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公主一窒,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有拿稳,“怎么这个时候要退婚??
她很清楚顾璟这个人,若是要退婚早就在自己有能力去退的时候退了,他从漠北回来的时候没有退婚,难道反而在这为安子衿做了这么多事以后要退婚了?
难道是因为安子衿?
“是她的意思?”永宁公主不悦地蹙起了眉头,“我知道她是个聪明人,可她这是要玩弄你于股掌之间?”
顾璟摇了摇头,“同她没有关系,这婚约本就不合适,我的身份于她并非是好事。”
永宁公主却不依不饶地问道:“退了婚……难道她是想和她姐姐一样做皇子妃?!”
想到那日白君佑不告而来后对安子衿的眼神,永宁公主更是有些不自在了。
顾璟极肯定地摇了摇头,“她不是如此的人,只是要退婚恐怕还得公主帮着去提了,我不想退婚一事对她造成伤害。”
“你啊……你和君恒都是死脑筋,不然怎么会……他……”永宁公主跺了跺脚,“真是不知道你们都是怎么想的。”
顾璟眼里的坚定让永宁公主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从小到大,你决定的事又有谁能拦得住你?”
大理寺的地牢中,杨钰辉木然地坐在了牢房中,一身素白的囚服光洁如新,可墙角邋遢的不成模样的人还在不断地蠕动着。
“子衿……”那人贴着墙不断在嗤笑。
杨钰辉死死堵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可仍然逃不开这牢中的味道,霉味混合着血腥味,还有铁锈的气息。
“混账!等老子出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突然铁门剧烈地响了起来,衙差的声音带着不屑,“杨大人,今日安国公奉命审讯,两位殿下也都在,您还是快和小的走吧。”
这声“杨大人”让杨钰辉涨红了脸,自从娶了陆氏以后,他便如愿一步步爬到了西南总兵的位置,从来都是风光无限,暗地里搞垮了陆家后,更是眼里再不必放下什么人了。
被押到了一间昏暗的屋子里,杨钰辉第一眼便看到了风华无限的顾璟,可他的脸色却比那日还要冰寒,杀气盈满了眸子。
让这样一个冷面煞神来提审自己?皇帝这是要自己死!
两旁坐着的白君佑和白君泽皆是蟒袍加身,一青一蓝很是显眼,白家的男儿大多白净,白君泽更加温和,而白君佑则是偏柔一些,那双眸子总是溢着温情,仿佛无忧无虑的翩翩少年郎。
白君泽侧身对顾璟道:“安国公既然是领命提审,我和三哥也不过是在旁协助罢了。”
顾璟微微颔首,“四殿下客气了。”
白君佑则是温和地笑了笑,“父皇只不过是想让我看一看世面,我所学不多,诗画还可,这提审当真是没有法子的,还得要四弟多多用心了。”他说话的时候,瞥了眼地上跪着的杨钰辉,眼里的笑意中露着一抹杀机。
寒暄后,顾璟抬了抬手,“杨钰辉,你私通外邦,贩卖官家兵器,可有异议?”
杨钰辉呸地一声吐了口唾沫,“你们想这么冠冕堂皇地给我定罪?私通外邦?证据呢?!”
顾璟冷笑了一声,“将单子拿来。”很快一个衙差拿出了一份单子,正是南疆边境所得。
杨钰辉见了后神色一顿,随即咬了咬牙,低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证据又怎么能保证不是你们强加在我头上的?”
白君泽皱着眉指着他,“放肆!你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安国公亲自从益州得来的证据还会有假?这罪证父皇已经看过了,就连兵器也在进京的路上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杨钰辉仍是瞪着眼,“我不服!”
白君佑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目光悠悠落到了坐在主审位置的顾璟身上,在他看来,这顾璟是空有一身本事,可心思却不够机敏,甚至有些古板的武将,而杨钰辉则是不择手段心思毒辣的人。
顾璟神色不变,薄唇微启,“既如此,上刑。”
清淡的声音飘散在昏暗的屋子里,一种异样的感觉极具对比感,灯光也是昏暗的,在这气氛下,铁链的声音和狱卒的脚步声愈加清晰,不断充斥着杨钰辉的耳膜。
被绑起来的杨钰辉有些慌张了,“顾璟你个卑鄙小人!你是想屈打成招么?!”
杨钰辉盯紧了白君佑,却被人风轻云淡般的视线回了一眼,暗含警告。
他心里一沉,自己要成为弃子了?
刺着倒刺的皮鞭抽打下,很快那囚服便红白相交了。
“慢着。”顾璟望着不肯开口的杨钰辉,轻轻扯了扯嘴角,“将鞭子沾上辣椒油继续,既然杨大人想要熬,那便不能敷衍。”
白君泽望着顾璟淡淡的神情,又撇到他理着衣袖的动作,心里微沉,父皇说过,要拿下顾璟这样的人,就要下心思花功夫,毕竟顾璟这个人很难把控。
可顾璟手下的兵权不止被一人觊觎,还有他的身份和气魄,得他相助者自然是多了一份胜算。
杨钰辉瞪大了眼睛,痛得说不出话来,听到顾璟这话也知道他是个审讯惯了的,被他折磨下去必定是要折磨去了半条命。
“慢着!”杨钰辉对着顾璟大喊,随后他说道:“我要单独和安国公说话!”
白君佑几不可见地蹙起了眉头,随后他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站起身,“可算是能出去透透气了。”
白君泽拍了拍他的肩,“三哥寄情书画、志在山水,这场面总会是有些不习惯的。”
白君佑笑了笑,走过杨钰辉的身边时对他笑了笑,用口型道:“走好。”
还没等白君佑走到楼梯,便听到里头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狱卒的告罪声。
白君泽大惊,忙要回身,也顾不得身边的白君佑了,此时的白君佑则是笑意浅浅,自己不要的棋子,又怎么能放任他还在棋盘上挡着道呢?
杨钰辉畏罪自杀的消息传到太师府的时候,季涵也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安子衿急急赶到了前厅,“表哥真是吓到子衿了,怎么就赶去了益州?”(未完待续)