母亲,她的眼中是淡然的,是一种自己永远不会明白的美丽神态。
楚颜牵住她的孩子,这个钟家唯一的男人,这个与心爱人倾情一生爱的结晶,她要让他成为世上最坚强最优秀的男人,让他远离尘嚣,远离政治。他们离开宫廷的时候,正是新生的太阳轮扩了整个天际,楚颜看着东边的阳光,对身边的孩子道:"一直向东走吧。"
楚颜带着他的孩子,一直向东走,直到走到安静的绥州,她决定停下脚步,天佑对她道:"母亲,父皇的圣旨。"
楚颜安顿好了一切,在一个月色清凉的夜晚,决定听他的话,仔细读下他曾今也是最后对自己说的话,她将李煦留下的圣旨轻轻展开,却发现上面只书写了一句话:君知怜妾生未晚,愿抵天涯以为家。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若是带走一切,这样是不是能够留下?"
楚颜没有转身,泪水却流了下来,身后是他温暖的怀抱,这样久违的怀抱,让她不能止住哭泣,她终于知道,原来,他早就想好,为了自己,放弃了天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