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不是吗?
周家大小姐一直是个正人,正人做坏事的时候,皮不够硬,心不够黑,所以被揭穿了,只能面如死灰,“噗通”跪下道:“老太太,我对不起你……”
周母听到这话,差点昏倒——周娴是周家的招牌门面,可千万不能塌了!
所以她只杀鸡抹脖子般地瞪着徐尚宫,徐尚宫会意,不满地瞟了周娴一眼,似乎嫌她不够给力,不过戏还是要演的,低头呵斥秋儿:“你这丫头,胡说什么?你是大丫头屋子里,如何知道**奶说了什么?“
秋儿似乎还没明白自己掉入秦苏的坑里,口里辩驳:“我跟春儿是姐妹。”
“你不是一个月没见了吗?你这丫头,心狠手辣,还诬陷主子,实在留不得了。”说着,徐尚宫对李青使了个眼色。
李青一步跨上前,顺手一点,秋儿便只翻着白眼,说不出话来,这算是把周娴给摘出来了。
徐尚宫见秋儿说不出话来,这才对秦苏陪笑道:“**奶名门闺秀,断断不可能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情的,一定是春儿那丫头不安分,想攀高枝,被发现了便诬陷主子,如今她死了,**奶就别气了。”
秦苏本来要乘胜反击,可是看到徐尚宫的举止,心中一动,没吱声。
徐尚宫见她不作声,唯恐夜长梦多,忙吩咐道:“李首领,这丫头胡言乱语,你拿回去审问一番才好。”
秋儿听了这话,脸上显出绝望之色来,谁不知公主变态,整日里变态地折磨人,落在他们手里,还真不如死了好,于是乞求似的看向了周娴。
周娴再也忍不住,道:“徐尚宫,这是我的丫头,我……”说着,站起来,对展越求道:“请展大人解开她的穴道。”
此时此刻,少女的心里,还是更把展越当自己人。
展越没想到周娴会当众这么说,踌躇了下,还是解开了。
秋儿“啊”地出了声,含泪看着周娴道:“小姐。”
周娴看着泪盈盈的秋儿,心中一横,决定要把这事担下来,回头道:“你们都别说了,都是……”
“都是我!”秋儿忽然吼了一声,盖住了周娴的声音,一头向对面廊檐的柱子碰了过去。
她决心求死,自然使尽了全力,这么一碰,顿时血流满面,躺在地上,喘了口几气,死了。
“秋儿。‘周娴叫了一声,扑倒秋儿身上,眼泪哗啦流了下来,因为她知道,这丫头是为保护自己死的……
徐尚宫见越闹越僵,偏生为了“外传”,还把侍卫们都弄来,咳了一声,对周母使了个眼色,唏嘘着道:“你这丫头倒好,我在宫里头调了那么多,也没调处出这么一个知礼烈性的来,竟然为了个糊涂姐姐死了。”
“是啊。”周母感激感叹一声,对秦苏道:“**奶,你也别气,必是春儿糊涂了,所以才闹了这么一出,只可怜秋儿。”说着,吩咐李氏“我也乏了,好好把秋儿安葬了吧。’
李氏脸色怔怔的,自从春儿死,就没反应过来。
周母见了这等脸色,心中暗骂“没出息的东西。”转身向外走去。
徐尚宫留在最后,拉着秦苏的手笑道:“**奶好性子,被个糊涂丫头好一阵的折腾,也这么笑盈盈的,我知道的,**奶这样的人,必然不会计较的。”
秦苏笑眯眯的回:“是啊,我性子宽,自然不会计较的。”
这话伴随着周娴的哭泣声,颇有意味深长的味道。
李青见热闹完了,赶紧领着侍卫离去,展越见周娴在这里,不肯留下,带着长安与李青一起出了门,见周成正站在外面等,照例一言不发。
李青默默跟着周成向外走,忽然觉得这只鹦鹉也很好,这种时候,真的不想说什么,说什么都尴尬!
最后只剩下了周娴一个人坐在地上,守着秋儿的尸体,默默地流泪。
她的贴身丫头红儿见周娴哭得久了,劝道:“小姐,不过是个丫头,好生安葬也就罢了。”
周娴不答,只看着秋儿血肉模糊的脸,这张脸,仿佛生活里的现实,一下迎了过来,把她所有的梦幻都打破了,她与秦苏并称“京都双珠”,自然有不下于秦苏的容貌才智,可是到了今日,她才发现自己与秦苏是不同的——完全不同的。
自己还生活在梦幻里,而那个曾经与自己差不多的女人……
简直是碾压式的实力!
这就是成长吗?
周家大小姐忽然遭遇了人生最痛苦的成长,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
……
展越骑着马,慢慢地在街头上行驶着,眼前全是秦苏的影儿,化成了星星,绕着他满天飞,可是越这么想,心里头越怨,因为她越发冷漠了,刚才站在那里,比见到一块石头还要漠然,连当初那份似笑非笑的调侃也不见了。
果然再见已经陌路,真的……陌路了吗?
展越忽然攥住了缰绳。
“爷?”长安怯怯地喊了一句。
“你把马送到镇抚司,自己回去吧,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展越下了马,把缰绳递给了长安。
长安很想问“什么事”,可是见展越那冷峻的脸,忙咬住嘴唇,一声不吭地见展越拐过了街角,再也不见。
今天真是……
长安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裳,想到与春儿的欢好的温热犹在,然而转眼竟是黄泉路,不由摇了摇头,这大户人家以后还是少来,一个不好去天堂,可是一个不好,也得下地狱,好歹展家小门户出身,纵然有些龌龊,也不至于如此恐怖。
……
秦苏从客院出来,回到了自己的燕云居,方嬷嬷给秦苏端来的热茶,而见秦苏已经换了一身家常的乌金云绣衫,正端着茶凝思,忍不住道:“小姐,她们也真是……哎,看来对展大人是志在必得呐。”
“这话是什么意思?”芍药反应慢了些,奇道:“跟展大人有什么关系?”
珊瑚在旁正给秦苏换鞋,忽然“噗嗤”笑了笑,站起来伸出指头,点着芍药的额头:“你啊你……怕是嫁不出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