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忙把春儿往外拖,春儿还挣扎着喊呢:“**奶,你好狠的心,我起心来投靠你,你居然如此对我,呜呜呜。”
“啪嗒”,门房婆子见她吵闹,干脆关了门,结果春儿却不算完了,披头散发地还在喊。
秦苏忽地站了起来,走到廊檐下,眯眸看着外面的天空,湛蓝色的天,像是被水波洗净了,呈现出一种透明来。院子里种着茉莉花,此时已经花开,满院子都是茉莉花的芬芳,一只蜜蜂嘤嘤地飞了过来,在秦苏头上绕了绕,感觉发髻上那朵花不是真的,这才失望地嘤嘤飞去。
方嬷嬷忽然伸出手,捏住了那只不知死活的蜜蜂,正要捏死,忽听秦苏道:“让她进来。”
方嬷嬷一怔,眨了眨眼,指着外面的叫喊声:“小姐你……”
“放。”秦苏只说了一个字,嘴角冷笑:“既然这么坚持,那就陪她们玩玩。”
方嬷嬷与蓝玉对望一眼,打了个寒战。
于是春儿留下了,只不过不让她做事,也不让她靠近秦苏,又蓝玉专门盯着,根据这几日的情形,春儿似乎也没打算靠近秦苏,小动作一律没有,老老实实呆在屋子里,让做什么做什么,只是李氏听说了这事,特意派婆子来问,秦苏说留下了,那婆子什么话也没说,蹲了蹲身就跑了。
“这倒奇了。”秦苏扣着茶盏,吹着碧绿秋波:“不套路,有意思。”
到了这日,更有意思的来了。
春儿不见了。
“去哪儿了?”方嬷嬷对蓝玉气问:“你这会家子,居然看不住一个丫头?”
蓝玉一脸冤枉:“我看了她好几日,见她老实,便不怎么盯着,只提防她靠近小姐,谁想她能跑啊。”
秦苏静静听着,沉思半晌:“应该会回来,不会来也会有消息。”
果然,下午的时候,消息传来——春儿……在展大人的床上。
没错,就是展大人的床上!
这一日,展大人跟着公主府侍卫首领李青,并一队侍卫来到了周家,主要是布防成亲当日的安全问题,周家二老爷周成负责接待,李青唯恐周成多心,还一直解释:“这是皇上记挂公主殿下的安危,特意派展大人陪着一起来。
周成表示点头,然后就没话了。
展越则阴沉着一张欠债脸,仿佛跟谁生气似的——他是在生气,却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没有克制力的自己!
这种失控的感觉很可怕,早上的时候,他还在路上下定决心,再也不管周家和秦苏的事情,并且在皇上面前都信誓旦旦地要走,然而一听李青要去周府,神智就不听使唤了,连皇上也不顾了,一溜地跟着李青来了。
说来说去,还是希望……见到“她”,可这并不可能,因为大户人家的内宅外宅都十分分明,秦苏又不抽风,会跑到外宅来乱溜达,若是真的知道他来了,反而更不会到外宅来吧。
想到这里,展大人一阵心酸,男人不比女人,难过的时候可以哭,再难过也只能憋着,因此一路上展越一直板着一张瘟神脸。
李青看着这两人,十分郁闷,办完差事就想走,这个时候周成终于开口,要开宴,李青知道这是礼数,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了。
答应了他就后悔了,因为席上周成没别话,只端着酒杯,重复两个字:“喝酒。”
无论李青说什么,周成也只吐出两个字“喝酒”。
李青要吐血了,这不鹦鹉吗?大哥,你还会说别的话不?
展越则坐在左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闷酒,越喝脸色越铁青……
李青:“……”
这顿饭的滋味可想而知,李青吃了一点就要走,谁知展越喝多了,一头闷在在桌上,李青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展越,心道得儿,走不了了。
展大人是什么人?那可是新皇的心肝宝贝,他可得罪不起!于是找人扶着展越进了周家客院休息。
本来想指派一个侍卫在旁服侍,却见展越随身来个小厮叫长安,眉清目秀的,人看着也机灵,一个劲儿打千行礼:“李爷放心,我们爷交给我就是了。”
李青见如此,也得罢了,到了对面的房间歇息,又嘱咐那些侍卫喝多了别闹事不提。
然后,就出事了。
李青因为郁闷,也喝了不少酒,头脑昏昏里,只听外面隐约的动静,可是也没多管,翻了个身睡过去,正在这时,忽听外面传来喧嚷,有人正高声道:“老太太,您怎么过来?”
“我不放心老二的安排,过来瞧瞧两位大人如何安置了?”周母的声音。
不一会儿,院门开了,从影壁转过一群人来,为首的周母,旁边是李氏搀扶着,其他的婆子媳妇一堆人。
忽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乌泱泱乱成一团。
李青吃了一惊,坐了起来,推开门向外看去,见周母领着众人站在影壁那边,对面展大人的房间前,则跪着个衣衫不整的丫头,正捂着脸,呜咽地哭。
李青忽然又把脚步收了回来。
这么多年他在公主府一直平安无事,全靠两个字——“本分。”
外面明显是个套,展大人背后有皇上,周府背后是周清,自己背后是公主,然而公主来之前,根本没嘱咐过自己什么,贵圈太乱,自己还是不搀和了。
想到这里,李青又把脚悄悄收回来,关了门。
门外,则是李氏的尖叫道:“春儿?你不是去**奶那边了吗?怎么在这里?”
这话出口,院子里鸦雀无声,只有春儿一顿顿地抽泣。
“快说,不说掌嘴!”李氏呵斥了一声。
春儿吓得一哆嗦,低声道:“**奶虽然收留了我,可是说还是看我的表现,若是不听话,就把我赶出去,今儿她打听到展大人来,便让我来这里……这里……”说到半截,手捂着自己的衣襟,掩着雪白里的印痕。
在场众人都明白怎么回事了,脑海里浮出一个念头,这是**奶做的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