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御前的两个侍卫,只觉得血液都凝固了。这样的武功,若是瞬间行刺,他们根本拦不住。楚雄却依旧安稳的坐着,神色之中也染上了一缕惊讶。随即,陷入了深思。
分毫不理会众人是惊是惧,抬头一笑,足下一顿,飞身而出。将剑捧在眼前,那双血红而又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无比的耀眼的光芒。身形一动,展开剑势,所到之处一片萧杀。
人群中,有一双眼睛,正深深凝望着她。在剑身荡动的刹那,目光就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一个绝美的人儿,一双血色的眸子,一袭雪白的衣衫,一把青峰长剑,竟然舞出了大浪淘沙之势。
转身飞向一旁的假山,执剑在山身上刻画着: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绝代风华的剑舞,张狂肆意的诗句,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眼睁睁的瞧着那把剑飞一般地窜了过去。随后便听见"铿锵!"一声,长剑不偏不倚的归入那侍卫腰间的剑鞘之中。
满场陷入了惊骇,沉寂了片刻后,一个掌声突兀地响起。
"啪!啪!啪!"如海浪一般的掌声,铺天盖地的响了起来。众人只顾将手拍得发疼,脸上的表情,早就被惊讶占领到麻木了。
不远处,一双眼睛深深凝望着她,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她的身影。
月夕颜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去,寻找着那道视线。可惜,最终无果。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忽然间消失了。
"哇...好厉害啊!"楚千钰崇拜的叫了起来。
被楚千钰这一声兴奋的尖叫唤醒了神智,众人回过了神来。
平静、冷静下来后,众人忽然想起她之前所说的话。她说自己没读过什么书,只会不足挂齿的花拳绣腿。可是,事实上,这诗哪里难登大雅之堂?这功夫哪里是花拳绣腿?她是故意来给众人难堪的么?
傲然站于风中,唇边终于漾起了属于她的笑容:"夕颜自小跟着太师父学功夫,为的是强身护体、保家护国。不想,今日竟被迫如艺姬一般献技人前。若太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了,一定会怪夕颜,侮辱了天机门。不过,好在没有哗众取宠..."
这话说的言重了!
谁也没有想到,她居然在惊鸿一瞥后,丢出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连天机老人都抬了出来,不仅指出皇家强迫她献艺,又暗喻,皇家把天机门门徒的功夫,当做宫中艺姬的表演来欣赏。这着实是在挑拨朝廷和江湖上的关系,可皇家却也说不出个理来。
闻人笑的名字,在两国之中,都犹如通关文牒一般好用。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都要让出一条道。
闻人笑不仅被世人称之为武林的泰山北斗,还曾经,在两国发生过瘟疫之时,率领整个天机门,帮助百姓们驱赶了瘟疫。在两大强国的民间,闻人笑声望极高。
天机山位于两国交界,为了显示对闻人笑的尊重,两个国家的皇帝,纷纷让出了天机山,让其变成了一块可以独立的地界。
如果在这个时候,传出琉璃对天机门侮辱的消息,桑羽一定会借此大做文章,从而拉拢天机门。
月夕颜,你是故意的么?
楚雄眯起了眼睛,危险的看着那个屡次让他吃惊的女孩儿。开口询问道:"你要如何?"
心知他已动怒,肖云也自觉地闯了祸,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太子。太子露出埋怨,白了一眼肖云,而后,不再看她。
"皇上可知,您和琉璃,欠夕颜一个小小的人情?"说话间,尽显孩子的稚气。这让众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这还是刚刚那个霸气横生、锋芒毕露的女孩儿么?变的会不会太快了。
楚雄面色稍缓:"夕颜说的,可是月前你举报贪腐一事?"
月夕颜习惯性的唇角上扬:"非也,夕颜说的,是帮助琉璃平定四方小国之乱。"
话音刚落,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看出楚雄的质疑,月夕颜说道:"这一点,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月枫影占了一身,双全一抱,鞠躬说道:"启禀皇上,此次给出良策,让琉璃大获全胜之人,正是月夕颜。"
得到月枫影的证实,场面再次失控。这哪里是小小的人情?这次庆功宴为月枫影而设,着实有些差强人意,这最大的功臣明明就没有赏到。
万万没想到,仅仅只有十岁,一个良策,就在三天内,将四方小国归入领土。月家不愧是将门之后,养出来的孩子,一代比一代厉害。
月夕颜骄傲的仰起头,宛如孩子接受大人们表扬一般。这样楚雄不由的在心中轻叹,无论她给了人们多少震惊,却始终是个孩子。
似是诱哄的问着月夕颜:"那么,夕颜想要什么?"
两人时间已然到了谈条件的位置上,月夕颜开口说道:"夕颜知道,身为女子,不能在家中做老姑娘吃闲饭,必定会有嫁人的一天。所以,能否请皇上赏赐夕颜,这婚嫁的对象,待夕颜及笄之时,由自己亲自来选?"
楚雄望着那双染血一般的眸子,不由得一笑:"好!如你所愿。待你及笄之时,可在朕的儿子中任意选择夫婿。"
如此背景,如此本事,她只能是皇家的儿媳。嫁给任何人,都会让人坐立不安。月家宠她上天,天机门更是以她为"尊",若能完全将其掌握,当真是一本万利。
真是人老精,马老滑,楚雄果然不是善茬。不过,却也正中她的下怀。如果不在他的儿子中选择夫婿,她又如何保住自己,保住月家。只求,最终可以全身而退。
这一次,没有让步,没有威胁,不再做任何人手中的棋子,她要先人一步...
"夕颜顽劣,承蒙皇上雅量,还给了夕颜如此大礼。夕颜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月夕颜落落大方的行了大礼,而后,得到许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