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姵玲的孩子这是中邪了吗?!”
当坐在电视机前的秦美璎看到孟沛远被新娘刺中的一幕时,她不禁发出了惊呼。
秦国栋的眸光也凝滞了起来,他盯着电视中“白童惜”那张冷峭到仿佛没有一丝人气的脸蛋,总有种怪异萦绕在心头。
终于,他忍不住道:“立刻打电话联系白家,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混乱,还在继续……
外界持续关注着这场血腥婚礼的走向,最关心的一点便是孟沛远的性命,因为这会直接影响到明天泰安集团的股票走势。
好在,孟沛远极快的接受了一次媒体采访,就在医院里。
镜头中,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倚在病床上,将他的伤势很好的隐藏住,俊脸在有意的修饰下泛出自然的光泽,一点都不像外界谣传的“身受重伤,就快死了”的样子,而当面对“新娘究竟怎么了”的提问时,一直对记者知无不言的孟沛远,却说无可奉告。
他没办法将真正的白童惜塑造成一个神经病,是的,这似乎是唯一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被白家从孤儿院收养来的白童惜,其实患有遗传性精神病,婚礼上的突然袭击是因为她不幸病发了。
这是孟老为他拟好的新闻发言稿,所有人都支持他对外这么宣布。
可是这样一来,他的惜儿该怎么办?
“我们可以在找回童童之后,将她隐藏起来一段时间,对外宣称她在接受治疗,等过一段时间,我们再宣布她治疗结束,恢复正常,你觉得呢?”孟老如此建议道。
不错的想法,可他还是觉得不妥,他的惜儿又不是真的神经病,再者,她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难道要他们的孩子在出生后,被人贴上这有可能是个“小神经病”的标签吗?
“爷爷,我是不会这么说的。”他拒绝了。
孟奶奶叹息道:“沛远,别任性,你爷爷这是为了大局着想。”
“是啊是啊……”一干人软磨硬泡。
“我知道,可是不行,我不同意。”他坚持。
“你!”孟老一瞪眼。
孟沛远寸步不让的说:“如果你们非要逼我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干脆躺在床上装死,你们自己去跟记者交涉吧。”
所有人都噎住了。
现在除了孟沛远本人,谁去应付记者都不好使,因为外界甚至已经传出了孟沛远的死讯,他必须亲自出面,打破谣言。
“那就随便你吧!”孟老黑着脸让步了。
于是,便有了现在孟沛远和记者在新娘的问题上陷入僵局的一幕,最后孟沛远承诺,过段时间会亲口说出真相,请大家放心。
而下一秒,医生和护士便涌了进来,说是要给孟沛远检查身体,趁机把记者给轰了出去。
当然,这一切都是出自孟老的安排。
记者走后,孟沛远在医生的帮助下,重新滑进了被子里躺好,经过缝合的伤口在麻醉药消失后,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他忍不住伸手捂住胸口,心里恨不得将乔司宴千刀万剐。
而病房外,是另一个世界。
孟景珩对乔司宴的追查还在继续,遗憾的是,乔司宴从前段时间起就不在北城了。
孟景珩带队上了九溪十八岛别墅,发现那里除了佣人,医生护士,管家保姆外,没留下一丝主人的痕迹。
而面对来势汹汹的警察们,王伯既担心又怀疑的问:“警官,我家乔先生是出了什么事吗?”
此时,偌大的客厅内,站着被警察们集合在一起的所有佣人,包括王伯和淑姨,还有岛上的一些医生护士,而他们的面前,架着四个正在移动的摄像头,以此来记录他们的表情。
孟景珩以审视的目光看了他们一周之后,偏头回答王伯的问题:“乔司宴现在涉及一宗绑架案,正被全国通缉,一旦有他的消息,我建议你们立刻与警方联系,否则以同罪论处。”
话音刚落,便在客厅内掀起轩然大波,四个可移动摄像头将他们的表情如实的记录下来,以便孟景珩后续分析他们对乔司宴绑架白童惜的事知不知情。
这时,一道声音激动的响起,透着浓浓的不满:“这不可能!我家先生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涉及绑架?别人绑架他还差不多!”
孟景珩望了过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对方正神情愤慨的盯着他,从而忽略了正拼命向她使眼色的老管家。
孟景珩淡淡的问:“你叫什么?”
因为不满,所以女人只肯吐露:“这里的人都叫我淑姨。”
“淑姨,”好在孟景珩的重点也不在名字上:“你为乔司宴工作几年了?”
“很久了。”淑姨说。
“多久?”孟景珩强调。
在死一般寂静的氛围中,淑姨渐渐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对着一名警官大吼大叫,她的脸色倏地刷白,脖子几乎缩到了肩膀里,声音也怯懦了起来:“……警官,我是看着我家先生长大的,他的品行我了解,他是个很出色的人,不会作奸犯科的。”
孟景珩一副和她谈心的口吻:“那你知道他平时从事什么职业吗?”
淑姨老实巴交的说道:“我家先生没有固定职业,他是名投资商,什么项目好他就投资什么。”
孟景珩点了点头:“带我去他的办公室或者书房看看。”
“这……”淑姨刚想说不行,就见孟景珩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这是搜查令。”
淑姨不太明白这是什么,一旁的王伯却懂了,他上前一步,对孟景珩说:“好的,警官,这边请。”
孟景珩进入乔司宴的书房后,直奔他的电脑。
电脑设置有密码,他便让技术人员进行破解,并让人监听别墅内的电话。
“所有别墅的电话都要监听吗?”
被这么一提醒,孟景珩猛然记起自己上岛后看到的,九溪十八岛的别墅从外部看长得一模一样,会不会内部结构也是一模一样的?
也就是说,乔司宴不止这一个书房。
这其中,哪些是障眼法,哪些是真正有用的,他得费一些时间进行筛选了。
“真是狡猾。”
*
挪威。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脸上,灼烧出了一片痒意,白童惜慢慢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间装修成北欧风格的房间,很大,很温馨,如果是来度假旅游的话,那她想必会非常欣赏房间主人的设计。
但她却非常清楚的记得,自己是被人袭击之后晕倒过去的,还是在自己的结婚典礼上,她现在要做的,是马上离开这里,找到回去的路!
可当她掀开身上的被子,从床上坐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右脚脚踝上,锁着一条脚链,提醒着她哪里都去不了。
她使劲的拽了下脚链,在发现它纹丝不动后,便没有再做无用功了。
她开始思考起前因后果,那个袭击她的女人是郭月清带来的,那么她现在应该是被郭月清锁起来了?
可是这样一来,她跟孟先生的婚礼不就举办不成了吗?
而郭月清和她带来的那个人恰恰是唯一两个进入休息室和她有过接触的人,那么想必她的失踪,很快就会被孟先生联系到是郭月清所为的吧?
既然如此,那么孟先生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自己的……吧?
白童惜乐观的想。
而她拧眉思索,不吵不闹的模样,正被身处另一个房间的男人,通过监视器,看得一清二楚。
啧,是该说她心宽呢,还是没心没肺呢?
指尖轻敲着转椅处的扶手,男人一双黑色的眼珠饶有兴趣的盯着监视器中的白童惜。
*
两天后。
病房内,孟沛远睫毛下的眼睛,在听到孟景珩带回来的消息后,黯淡了下:“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是的,我很抱歉。”孟景珩的情绪同样很低落。
“打起精神来!”孟沛远反过来安慰道:“国内既然查不到乔司宴的行踪,那么他逃往国外的可能性就很大了,以他的财力物力,也完全可以支持他这么做。”
“我就是担心他逃往国外。”孟景珩接口道:“国外不比国内,乔司宴近些年来一直跟国外的犯罪团伙做毒品,武器交易,要想找到包庇他的栖身之所,实在是太容易了。”
孟沛远沉默片刻后,说道:“也许,这反而是个突破口呢?”
孟景珩轻“嗯?”了声。
孟沛远眯了眯眼:“大哥,如果你是乔司宴,你在逃往国外后,生意还做不做了?”
“我不会,但乔司宴也许会。”孟景珩定位清晰的说。
他的性格向来谨慎,所以不会,但乔司宴自信到近乎狂妄,近年来又把发展的主要势头放在国外,所以他也许会按捺不住,继续从事非法交易。
听完孟景珩的分析后,孟沛远点了点头:“那就把‘眼睛’分散到各国地方势力和帮派团伙上,也许能查到乔司宴和他们交易的信息。”
末了,又说:“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在得知我‘安然无恙’后,他应该会很失望,没准又在酝酿怎么利用惜儿来重伤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