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显见得受不了冯宝宝的打趣,又受不了一向疼爱自己的表哥为什么一心为着其她的女子,再加上刚才的表现确实不怎么淑女,又羞又怒下,一甩手,跑了。
表哥恐惧的看了眼笑得诡异的冯宝宝一眼,咬了咬牙,终是尾随着表妹而去,要知道,表妹初来乍到的,跑错了路,他一样也不好交差啊。
冯宝宝斜睨了那桌食物,再度'啧啧';出声,"浪费了,真可惜!"再次看向一直陪站在她身边的老板,"今天我的心情好,随便上几个菜就可以了。"
仅这一番话,老板似乎从地狱飞到了天堂,这太岁爷的心情好,证明他这凌波酒楼免过一劫,还可以继续开张了。
"好嘞,好嘞。"急忙擦去额间的冷汗,老板向下面的小二喊道:"芙蓉蛤蜊、虾肉串棒、珊瑚鱼球、金堂白玉、三色点心和荷花酥各一份。"
样样是这个太岁的最爱!谨记于心、以防不测,果有用武之地霭!
"好嘞!"
紧接着,传来小二的高声叫喊,显见得,无论现在酒楼来了谁,即便是当今的万岁爷,只怕,也得先替这个心情比较好的太岁爷准备好膳食。
酒楼的动作倒也麻利,不出一柱香的功夫,主食、副食一一的上好,而那青衣小婢则殷勤的站立一旁,小心的服侍着。
"芙蓉蛤蜊氽水时间长了,失了嫩滑!"
"虾肉串棒的水菱粉多了,失了焦脆!"
听到二声评比,出自正在品尝美食的冯宝宝之口,老板好不容易不流的汗再度流下,看来,酒楼得换厨子了。
珊瑚鱼球多吃了二口,轻点皓首,"色、香、味俱全,不错。"
金堂白玉多喝了二口,"下一次,仍旧上这道汤。"
闻言,老板笑咧了嘴,看来,厨子不用辞了。
一时间,凌波酒楼恢复了先前的融洽,处在雅间的蓝袍公子,则可以更仔细的打量冯宝宝了。
凌波楼,冯宝宝惬意的将桌上的一应食物吃下,显见得,这一次的膳食对她而言,还是合口味的。
难怪天生神力啊!
凌波酒楼的食客们有感慨却不敢发,毕竟,力气大的人,吃得多是再正常不过的。再说,他们还想多活二年,不想在太岁爷头上动土。更重要的,今天这凌波酒楼的生意超极好,是因了传闻:今天、这里、此时,有一场好戏要上演。
好戏啊,东吉国百年不遇,千年不再的好戏!
一直站在冯宝宝身边的青衣小婢,觉察到了酒楼外面的动静,看了看窗外,忽而低头在冯宝宝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闻言,冯宝宝挑了挑好看的柳叶眉,转头看向凌波楼的老板,"去,准备一盆馊水。"
呃,馊水?老板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唯恐听错了?毕竟,馊水是...
"去就是了。"
青衣小婢的话给老板一剂定心丸,老板急忙点着头,小步跑下酒楼,准备馊水去了。
雅间的蓝袍公子一直饶有兴趣的关注着冯宝宝的一举一动,上扬的嘴角,再也没有平下来过,人生二十载,他很少有笑得一如今天这般开心的时候。她的任何一举一动、一低首、一抬眉,还有那毫不秀气的吃相却相当挑剔的口味,都能引得他心情好极。
随着老板将馊水端了上来,二楼所有的食客,都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非常想知道,这号称京城四霸之首的冯大爷要干什么?莫不是,想喝不成?
只是,下面的骚乱声非常清楚明白的告诉了所有的食客,不是的,不是用来喝的,肯定不是用来喝的!
随着整齐、有节奏的脚步声嘎然而止,凌波楼门前方圆百步之内被皇家的御林军围了个圈子,一颀长的青衣身影傲然的站立于凌波楼的楼前。
青衣人抬头间,二楼所有的人,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呃,非常可爱!一个长得相当英武的人却相当的可爱!
原来,真的有热闹看!
所有的食客,都小心翼翼的移身至二楼廊边,看着楼下的大动静。
"果是武状元公!"
"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只是可惜了,可惜了,可怜霭..."
话还没有说完,被其余的人用手拐了下,噤了声。毕竟,当事人在这里,话可不能说全,要不然,准没好果子吃的。
很显然,雅间的蓝袍公子听到众人的议论声,以询问和试探的眼神看了看一直陪着他的属下。
见属下点头,雅间的蓝袍公子呶了呶嘴,眉头微拧,终是起了身,亦是来到雅间靠窗的廊下,选了个好视野,既可以清楚的看下面的动静,亦可以透过珠帘看冯宝宝的一举一动,要知道,他初次归来,就听说了这等热闹,连家都还未归就来这里凑热闹来了。
一时间,下面的管竹之乐响起,只听那可爱的青衣人清了清嗓子,高声唱道:"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毛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随着音乐和歌声的停止,一时间,安静、极度的安静!
半晌,冯宝宝长吁一口气,终是懒散的轻靠太师椅上,双脚再次伸到了桌面,轻轻的摇着,手支在颔下,眉头轻拧,显然在思量:怎么办?
只能看到佳人临窗而坐的侧影,楼下的状元公见冯宝宝一直没有动静,心中忐忑不安,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应该称得上轰动京城了吧,还不满意么?不自觉的上前二步,"宝宝..."
状元公的声音透露着眷念,无害、迷人、可爱的笑容仍挂在脸上,无限崇尚的看着楼上的...呃...佳人。
这名字,真催悲!冯宝宝的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二下,摆了摆手。
紧接着,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状元公被淋了个狗血喷头。
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看着楼上接二连三出现的想笑又不敢笑、被憋得极度痛苦的脸,状元公上下左右看了看自己飘逸的青衫上搭配的豆腐、白菜、骨头等杂物,终于明白,不是天下雨,而是...五色俱全、精彩粉呈!
冯宝宝终是懒散的起了身,双手交胸,冷冷的盯着下面,"跑腿小卒!"提醒楼下的人,'宝宝';二字不是他能叫的。
状元公的满腔热血被泼了个冰冻三尺,终于,无害的、可爱的笑容转为了愤怒,"你喜欢逛街我陪你逛,你喜欢看戏我陪你看,你喜欢上馆子我陪你上,你喜欢我一下,难道要死人啊!"
"噗哧!"
"噗哧!"
"噗哧!"
"..."
仍旧是想笑而不敢笑的人群,捂着嘴,极力的忍着:好可怜的状元公!为什么会喜欢上立地太岁?为什么要同流合污、助纣为虐?
蓝袍公子闻言,好看的俊眸蹩起,心莫名的起了一股酸意,原来,属下所言不假,果然有人对他的未婚妻有觊觎之心啊!
酒楼门前,状元公来回的踱着步,终于,再次抬头看向楼上那一抹诡笑的风姿,"今天,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跑腿小卒!"提醒他,关系仅限与此!
晴天霹雳!
他为什么要和她赌?为什么输了而且输得这么惨?状元公脸颊上流下的不知是馊水还是泪水,总而言之,听到了他的磨牙声,被逼急了呀,猛然间,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一时间,所有人的抽气声。
这匕首是要'飞';楼上这太岁的,还是'飞';状元公自己的。听说,状元公的飞刀是例无虚发、百发百中!
眼见着状元公将匕首锋口对准了自己的手腕,果然,舍不得伤心爱的女子,是伤他自己的。
众人感言:以死明志霭,都用上这一口了都,真是催悲霭!堂堂男子汉,居然也用上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呃,类似)的戏码?
冯宝宝诡笑二声,"送你一把更大的。"语毕,顺手,将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丢了下去。
状元公眼角抽搐的看着楼上的佳人,半晌,弯腰,一把拾起地上的水果刀,就在众人都抓紧了手心脚心的,以为一场人间悲剧要上演的时候,只见楼下那位可爱之极的状元公大吼一声,操起刀,将酒楼前那无辜的树儿、花儿砍了个稀巴烂,而后,扬长而去。
孤独的、远去的背影,仅留下一句话,一字一顿的,表示了他坚强的决心:"我、不、会、死、心、的。"
所有跟随而来的御林军和宫乐坊的助手们,看了看扬长而去的状元公,看了看彪悍的女子,于是,也尾随着状元公而去。
看好戏的人群在大饱眼福后,相继散去,看来,不虚此行!
这东吉城的首霸在带给人们许多提心吊胆的同时,亦带给人们许多茶余饭后可供言谈的噱头,可恨亦可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