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歌也低头看了自己手里的枕头,顿了会儿,才继续往外走,身后却传来明承衍低冷的音调,“不用搬,你睡这儿。”
她回头看了明承衍。
明承衍擦了擦头发,又往浴室而去,把毛巾放了之后走出来。
两人这么多天没见,也没说话,这句之后又没了交流。
陆晚歌并不困,所以在床上趴着继续看电视,不知不觉就已经很晚了,明承衍没有要进来的意思,看来真不睡房间。
等她看了时间,准备躺下的时候,卧室的门却忽然被推开。
在她还来不及问什么的时候,明承衍走过去换了衣服,一手拿了外套,又往外走。
原来他说的不睡这里,是晚上不在家里住的意思?
陆晚歌皱了一下眉。
这么多天,他们之间都别扭着,但在她看来,这些事的错因在他,就这样下去,一点表示都没有么?
偏偏,明承衍还就是不会说软话、也不会哄人的性子,就算他知道这些年做得不足,要让他找到补过的方式,也是需要时间的。
尤其,上一次他是真真被她和萧靖惹怒了。
陆晚歌听着他关上门,又听着他的车子开出院子,心底越是往下沉,本来就不困,这会儿更是莫名的脾气往上涌。
他这算什么意思?
还指望她像过去那样求着他、缠着他?
不可能!
一股子气让她一整晚都没睡好,第二天就直接去了老宅,把女儿夏夏接出来。
陆夫人看了她,微皱眉,“你要去度假?承衍呢?”
陆晚歌语调淡淡,“我放假,他太忙了,夏夏一直想出去玩,我自己带她去就行。”
陆夫人不太放心,“要不我陪你去,或者让承衍把工作放一放,这个季节出去走走也挺好,天气合适,时间也合适,不会人挤人。”
她还是只笑了一笑,“别了,让他忙吧,别耽误公司的事。”
陆夫人显然感觉到小两口之间有问题,虽然一直以来这两人都不对头,从小动不动就吵,但现在俨然是另一回事。
可陆夫人当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事后找了明承衍。
那时候陆晚歌和夏夏已经在飞机上了,明承衍就算打电话也不可能把人请回来的。
偏偏,老天不开眼,她们母女俩的航班竟然在半空盘旋一圈之后,又飞回了北城。
彼时南方是特大暴雨,北城也已经电闪雷鸣,很可能来一场大雨。
已经是晚上了,陆晚歌被困在机场,刚开机,明承衍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在机场?”他声音很沉。
她语调淡淡,“不用接,我自己打到车了。”
明承衍跟没听见她的话似的,自顾道:“我马上过去,等半小时。”
“我说了不用接,我和夏夏在机场旁边的餐厅,吃完了就打车回去。”陆晚歌微蹙眉。
明承衍的性子她是了解的,一旦她坚持,他多半就不会再说什么了,沉默是他的习惯。
果然他有一会儿没说话,她就准备把电话挂了,脑子里冒出来一个想法:哪怕冷战十年八年,他也不可能有长进的,不会体贴也不会宠溺。
明承衍原本已经出了办公室,可刚到公司门口就被一个经理急急地拦住,变天太快,他们正在进行的项目基地那儿出了个事故,别人去了怕镇*压不住。
没过十分钟,陆晚歌看着他发过来的短信笑了笑,他说有急事过不来了,其实一点也不出所料,只是有些悲哀。
这个天气打车也特别的难。
最后是燕西爵和苏安浅开车过来接的她们。
陆晚歌看了看开车的燕西爵,“不好意思啊,实在是打不到车,又麻烦你了!”
燕西爵倒只是微挑眉,不觉得麻烦,只是看了旁边的苏安浅,见她想解*开安全带,立刻蹙起眉,“做什么?”
生怕她离了安全带就出个好歹。
苏安浅无奈的笑,又十分讨好的看他,“你把安全带给人家系太紧了!我都忍了一路了没敢说,宝宝在肚子里可能憋坏了!”
明知道她胡说八道,但是燕西爵脸色瞬间就缓了,倾身过去帮她松了松,仔细确认,“舒服多了?”
苏安浅笑着点头,“要不晚上你请客吧?我好久没在外边吃大餐了,正好夏夏最喜欢美食了!”
燕西爵深眸睨了她,“我看是你嘴馋!”
她只是呵呵的笑。
陆晚歌还没说什么,燕西爵就干脆的应下了,夏夏在一旁兴奋着,连旅游不成的心情都完全被打散了。
燕西爵从后视镜看了夏夏,他也是有了儿子苏厉的人,对小孩的情感早就变了。
勾了勾嘴角,打趣:“你女儿对我的喜欢,比对明承衍还深!”
陆晚歌知道是玩笑,但她还真想点头说“是”,夏夏和明承衍一点也不亲近,所以他们作为父母很失败。
身处这样的环境,看看燕西爵,人家也有偌大的YSK,可他照样把浅浅宠在手心里,区别为什么这么大?
路上没什么可聊,陆晚歌把这些天的心情也都吐露了,现在只有跟浅浅聊这些,没别人会倾听了。
苏安浅听完皱起眉,看了一眼燕西爵,“也不是我对明承衍有意见,不过有时候男人确实比女人需要成长,尤其成家之后,我这么一听,都想鼓励你狠狠治明承衍一下了!”
虽然苏安浅和燕西爵以前也经历过起起伏伏,也吵过闹过,但燕西爵绝对有他哄人的方式。
燕西爵也不会跟她搞冷暴力,他只会脾气上来直接把她扔床上收拾服气,然后很多事也就解*开了。
陆晚歌忽然看了燕西爵,“明承衍在外边养了那么久的女人,你是他朋友,你一点不知道?”
燕西爵一挑眉,“这就冤枉人了!”
“我和明少生意往来不少,但为人处世可是互不干涉,何况,他被领养前认识的小女孩,我怎么会认识?”
陆晚歌蹙眉,“你不是做慈善的么?浅浅很小的时候不就被你盯上了么?怎么就不知道明承衍的秘密了。”
这话说得可谓是毫无逻辑。
可苏安浅一挑眉,看了燕西爵,说了句:“就是。”
老婆发话,燕西爵到嘴边的字句只好咽了回去,硬着头皮点了一下头,附和:“是,陆小姐着实是对明少太好,致使他不懂疼女人、呵护女人,还不懂宠女人,你还是冷他一段时间好了。”
陆晚歌听完怔了怔,“都说劝和不劝离,你们夫妻俩怎么回事?”
燕西爵义正言辞,“我听安安的。”
陆晚歌:“……”
苏安浅好笑。
要说冷暴力,陆晚歌绝对比不过明承衍的,他生来就跟一座冰山似的,但若说冷淡,她可以做得很顺手,就怕他没觉悟。
晚餐用得很愉快,四个人花了一大笔,唯一的男士结账,然后又把她们母女送回家,这才离开。
说实话,陆晚歌真的很羡慕燕西爵夫妻俩,反观自己,很迷茫。
把女儿哄睡之后也没见明承衍回来。
她微蹙眉,坐在客厅,灯光昏暗,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习惯快速拿到手里。
但看到是于苗来电,一下子就冷了脸。
还是接了。
“陆小姐。”于苗略微蹙眉,声音不大愉快。
她淡然坐着,“我好像说过不太喜欢你找我?”
于苗接着道,“我知道……但是我真的请你,能不能别为难承衍,他不会跟你离婚,你这样折磨他有什么好呢?他最近身体不舒服,还总是大晚上喝得烂醉,你知道么?”
陆晚歌自嘲笑了笑,“我还真不知道,你比我清楚啊,他喝醉了找你?”
这么说,于苗在北城了?
她一下子想到了不回来住的明承衍,他去哪住的?公司?
“你不用对我有敌意陆小姐。”于苗道:“他今晚也喝多了,你把他接回去吧。”
陆晚歌笑着,接回去?
她连明承衍在哪都不知道。
所以挂了电话,她干脆上楼睡下,他不找她,自己又何必凑上去,以往就是她太主动,造就了明承衍对她的存在理所应当。
可是她肚子里憋着一股子火,凭什么他的事于苗都清楚?
他到底住哪儿?
这样的恼火下,第二天陆晚歌就火速租了个公寓,把女儿送到老宅,自己就搬过去了,理由很好:离她上课的学校近,方便。
多天不联系的明承衍在一个晚上给她打的电话,声音很低,有些模糊,听得出来,是醉了。
“你在哪?”他问。
她正窝在公寓沙发上,微蹙眉,“跟你有关系么?”
那边沉默,又能听到他沉着的呼吸,好像身体不太舒服。
陆晚歌皱眉,忍住了想问的话,“没事就挂了。”
电话被挂断,明承衍一手扶着沙发,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即便醉了,心里也极度不适滋味,他不习惯这样的冷清。
更不习惯她的冷淡,但他做不来好言哄人,最近也没那个时间。
如果是以往,她多晚都会等着,他喝醉,她比谁都紧张,仔仔细细的照顾着,现在呢?
明承衍埋首坐进了沙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好像时间也不久,但变得太快。
又或者,是他自己从来没变过,才让两人成了今天这样?都说男人成家生子后需要成长,可他并没有成长,只忙碌于眼前的工作。
快十二点的时候。
陆晚歌又一次接到电话,不是明承衍的,也不是于苗的,是他公司的助理。
说明承衍刚从医院出来,晚上可能需要人照顾,不知道她在不在家?
陆晚歌握着手机,半晌才淡淡的一句:“他在哪?”
明承衍已经被送回家了,但是助理没走,不太放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