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艺刚刚洗过头发,一边擦着水一边走出来说:胖子刚才去外面满世界兜了一圈,不知道从哪个神奇的高人嘴里听说上大学还有期末考试这回事,然后她就疯了,回来之前大概还抱有一丝仅存的幻想,以为我们大家都跟她一样没有好好念书完全不能应付考试,如果大家都一样的话,她就没什么好担心。所以就从课本上抄了这些题目挨个把我们盘问了一遍——你回来之前,我们已经全部答过那些白痴问题了。现在,她已经彻底明白,原来只有她一个人没办法应付期末考试,所以,就变成了刚刚你看见的那副模样,简单地概括说,就是崩溃了。
我走到外面去往楼下看,金杰人正抱着脑袋发了疯似的往湖边窜。我转回身说:我们不是每天都在警告她说快要考试了吗?一天不知道要重复多少遍,她怎么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林
雪艺说:是,我们是天天提醒她来着没错,可是她大概以为我们是在跟她开玩笑,或者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我们说的话她从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她,死定了。她就是现跑去把佛脚抱回屋来,也没人救得了她。
啊呆还伏在床上笑,简直就要笑死过去了,池宁给她拍背,说好了好了,你再这么笑下去,把脑子笑笨,也过不了期末考试,到时候就轮到你崩溃了。别笑了,起来喝口水。
啊呆很听话地坐起身喝水,但是喝着喝着,又笑起来,弄得满身都是滴滴嗒嗒的水珠子,连池宁衣服上都溅上去了。池宁一恼,干脆不理她,随她爱笑多久笑多久。我实在有点看不下去,说啊呆,胖子要是挂了课,闹腾起来,受罪的还是我们,你现在幸灾乐祸,太早了点吧?她听了这话,瞬间不笑了,大概已经在脑子里构画了一副金杰人挂课以后龙咆虎啸的场景,吓得正襟危坐。
我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们大家帮胖子复习吧。反正我自己也没怎么准备好,一起复习的效果可能会好一点,大家都能巩固巩固,不求优秀,只求及格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林雪艺听我这样说,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瞪着眼睛骂过来:小暖,你今天才认识胖子?你觉得她是那种能把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考试题目灌到脑子里去的人吗?她刚才翻物理书的时候——我敢发誓,她今天是第一次正式翻开她的物理课本。她一翻开就完全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哪个星球,然后——小暖你抬头看看。
她说着,拧起表情把手指往天花板上指,我非常听话地抬起头往上看,于是就看见,在我们头顶上那架静止着的吊扇的其中一扇叶片上,有一本趴开躺在那里的书,很无奈很绝望的一个姿态。
林雪艺继续说:胖子一翻开书,发现什么都看不懂,就以为自己是被外星人俘虏了,吓了巨大一跳,手一挥,就把书抛出去,现在你看,它是多么无辜又是多么鄙夷地在俯视着我们的生活啊,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