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用飞鸽传书给众将,让他们去找寻吗?"一儿担忧地看着李煦的脸庞。
李煦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望着眼前的丝绢苦笑。半响才道:"找寻什么,她既然已经决意离开,能够怎样寻找呢?"
一儿走近了哥哥的身边:"哥..."
李公公见状道:"大内已经通过了皇上的圣旨,这样的话..."
一儿也愁了起来,这毕竟是后宫的内闻,若是让天下知道,不是闹了大笑话,转身道:"不可以再扩大,你快些前去中书省,将圣旨拦下。"
李公公连忙前去,李煦看着一儿,道:"她能去什么地方?斯洛国她是怎么都不会了,十有八九就会去镇西或乌丸二国。"
一儿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了无奈,那是怎样一种心碎的无奈,只好提起精神劝服哥哥道:"也许她这一走是件好事,她不想再让你为难,难道你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再宫廷的倾轧中不安的成长?就算你能给她最高的地位,但是也不能保证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再说,钟家全族殇,就算她自已愿意接受你的受封,在她内心的良知却不允许她这样做,这样窘迫的局面,唯一的方法只能是逃离。"
李煦仍然是默不作声,他的眼色变回了从前的冰冷,面无表情的他让一儿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听自己说的话。
"楚颜这一走,肯定预先带够了需要的一切,她冰雪聪明,任何时候都会化险为夷的,哥,你..."
一儿还想说下去,忽然间李煦起身,转身对她道:"拿我符令,调出先探军百人,前去打探她的消息,若是不得消息,让他们也不要回来了。"
一儿应着,李煦又道:"这个屋子给我锁起来,不经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许前来,把李福叫回来,传到内务府的旨意不必调回,明日早朝代我宣旨,旨意照行。叫萧旺前来。"
一儿见状,只得退了下去,退出殿中门口的时候,她回过了头,看见李煦的神情,就像雕塑一般的冰冷,她知道,此时他已经极力隐忍了自己的感情,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萧旺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李煦转身对他道:"从今天起,你就不要再回皇宫了,我赐你我的敕令,代我全权行使在外的权力,若是先探军有了她的消息,你知道你该做什么?"
萧旺看着皇上的脸色,揣摩道:"将她安全带回见陛下..."
李煦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手中握紧了丝绢道:"你该做的就是用你的生命保护她和孩子的安全,不必带来见我,只要让我知道她在哪里,到了适合的时候,我,我前去接她。"
第二天清晨的早朝,李煦并没有坐堂,只是让李福宣读了自己的旨意,而这时楚颜离开的消息已经在宫中宫外传遍了,奇怪的,李煦并没有封锁这个消息,其他宫里的妃子都在议论这件事情,但是却没有见到皇上召见任何人,只好都等待着他的消息,这个时候的李煦,任何人都不见,只在御书房自己困着自己,一连十天,都没有迈出御书房的殿门,连一一郡主前去安慰,也被拒之门外,一儿清楚的知道他内心所受到的煎熬,她也明白,这个时候谁来都是徒劳无功。
有的时候,自己的哥哥就像是一只孤狼,受了伤,只愿意在角落舔舐伤口,宁愿流血不止,都不需要人的怜悯,总有一天,他的伤口会长好,只是这一次的伤口,不知道会不会永远烙在他的心上,他是九五之尊的皇帝,终于靠着自己的实力身先士卒,用尽智谋,得到了真正渴望的天下,可是这个时候,楚颜的离开,却让他的锦绣天下顿时黯然失色。
朝臣开始了忠心的劝阻,大意是新皇刚立,切不应红颜祸国,君王已经十日不早朝,长此以往,新朝的一切将要崩溃,大臣们唠唠叨叨劝阻了很长时间,却从来没有李煦回应的任何消息,终于,在楚颜离开的第十五天时,李煦开始登殿坐堂,众大臣见本是不苟言笑的皇帝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也都逐渐放心下来,李煦登殿后颁布了四道圣旨。
第一道是调任先朝治水名臣锐之荣前去绥州协助李昭治水,广开良田,令所有因战火纷乱的臣民重新耕作。
第二道是重新统一规划京师的封地田地,将所有贵族原有之地圈地让出,归皇家所有。
第三道是废除中书省宰相制度,设立左中右丞相,更加集中了皇权的统一,将最高军权归自己所有,任何军队规格不予超过黒骑军规格。
第四道是升童贵妃为皇贵妃,总摄六宫政事,中宫皇后虚立。
朝臣对于前两道圣旨陈赞不已,对于第三道,大家知道这是一个讯号,为了防止前朝外戚干政的局面皇帝对君权做了更大范围的修正。至于第四道,大家都知道,这是皇帝决定以后绝对不会再立皇后的起誓,但是与礼不合,争相据理力争的时候,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李煦终于开口了,
"朕初登基,所有的政令已经颁发,若还有观望驳斥之人,以谋乱罪处置,一概处死。"
李煦冰冷的声音通过大殿的廊柱,在殿中环绕,他的声音里是久违的寒冷和杀机,这个时候的李煦,已经不是当初带领他们打下天下的他了,这个时候的他,是真正独一无二的帝王,他被楚颜的爱曾经唤起的怜惜,热情,宽容以及一切的一切的美好性格都已经随着她的离开而离开,现在的李煦,只是国号为安宁的大权国是冷酷无情的君主,其他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